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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拜访故人 ...

  •   “景姑娘,我家就住在朱雀大街上,今后你若遇到什么难处,尽可到楚府找我。”楚南怡颇舍不得这个才相处了几个时辰的姑娘,觉得她鲜活又伶俐,与上京城里其他的小姐夫人都不一样。楚家的丫鬟家仆不远不近地守着,他们是来接自家主子的,害怕又出什么意外,这次是抬着轿子来。

      景苏也很喜欢这个年纪同她相仿的官家小姐,她自小没什么手帕交,还是第一次遇到谈得来的姑娘,“好,我记下了。”

      “程大人,后续之事,就拜托您了。”楚南怡冲程安清服了服身子,见程安清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上了轿。

      景苏、程安清二人目送着楚南怡一行人离去,景苏突然问道:“程大人,楚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有人忍心要害她呢。”

      程安清微偏了头看她,不作声,景苏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过于愚蠢了,尴尬地挠了脸,本以为程安清不会回答,景苏欲转移话题时,程安清一如既往平淡的声音却传入她耳内:“人一旦打算作恶,任何事情都能成为他们伤害别人的借口。”

      景苏诧异地抬起头去看程安清,见他并无不耐烦,松了一口气,又得寸进尺地追问道:“程大人,我还有个问题。在救楚姑娘之前,您是怎么猜到是有歹人作祟,而不是意外呢。”

      “我并未猜到是有歹人作祟。”

      “那您为何第一时间安排了谭侍卫去现场排查?”景苏一脸疑惑,那短箭露出的部分也就一寸长,程安清不可能长了千里眼吧。

      “经验使然罢了。”程安清难得耐心地解释,“许多案子之所以沦为悬案,甚至被认定为意外,不过是因为证据不足或是证据被伪造。任何一场意外的发生都有可能是一场预谋,越接近事发的时间,搜集到的证据才越真实,我想做到的,不过是离那些真实的证据更近些。”

      就在那一瞬间,程安清的这段话仿佛在景苏的心中回放了千万遍,景苏感觉自己如同久旱逢甘露的旅人,竟有些想哭,若是,若是父亲当初能遇到像程大人这样的刑官,景家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你?”程安清疑惑面前的姑娘怎突然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景苏如大梦初醒,胡乱擦了擦眼,扯出一抹笑容:“没事没事,我就是有些感动,程大人,您真是一位好官,作为大庆朝百姓的一员,我以大人为荣。”

      景苏的表情坚定,语气极为真诚,毫不作伪的真情表露,让程安清原本冷冽的面容,也有了一丝软化。
      今日本是程安清沐休之日,可逮了李二后还有一档子事情要处理,程安清欲先回刑部,景苏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知道程安清公务繁忙,拱手与他道:“程大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目送着程安清离去,景苏心里有一点空落落的,心跳加速,暗道,“世上竟真有与那画上之神长得如此相似之人啊,待我回去后,定要告诉大哥去!”

      程安清先前的猜测并没错,景苏认识程安清,准确地来说,她只是认得程安清的长相。程安清长得跟景苏大哥小时候哄景苏时,给她画的保护神一模一样,景苏小时候常受欺凌,夜里时常梦魇,见景苏小脸日渐消瘦,大哥很是心疼,后来给景苏讲了保护神的故事,还将保护神画下来贴在景苏睡觉的床头,这才渐渐治好了小景苏的梦魇。

      “只是不知为何程安清与大哥笔下的保护神长得如此相似,巧合麽?”景苏百思不得其解。

      既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头绪,景苏也不一直纠结于此,暂时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打算按原计划,继续去寻找神医的下落。

      “这位大哥,我跟您打听个事,请问八合巷是朝这个方向走麽。”

      景苏手里握着张纸条,一路询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道了声谢,转身走进一条长长的老巷里。

      这巷子弯弯曲曲的,幽深窄长,两边是有些破旧而古朴的长满了青苔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麻石板路干干净净的。

      景苏走了一截路,遇到两位正在水井边浣衣的大娘,快步上前去打听:“两位大娘,请问你们知道王勇家怎么走么?”

