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正义堕化》黑梅萨尔

15、信徒（4）

　　当世上最伟大的侦探抵达现场时，超人的红披风飘扬在黄太阳照耀的湛蓝天空。

　　光明之子的身影本该带给人安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飞得跌跌撞撞。

　　印象中的超人是如何的？
　　总能以无人能挡的力量将恶人震慑、将阴谋击溃，引领无数人伸手向上想要接近、想要触碰。

　　家长开始能够放心让孩子在原本□□林立的街区玩耍，深夜归家的妇女不必再担忧随喜好穿搭的短裙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麻烦。
　　没有一隻小猫会再被困树上下不来，海啸后家园尽毁的难民在白漆有「S」符号的屋顶上知道自己依旧能怀抱希望。极地中他背负巨轮沉重铁锚，火光爆炸后他抬起气流下破碎舱房。

　　阿尔弗雷德曾感慨命运大概还是仁慈。因为腐败的哥谭有它始终不放弃曙光的黑暗骑士，整个地球则有氪星人垂眸的守护。
　　但命运也是那样残酷。它令八岁孩童在湿冷的肮髒小巷中失去双亲，令汲汲营营抢救生命的人还要承受觊觎与阴谋。

　　倘若弥赛亚注定受难，其中他所选择拯救的物种功不可没。

　　总有人会想要试图去掌握超人，想要将世上最大武力捏在手掌心，想要将超人摆布成他们听话而没有自我意识的乖顺武器。
　　没有动静不代表放弃，他们仅仅迫于忌惮所以没有伸手得太明显。而如今与九头蛇等组织狼狈为奸，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养精蓄锐得足够充分，也是时候把他们眼中不该有自己思想的氪星人正确收回。

　　在上次宴会事件过后克拉克的行动已经更加小心，可问题是对敌人来讲要诱使超人出来简直太容易。

　　布置好的现场搭配小女孩可怜又无助的哭腔救命，简直是召唤氪星救援犬的经典仪式模板。

　　超人成功闪避了那些对准他开火的绿氪子弹，却没即时避开怀裡小女孩桶来的凶狠一击。那把绿色匕首藏身在含铅的泰迪娃娃内，狠狠桶碎了超人半个肺脏。

　　受氪石辐射影响，原本不必呼吸的克拉克很快感到呼吸困难。因为那麽想救人，面对受害者的超人还是大意了。
　　而他是如此憎恨这种行为。

　　超人没有犹豫地扔下了怀裡小女孩，任其由数十公尺高空啪落。经历枪战的钢筋大楼已经有些破败，再多点血花绽放也看不太出来。而超人虚弱的模样那麽自然，没有人怀疑他是故意。
　　在彻底坠落前克拉克伸手将刀刃拔出胸口，但氪石的辐射还在影响他，他开始缺氧的脑袋微微晕眩，克拉克只能强撑清醒地给自己寻找安全遮蔽。

　　超人幸运地遇上蝙蝠侠。

　　黑暗骑士搀扶住光明之子，用隐匿身法将俩人迅速带离战场。

　　这是一户居民楼，原本住在这儿的夫妻在听见许多枪响时便受惊，当看见有黑衣披风怪从阳台翻进客厅时更是瑟瑟發抖，唯独妻子还有力气举着球棒。

　　这一时令人些许感慨。大都会与哥谭真是截然不同，倘若他们现在身处哥谭，木製球棒？蝙蝠侠防弹的披风至今没有挨上几颗枪子儿就得感叹一声屋主纯朴。

　　不过很快的这屋主人不再害怕，因为他们看见与蝙蝠侠同行着的超人。

　　「上帝啊！」妻子放下球棒，接着因外面情况而警觉地放轻了声音：「我有任何能帮助你们的吗？」

　　善良的屋主收容了超人和蝙蝠侠，但他们没有因此脱离危机，那些不知从何处纷纷密麻窜出的武装部队迟早会搜寻到他们这儿。

　　听听外头那些尖叫，敌人的搜寻手段一点不可能温柔。

　　窗帘被拉上以避开耳目，更少的黄太阳光让超人恢復缓慢。蝙蝠侠询问要怎样帮助超人，超人摇摇头表明现在可能没什麽行得通的方法，而紧接着下一瞬间他凛冽了表情，宛如在倾听些什麽声音，随即神情逐渐沉黑。

　　上一刻分明还说恐怕没什麽方法，下一刻超人改口请蝙蝠侠掩护自己到正午时分太阳光最灿烂的楼顶天台。

　　蝙蝠侠冷冷：「你会成为最显眼的靶子，欢迎所有人向你射击。」

　　超人垂下蓝眸，睫毛阴影内情绪比之蝙蝠侠语气更足以令人寒颤。
　　「但有人埋伏了我的汤米。」

　　国会会议厅。

　　砖瓦完整，梁柱依旧。然而迷烟飘浓，遍地是被黑衣人潜入割喉的政要尸体。鲜血流成小河，浸染地板磁砖并沿着缝隙蔓延。
　　在黑衣人一一被解决后原本乾淨的牆壁也飞溅上血痕，太多太满的交叠在牆壁上垂垂滴落。汤米没有将那些清理，在尝过氪星人味道后其它生物如此味同鸡肋。

