《宋汝（盗墓笔记张起灵bg同人）》水泥屁

25、馄饨（修）

　　张起灵最近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他经常下意识打开柜子，看着里面三层放着的那只汝瓷碗出神。这碗怎么到这里的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就总是常常下意识打开看一眼，确定它在那里才安心。

　　张起灵想起吴邪说的，他和那个叫宋汝的女人之间的事情，觉得很是难以理解。

　　他已经久违的没有这种感觉，这种很清晰地知道自己遗忘了一些事情，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寻找，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寻找的感觉。
　　吴邪和胖子在从后山回来之后，告诉了他涉及宋汝的事情。他觉得莫名，他们所述种种听进耳中犹似雾里看花，自己与这些被描述的场景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隐隐约约，却又有一点若即若离。

　　张起灵几乎有些厌恶这久违的感觉，他刻意忽略着这段记忆空白给自己带来的不适，面上并不显分毫。但他隐晦地观察着四周，从周围人时常有些不习惯的举动里，张起灵发现似乎确实曾有一个人在这里出现过，且活跃的范围不小。

　　这人应该习惯了每天早晨喂鸡，因为吴邪常常中午回来看到空空的食盆和缩成一团的萎靡鸡群，会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迅速把食槽补上；
　　这人常给徐姨打下手，因为如今是胖子中午蹲厨房门口剥蒜剔豆角的尖儿，且总能听到徐姨对胖子三心二意捡菜的唠叨，他记得以前并不是这样。
　　这人也总拾掇门边的菜丛，或许还挑了苦菜拌家常凉菜，因为黑眼镜回来那一次，吃饭的时候突然提到了这菜，说之前见宋汝拿来拌青椒肉丝也挺香的。

　　张起灵不着痕迹记住了这些细节——观察是他的本能，思考这细节的逻辑也成了他的习惯。
　　他在细枝末节里不断复盘消失的记忆，直到这一年的年末。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了。

　　杭州的冬天一如从前，而宋汝的出现却仿佛一个意外，突然地来，又突然地走。吴邪有时候也会怀疑，去年过年与他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熟练猜拳行酒令的那个宋汝，究竟真实存在过吗？

　　如果不是真实存在过，他冰箱里快吃完的火锅底料又是谁做的。
　　如果真实存在过，已经快一年了，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想着，吴邪转头问道：“小哥，明天除夕，晚上年夜饭想吃点什么？”
　　张起灵正在躺椅上发呆，本来不想回答，但身体的本能却好似快于大脑，他下意识偏过头开口说了句：“苏州小馄饨。”

　　“苏州……小馄饨？”吴邪怔住。
　　苏州，是宋汝以前口中常提起的地方。她曾说过，自上海读完大学后，她在苏州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被张家盯上，才不得不变卖家当开始四处奔波的生活。

　　张起灵察觉到吴邪的犹疑，抬眼看向他。
　　吴邪试探着问道：“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张起灵摇摇头：“只是突然就想到了，去年这个时候……好像吃过。”
　　吴邪若有所思，道：“行。不过得去店里吃了，我们几个都不会做。今天除夕，店面肯定是都关门了，等初三店铺开业，我和胖子查查地方，再带你去过个嘴瘾，怎么样？”

　　张起灵点点头算是回应，低头研究手中的手机。
　　他的手指与常人不同，使用起来不甚方便。特别这几年手机越出越大，吴邪又习惯于给他随出随换新款，这就导致张起灵总要摆弄许久，才能有个顺手的握法。

　　吴邪坐了一会，起身打了个电话叫家政去宋汝家打扫卫生。
　　宋汝交代“后事”那天，把家里的钥匙也给他了，说让他回杭州后，得空就叫个家政帮她扫一下卫生。
　　吴邪拉上了张起灵一起去，心道说不定还能让他想起点什么。

　　路上是张起灵开车，吴邪坐在副驾无聊发呆，思绪转了个圈，又逐渐回到刚说的苏州小馄饨上。

　　宋汝的手艺不错，但不常做饭，说是嫌麻烦，他见过宋汝下过的几次厨都是在一旁打下手，或者就是做那一两道她拿手的西北菜。
　　他曾问过宋汝，按理说，她在南方也住过很长时间了，难道口味一直没有改过来吗？

