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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螭虎（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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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醒来的时候，吴邪正和胖子搀着他。他不着痕迹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他们在一个墓室里，宋汝正在不远处检查角落石壁的凿痕。
他平静开口：“到哪了？”
吴邪和胖子见他醒了，便松开了他，胖子道：
“你刚那会儿突然就晕过去了，胖爷我本来说等醒来再继续前进。结果宋汝那妹子检查了你的状态，说你没什么问题，过一会就好了，为了避免留在那里再触发什么机关，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再然后就到这了。”
吴邪有些调侃地低声开口：“我们刚给你喂了点葡萄糖，小哥，宋汝昨天给你的巧克力，你怎么……是舍不得吃？”
张起灵看了一眼他，没说话，走到一旁对着墙也观察起来。吴邪和胖子见状交换了个眼神，双双露出微妙的笑容。
这墓室很破旧，与前面被翻修的甬道完全不同，正中间放着个一看就快要塌了的棺椁，里头吴邪看过了，有一个盒子，需要破了机关才能解开，他们找的东西就在那盒子里。
本来胖子说直接两脚踏烂拿出来得了，被宋汝挡住了。
她道：“我刚看过，这盒子的机关解扣与内里的防破坏装置连在一起，估计是个桨状的什么玩意儿。”
宋汝轻轻拨弄了下盒子，里面嗡嗡传来复杂机件组摩擦碰撞的声音。
她叹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要是真的强行破坏，那这盒子变成破铜烂铁的瞬间，就是里面的东西被戳成马蜂窝的时候。”
张起灵点头认同她的说法，道：“盒底下有东西。”
他在宋汝拨弄盒子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吴邪顿了顿，开玩笑道：“不会是尸体吧。”
胖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可得了吧天真，少说两句，别真让你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吴邪咕哝了两声，用眼神准确地传递出了他的无可奈何。
张起灵一直盯着那盒子，此时看了一眼吴邪，抬手就把这盒子从棺椁中掰了下来。
胖子傻眼，下意识往后一跳，随后他就听到了窸窣的声音——是虫类爬过的声音。
一只只小尸蟞，迅速从盒底的洞中爬了出来。先爬出来的很小，后面爬出来的则直接飞了起来，在棺椁的上方打转。它们适应环境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些尸蟞就调转方向朝他们冲了过来。
宋汝身上没有直接攻击距离长的武器，她的匕首多用来防身，此时轻巧变换位置躲过飞来的尸蟞，一时也没出什么问题，直到她感到一阵眩晕。
眼前有些模糊，她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张起灵余光瞥见，挥刀迅速把那群虫子斩落，抬手把即将摔倒的宋汝拉了回来。
他力气很大，宋汝由于惯性摔在他胸口，脑中嗡嗡作响。她晃了下脑袋，下意识退了两步稳住身形，并未去借身前人的力，眯着眼睛甩出匕首，把所在墙角的最后一只尸蟞虫子钉在墙上，随即阖眼晕了过去。
尸蟞数量并不多，带来的惊远大于怕，断续爬出来的虫群此时已被四人杀了个干净。
吴邪和胖子确定再没有多余的尸蟞后，刚转过身就看到宋汝全身卸了力，倒在张起灵身上，被他稳稳扶住。
他们未去看那棺椁洞里到底有什么，迅速凑到张起灵跟前，去查看宋汝的状态。
张起灵面上阴晴不定，道：“这里的空气有问题。”
吴邪看着宋汝与闷油瓶刚才同样的脸色，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们要尽快出去了，不然，可能下一个无故晕倒的就会是我或者胖子。”
说罢，他把盒子小心收进包里，打算拿出去丢给解雨臣自己慢慢研究。
此时……还是先出了这莫名其妙的墓穴为上。
