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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旅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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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想回,打工又不成,整日晃荡越来越不是滋味,竟有些盼着开学了。
离开学还有两个礼拜,安志逸打电话给我,说麦源他们叫上他一起去爬净山,问我愿不愿意去?我问有哪些人,他说男生就他、麦源和成坤,麦源叫上了张睿。我一听张睿要去,觉得似乎有危险气息弥漫,加上我也快闷坏了,马上说好,不过我要把云叫上。
出发之日在火车站碰面,大伙都很兴奋。安志逸拿着他事先买好的火车票带大家上车,安顿下来。成坤立刻掏出两副扑克吆喝着打双升,众人响应,结对坐下。我虽然好这一口,但是知道自己脾气,我打急了可是要骂人的,于是主动放弃,在一旁摇旗呐喊,充当狗头军师。
张睿抢到和安志逸结对,云和成坤接了一对,我本来想挨着安志逸坐下看他的牌,始终觉得太着于形迹,忍痛坐到了云的旁边,却换来她一个白眼,眼神写满鄙视。当初我老是骂她对刘剑没出息,如今总算轮到她,我无语,垂头认账。
张睿唯安志逸马首是瞻,两人配合默契,把云和成坤打得稀里哗啦。麦源不断向张睿献媚讨好,同时对云和成坤讽刺打击无不用其极。我忍无可忍,跳过去一把扯下成坤,大喝一声,“躲开!看我收拾他们,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我就不姓林!”
安志逸抬起头笑眯眯看我,说:“呆会谁输了谁认罚。”
“罚就罚,谁怕谁?罚什么?”
“罚给剩下的所有人洗袜子。”
我观察了一下形式,打牌的四人当中只有安志逸一个男的,成坤和麦源都在牌桌下,这就意味着无论谁输这两位的臭袜子是洗定了,看看他们脚上的登山鞋,随便想像了一下里面袜子的气味…我一阵恶寒。NND,安志逸,算你狠!你们输了不也得洗吗?我豁出去了!
“洗牌!我应下了。云,别怕,我们不可能输。”
麦源举起他的一只脚,摇头晃脑,“我是汗脚,那袜子的味儿…啧啧,我自己都不大敢闻。林小慧,别怪哥哥不提醒你,你要谨慎啊。到时候真脱给你洗,那真怪不好意思的……”
“滚蛋!只要到时候你别心疼张睿,舍不得给她洗就好。”
“哈哈……”大家哄笑,麦源毫不知羞,还得意洋洋地念叨,“就是心疼,怎么着吧?”
牌局拉开,战火纷飞,十分紧张,大家都知道麦源那汗脚可不是盖的。据刚才的情况看,安志逸的技术是很好的,而张睿虽然没有主见,围着安志逸的指挥棒转,但恰恰能把安志逸的战略意图贯彻到底,十分棘手。看来,硬碰硬是行不通的,我和云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对,作弊!
开玩笑,我和云多年配合,眨眼摸鼻揪耳朵各自代表什么,都不用提前商量;换牌藏牌虽然在其他四个人八只眼的炯炯注视下有点困难,但逮着机会就进行那么一小下,神不知鬼不觉,效果相当显著。心里不是没有愧意,但一想到谁让安志逸出那么损的招,就完全平衡了。
安志逸确实凶悍,在我们怪招频出、小偷小摸的围剿下还凭着技术带领张睿和我们打了个平手,我不禁有些焦躁起来。决胜局到来,我当庄,连同底牌一把牌摸上来,定睛一看,忍不住仰天长笑,我手中三只王,大把主,还有两付大拖拉机!天助我也!“安志逸,张睿,我,我,我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哈哈哈…”我都激动得结结巴巴的了。
结局不出意外,我和云取得完胜。我志得意满、趾高气扬,把一只脚从登山鞋里拔出来捧在双手上不住摇头叹气,云笑得直不起腰,用拳头不停敲我。张睿脸色有碍观瞻,我才不管她,反正她有麦源哄着。我用余光瞅安志逸,他倒一脸不介意,不着痕迹地拨开张睿想与他诉诉委屈撒撒娇而来拉他衣袖的手,过来对我说:“你的袜子我来洗。”
下了火车还要坐四个小时的汽车才到山脚,我们算了一下,如果马上转车,估计到山脚下时是晚上八点,还来得及吃饭和找店住宿,于是大家决定一鼓作气,买了汽车票上车。
县城到净山的那个路啊,反正我是好好儿的,其他人已经被曲里拐弯、七扭八绕的盘山路给折腾坏了。张睿用她面前的黑袋子吐了,还占用了我和麦源的。云也不太舒服,煞白张脸,闭着眼睛咬着唇,头歪在窗玻璃上。成坤只用了自己的黑袋子指标,吐了一次后缩在位子里没了言语。我一向身体不算好,就一样比人强:不晕车、不晕飞机、不晕海船,总之什么都不晕。还好,总算保存了一点实力,要是我也吐成那样,明天可怎么爬山哦?
由于天黑下来,车速减慢,我们到时已经八点半。下车脚踏实地后,晕车那几位才回过魂来。成坤嚷着要先吃饭,说他已吐完,胃里空得难受。我拉住他,苦口婆心,“呆子,饭店不会关门的,你什么时候去都有吃的。可是住的地方如果不抓紧时间找,等晚了房间被人订完了可就要露宿了。再说,找好房间,把大背包放下,一身轻松地去吃不好吗?”
“不。你们去找住的,我先去吃饭,你们订好了回来找我,我点好菜等你们。”
“你们,你们!谁陪我去啊?乌七麻黑的,我一个女生多害怕啊?”
“让安志逸陪你,他肯定乐意。咦,人呢?”这时,一直在旁边打电话的安志逸才走过来。他顺手接过我提在手上的背包,说:“走,吃东西去。”
“哎,住的怎么办?”我问。
“安排好了,放心吧。”
麦源好奇,“谁安排的?”
“我爸一个朋友在这山脚下开发了一个漂流景区,他在景区配套的酒店里给我们留了房,两个三人间。”
“哦!”欢呼声中夹杂着麦源的声音,“瞧我多有先见之明,叫上安志逸…”
“哦,你就为了这个叫上我的?”
“不,不是!别误会啊…”麦源被追打得逃开。
晚饭不错,典型的农家菜。红烧肉、回锅肉、老腊肉、农家茄子、几盘野菜和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我们几个风卷残云,谁也不客气,一边吃还不忘一边甜言蜜语猛夸老板娘的手艺。老板娘乐得眼都笑没了,于是我们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西红柿鸡蛋汤没收钱,老板娘说送给我们吃了。耶!
到了酒店,我们都累得跟死狗一样,看见床特亲特亲的。奇怪的是,麦源似乎不累,不去男生房间,去围着我们仨女的打转。云把他搡到门外,叉腰问他:“知不知道你在女士们很不方便?你想干嘛?”
“明天要进山了不是?这说不准就要在山里住一晚,对不?山里住的条件肯定不如这儿,肯定没法洗东西,就算洗了也肯定干不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们白天打的赌还算吗?”麦源腆着脸朝里张望,“要不,你让张睿出来先把我这袜子拿去洗了?”
云转头扬声,标准太监传旨的腔调,“传,张睿,接,臭—袜—子—”
张睿的脸可以拧出水来,我笑得直打跌。安志逸真是老狐狸啊,悄悄儿地向我要了袜子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回房,一副白天的赌局完全没有发生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