　　宋汝当时是这么说的：
　　“西北菜分量足，调料各样撒点都能吃得进去，但南方菜不一样，份量精细，需要专门的调控做出来才好吃，甚至配料的作用有时还会超过食材。我那时每天忙于突围张家的追踪，嗳，哪有心思研究这个，唯一会做的也就是苏州的小馄饨，但那馄饨面皮要擀得很薄才好吃，我也不常做，嫌麻烦。”

　　想到这，吴邪摸了摸下巴。

　　闷油瓶说去年的现在吃过馄饨，可去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杭州一起过年，自己印象里并未吃过所谓宋汝做的小馄饨。那么……闷油瓶吃馄饨肯定是在除夕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和宋汝可是独处。

　　吴邪若有所思，当时和胖子送闷油瓶去宋汝家，好像都已经快凌晨了，那么晚了，宋汝还能有功夫给他开火起灶做馄饨？
　　要知道，宋汝可没有什么“爱他就抓住他的胃”的说法，倡导“生而知天命，随心所欲不逾矩”。

　　吴邪脸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正在倒车的闷油瓶，低头打开了手机上的外卖软件。

　　小哥是真的年过一百却心如稚男，好哄好骗程度可见一斑。
　　宋汝那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的个性，为了糊弄胖子造锅炉挣钱，能嘴巴上跑火车把苏州的几栋大楼的空调系统都说一遍。她怎么可能真的半夜放着觉不睡，起锅给闷油瓶做苏州小馄饨吃。
　　大概率是叫了外卖。

　　不过那家的小馄饨味道看来确实极好，闷油瓶应该被感动得要命，一直悄悄记在心里，连失忆了都不忘过年要吃一碗。

　　宋·糊弄学大师兼传销头子·汝，名不虚传。

　　吴邪啧啧称奇，在外卖界面输入关键字，位置锁定在宋汝家的小区，细细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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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一过，铁三角尝馄饨小分队正式上线了。

　　他们以宋汝家的坐标为中心，搜索了附近十一点后还开门的卖馄饨的正规外卖店铺，然后一家一家去门店“探店”。
　　三个大男人，却只点一碗小馄饨，还是两个中年人死死盯着一个年轻人吃。不同店里的店员看了这场景，脸色都有些古怪，吴邪如今脸皮也厚了，只当没看见。

　　吃到第十五家时，饶是对干饭“来者不拒”的胖子看到那一碗分量颇足的馄饨端上来，都抽了抽嘴角。

　　张起灵面不改色舀起一勺喂进口中，半晌，他摇摇头：“不是这个味道。”
　　说罢，他也没有放下不吃，而是继续吃完了碗中的馄饨。

　　胖子看着他这幅模样，颇为怜爱道：“我们小哥真的是老年先锋，勤俭持家节约粮食，吃了两个周的馄饨了，还在坚持。”
　　吴邪哭笑不得，翻出手机看了看：“还有好几家呢，估计还得吃几天。”

　　他们一家家探过来，直到第二十天，在吃到第二十家的苏氏小馄饨的时候，终于吃到了准头。

　　这家店掌勺的是位阿婆，头发花白，年纪看上去很大了，颤颤巍巍端着馄饨过来的时候，吴邪都怕她把自己烫到，赶忙上前接过端到了张起灵面前。

　　第一口下去，张起灵僵了片刻，捏着瓷勺的手缓缓收紧。他低低叹了一声，抬眼看着胖子和吴邪，道：
　　“宋汝的事，我想起来了。”

　　说罢，他没再回应吴邪和胖子的惊呼，低头慢慢吃完了那一碗小馄饨。

　　青葱白汁，浮虾紫菜，是正宗的苏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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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那一碗苏式小馄饨确实是女鹅叫的外卖，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不是故意“鸠占鹊巢”的，是小哥看到误以为她做的，她就索性顺水推舟了。
我心本自向明月，奈何明月叫外卖。
女鹅真正做馄饨后面会写，还有一两章，是在重逢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