墓室的墙上除却那莫名的花纹外，还有一个八卦模样的石头转盘，约摸有胖子一张胖脸大，上面隐晦的刻了些纹样，可以转动，但需要极大的力气，看起来需要转对了才能打开。
墓室壁面上繁复的花纹，恐怕就是这八卦转盘的密码。
吴邪研究了一下这花纹，发现有些像甲骨文的那种象形文字，他以手为笔描摹揣摩了一会，便推断出了密码。
张起灵背着宋汝，按照吴邪说的方向蓄力推动石盘——
八卦转盘转动，然后缓缓移开，又露出一个小一些的转盘。
吴邪按逆时针去看另一面墙的纹样，很快拓印下第二层的密码。
接下来依法炮制，依次又解了两张转盘的密码。
那墙上出现了一条隐秘的缝隙，一道石门显现出来，随着它的逐渐打开，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幽暗的破旧墓道。
胖子在旁边看得嘴角抽搐：“这是在……套娃？”
张起灵面色平淡，似乎在思考别的事情，他道：“这里的机关虽然琐碎，但并不难破解。”
胖子点点头：“这墓主人……或者说，后面来重建的后人，可真是够贴心的，等胖爷出去一定给他们多上几炷香，哈哈！”
吴邪摸了摸石壁：“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简单的墓，还有点不习惯了。”
他们刚欲进去，胖子却突然道：“等会儿？这石壁上的花纹……怎么奇形怪状的。”
吴邪回头去看他面前的那面石壁，并没有异样的感觉。他又眯了眯眼，这才隐隐约约感觉，石壁上的字似乎排成了一个符号。
吴邪顿住脚，向着胖子竖起大拇指：“胖爷，牛逼。”
胖子拿捏起范儿来，细细观察着文字倾斜的方向。只见那墙上的花纹隐隐约约拼凑出了一个巨大的字——
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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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汝是在他们即将走完那条破旧墓道时醒过来的，她沉沉睁开眼，眼底干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周围的场景。
张起灵背着她，正在低声与人说话。察觉到宋汝醒了，他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递给她水壶。
宋汝接过，喝了些水后便行动如常从张起灵背上跳了下来。
她轻声道：“这里的空气不对劲。”
吴邪跟她解释道：“小哥刚也这么说，我们加快了速度，估计马上就能出去了。”
宋汝点点头，转身向着张起灵道了句谢，张起灵面色平静看着她，没说什么，往前走过去了。
他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步伐突然一顿，转头像是在凝视什么。
宋汝看一边的胖子正和吴邪掰扯填嘴的零食，便接过自己的行李，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她小跑到张起灵身边，正欲看他视线所及的地方，不料身子刚一前倾，却突然被他伸手自腰间揽了回去。
宋汝的脑门正碰在他肩头，冲锋衣发出衣物摩擦的声音，遮盖了宋汝瞬间变得剧烈的心跳。
张起灵低声道：“噤声。”
随即，他向后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这条破旧甬道尽头的空间角落，睡卧着一只大虫——小眼，无角，双耳向后背过，贴在脑后，身体呈弓形，恍若白玉的颜色。
……是一只白玉螭虎。
宋汝转头垫脚去看，甚至顾不得自己的发顶蹭到了张起灵的下巴——她在看到的那一瞬瞳孔地震。
老天爷，这他娘的，不是古代洗杯器具上的东西吗，怎么有活的？
身后的吴邪和胖子屏住声息，俱是一样的瞳孔地震。他们和回过头的宋汝面面相觑，眼里都只写了两个字——
卧槽。
张起灵皱眉，又远远照了照角落的白玉物什，道：“不是活的，好像只是雕刻出的螭虎形态。”
他把宋汝的脑袋按了按，走上前去看白玉螭虎的背侧。吴邪和胖子跟在后面，同宋汝一起凑了过去。
宋汝凝视半晌，突然缓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敲马齿’？”
胖子“嗯？”了一声，道：“那倒没有，但是我听过钉马掌。前年夏天，苏万那小子不是还去马场，近距离看人给马打马掌么。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他娘的脱离农村生活太严重了。”