　　分明衣衫浴血、黑色羽毛都黏稠着滴答，汤米还沾着红印的脸上神情却茫然若孩童。持续的分化过成似乎使它呆愣剩下本能，却又不愿委屈自己就地上躯骸。它飢饿地呼唤伴侣，可偏偏通常回应得快的伴侣今天迟迟不来。

　　于是它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得不到所求便让盛着竖瞳的翠绿眼睛酝酿起湿润。但它没有發出无用哭嚎，它啜啜泣泣地伸手掰碎一块梁柱以宣洩委屈，接着运用自己随分化被细緻到了顶尖的嗅觉，往伴侣气息的方向转头仰望。

　　它张开翅膀，身后六片巨大阴影在振翅时往四周溅出沾黏的血珠。腿脚蹲踞發力，飓风形成在它黑羽之下，只是没等它起飞，熟悉气息将它纳入温暖怀抱。

　　穹顶被直接撞开一个洞，一点烟雾瀰漫在金色阳光。来人身穿三原色的制服，在撞破穹顶闯入后将汤米一股脑儿揽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拉奥。宝贝你没受伤吧？嘘嘘没事了我已经在这儿。」

　　克拉克抱紧汤米的力道那样深又那样克制，宛如非常想要把汤米揉进怀裡，却又担忧氪星人的力道恐怕将对方伤害。
　　随后他放开汤米，慌忙用透视检查三对翅膀的小鸟儿全身上下。

　　汤米看上去没受外伤，可神情却懵懂得不太正常。他开口似乎想同克拉克说话，道出口的却是鸟雀般啁啾。

　　克拉克慌乱极了。
　　他制服胸前还残留一大道撕裂刀痕，浑身尘土与战损的大小伤口都尚未彻底恢復。分明自己的情况绝对称不上好，他却只顾着关心汤米怎麽回事。
　　「汤米？宝贝、宝贝？你怎麽了，不不不，拜託告诉我你没事，他们把你怎麽了，你还好吗宝贝，会痛吗？会不会痛？对不起我实在来晚了，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不能再承受更多失去的男人疯狂为自己的迟来道歉，可分明其实他已尽了全力，每一次他都尽了全力。他从火光与枪林弹雨中走过，他从阴谋与恶意觊觎裡存活，现在却因汤米眼眶温着的委屈泪水而轻易乱了步伐。

　　大抵亲密关係都是这样的。

　　汤米如同小鸟儿啾鸣。他饿了。汤米如今分化了的嗅觉可以从克拉克身上嗅出alpha气息，这使得他更饿了。
　　所以当男人慌乱地伸出手要仔细查看汤米作为發声部位的咽喉，汤米低下脑袋一口咬上对方虎口。狭间生物的尖锐牙齿很快破开氪星人物防，汤米可怜巴巴的胃终于迎接甜美鲜血。

　　而被袭击的男人没有试图抽手，他心甘情愿承受恋人咬开的疼痛，就算他已经浑身是战场后的伤口。
　　「乖。」克拉克看向汤米的眼神欣慰，好像对方此刻还有饮食的心情就属于好事：「慢慢喝，小心别呛着了。」

　　氪星人的鲜血滋养，有了能量补充后汤米眼神缓慢恢復清明，也看清克拉克身上伤口。汤米松开嘴，垂眸，小舌头伸出来将克拉克虎口舔舔，男人位在虎口的伤于是加速癒合到消失不见。

　　汤米抬眼，上方洞开的灿烂阳光照耀着下方很靠近的两人，汤米看见擦伤、看见伤口血珠在克拉克身上發出盈润的光。
　　脚步靠近，翅膀窸窣收回体内，汤米几乎将自己塞入克拉克怀裡。仰着头的他手指靠近了克拉克脸上伤口，将其轮廓轻轻描绘，

　　汤米發问：「是谁伤了你，克拉克？」他的语气轻柔，却直叫人捏把冷汗。

　　超人微笑：「没事的宝贝，我已经解决了。」

　　汤米点点头，接着垫脚，若幼兽替恋人将疼痛轻轻舔去。
　　恋人的舌头温暖柔软，几乎没带给克拉克多少刺痛便令他脸上划口消失不见。再来是肩膀、然后是往下的最大伤口。还很深的豁口在被触碰时有些疼痛，但汤米唾液中的麻醉效果很快温和了感觉。

　　他的恋人同样在心疼他，这种有所回馈的感觉令克拉克感觉心脏要融化。他轻轻抚摸汤米柔软黑髮的脑袋，然后在恋人料理完伤口后情不自禁地亲吻恋人。有血腥味因而漫开在嘴边，但反正超人破开房顶到来时就携带足够腥风。

　　蝙蝠侠驾驶喷射机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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