吴邪叹了一声，向着胖子道：“胖子，你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敲马齿，和虎口拔牙的概念差不多，你他妈想到哪去了。”
“嗯，”宋汝拿着手电照向螭虎的下足。与此同时，张起灵敛眉，似是想到什么，蹲下后微微抬头，观察着这白玉螭虎的颈子。
宋汝眼中掠过笑意，她的声音随着张起灵的动作，极有默契地响起：“辽金时候有首诗中提到过这么一句，‘猛虎口中敲玉齿，骊龙颌下夺神珠。’
“骊龙，是一种传说里存在的黑龙。人言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但其实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到底是哪九个儿子谁也说不清，现在的所谓九子，也只是专职研究的人统一过后的官方说法。”
吴邪会意，道：“所以……还存在着一种说法是，这骊龙和螭虎，都是龙的儿子？”
胖子啃了口饼干，含糊道：“我草，这龙可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都已经到玄学的地步了，还讲究遗传同父异母基因呢？”
宋汝笑出声，她把手电的灯光移向张起灵手探去的地方：“所以说，孟德尔牛逼呗。”
随着宋汝话音落下，只听“哒”一声，张起灵将螭虎颌下的东西掰了下来。
是一颗浑圆的玉“球”。
张起灵回头，正对上宋汝含笑的眼，他点了点头。
吴邪：“……被装到了。”
胖子早在张起灵起身时，就凑上前去看那断口。他探手在断口蹭了一把，又在手上碾了碾，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好像是动物的皮肉啊？”
吴邪也看过去，发现被闷油瓶掰下来的断口边缘仍呈现出玉的质地，但能看到缺口的地方蠕动着什么，果然如胖子所说，像一种肉类。
很难描述那种蠕动的状态。就是如果你看了，会察觉到这露出的部分，应该是这白玉内部活物的一部分肌体组织。
但因为这部分组织占比过小，所以里面的东西在试图做出挣脱或是移动的动作时，并不能成功，反而会让外面的人觉得那是一种“蠕动”。
胖子吸了口凉气：“他娘的，这里面真有活东西，个头还不小。”
说罢他就低头，要去再戳一下。
张起灵速度极快按住他的手，盯着那断面道：“不要碰。”
刚说完，那里面的东西就挪动了一下。吴邪看到原来的肌体组织不见了，似乎是变换了位置，接着，他就看到一个红白相间的东西滑了出来。
吴邪啊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把冒出来的胡茬：“这地方——看着有点像动物园里白毛猴子的屁股啊。”
胖子头上刚冒了冷汗，闻言就是一乐：“天真，你他妈比我还不靠谱。这要是白毛猴子，你就应该现在拿手机拍下来，回去供你那铺子的财神像上，然后改行炒股。这啊，这是好股一腚（定）红啊。”
吴邪一听，还真觉得胖子说得有点道理，拿出手机就拍了一张。
此时宋汝刚把那白玉圆球塞到了螭虎尾下墙壁上一个隐蔽的浅层凹坑内，她拍了拍手道：“你俩真是……”
她手里的手电筒左右无目的地扫动，口中随意道：“先富带动后富，回去也发我一份。”
胖子刚要说什么，就见张起灵抬手做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不算宽敞的小室顿时静了下来，几人听到一阵隐秘的声音在墙壁内不断传出。
“有机关。”张起灵低声道。
他说罢，转身走到了螭虎斜对面的墙边。几人回头，看到原本封闭的墙侧，不知什么出现了一条走廊，墙壁侧有两座灯盏顺着那走廊向里延伸，没入无尽的黑暗。
胖子提了提腰，正要动身，张起灵却突然道：“有点不对劲，你们等等。”
说罢，他照了照灯盏，便要进去探路，宋汝拉了他一下，低声道：“那破烛台架子邪门得很，你离它们远一点。”
张起灵点点头，谨慎地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他手电的灯光在黑暗中反复闪烁。
这是示意无危险，可以前进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8.4修文注：补充了情节，之前一直说要写，最近因为不停周转，又有疫情耽搁，现在才补上。
一只猴：好股一腚红。
两只猴：好股一腚一腚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