      “王勇?”着蓝衣的大娘停下手中的动作,重复了这两个字,“这个名字还怪耳熟的,在哪儿听过。”

      一旁年纪看着比她大些的大娘嗤地笑道:“王勇可不就是王莽夫的名字麽。”

      “对对。”蓝衣大娘恍然大悟,跟着笑道:“我们平日里都管他王莽夫王莽夫地叫,都快把他的本名给忘了。他就住在这巷子里面,你继续往前走个约四五十米,左手边那户就是了,他家院里种了一颗大枣树,很好认。”

      “姑娘,你找王莽夫作甚。那王莽夫会点武,但脾气大,不好相处,所以才得了王莽夫这个外号。”另一大娘好心提醒道。

      “谢谢大娘,我师父和他是故交,我过来拜访拜访他。”

      谢过二位大娘后,景苏继续往里走,果然见到一户种有大枣树的院落,那大枣树长得枝繁叶茂,有小半的树枝伸在了院墙外,这枣树上的枣子显然已被收割过一茬了,就只有树枝高处零零碎碎的挂着几颗。

      这院门半合拢着,显然有人在家,透过未合拢的门缝,隐约能看到院里的白墙绿瓦,景苏敲了敲门,便立马有声音自院里传来。

      “谁啊,来了。”

      开门的是一大娘,看着约摸四旬出头,面容和善可亲,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清秀美人,她上下打量了景苏一番,问道:“姑娘你找谁?”

      “大娘您好,我是来找王勇大叔的,我师傅林凡是他的故交。”

      “林凡。”听到故人之名,王勇快步从院里走了过来,“你是林凡收的徒弟?”

      见王勇显然与面前这姑娘提及的人相识,大娘热情地招呼景苏进门:“来来,姑娘,进来说,穆儿他爹,你招呼这姑娘坐着聊,我去给你们端点茶水。”

      “大娘,这我路上买的糕点,带给您和王大叔的,第一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些什么,就随便挑了几样。”景苏将手上的几包糕点递给王勇妻子,想着第一次登门拜访不能两手空空的,路过一家糕点铺时,景苏专程买了几份糕点。

      “你这孩子太客气了。”王勇妻子半嗔道,“那你们先坐,千万别客气啊。”

      “好。”景苏笑盈盈地回答。

      王勇将景苏引到大枣树下,那儿摆放着一张茶桌,几个竹制凉凳,茶桌上摆着两个茶杯子,显然是刚刚有人坐这儿喝茶聊天。

      王勇招呼着景苏坐下,大着嗓门继续刚才的问题说道:“小姑娘,你刚才说林凡是你的师傅,你是林凡的弟子?”

      “不,我其实不算是师傅的弟子,只是师傅曾教过我一些功夫,我就拿他当师父看待了。”景苏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小时候常受人欺负,我人小,打不过别人,有一回被人推到河里了爬不上来,正巧被路过的师傅救了起来,之后我就经常缠着他教我功夫。”

      “原来如此。”王勇了然地点点头,“林凡一贯是好人脾气。”

      “是,师傅常常拿我们没办法。我跟师傅练武的时候,师傅还跟我提起过您,说以前常跟您在一块练武,您的功夫比他还好呢。”景苏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拍得王勇哈哈大笑,觉得这小姑娘极为熨帖。

      “说什么,这么高兴,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王勇的妻子端着茶水糕点走了过来,对景苏笑道:“我可好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来,姑娘,喝盏茶,吃点糕点水果,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好,谢谢大娘。”景苏赶紧接过茶水,放到嘴边小啜了一口,“这茶真香,您泡的真好。”

      “这姑娘不仅长得漂亮,嘴也甜,我见了都高兴。”大娘坐在王勇身旁,同王勇夸道,“对了,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

      “我叫景苏,不知大娘怎么称呼。”

      “我本名王慧,你叫我王大娘就好了。”王大娘笑眯眯地看着景苏,“听姑娘口音像是上京人士,景姑娘家可是在上京?”

      “不,我家在秦关,不过我母亲是上京人,所以我说话也有几分上京口音。”

      ‘秦关?这上京人怎会嫁到千里之外的秦关,那秦关可是苦寒之地,王慧心中纳闷,面上却不显。
      “这么说,林凡这些年一直都在秦关?”王勇问道。

      “是,师傅说秦关是边塞要地,他想留下为大庆练兵,培育将帅之才。”

      “像他做的事。我和你师傅自小在一块练武,小时候我功夫不如他,长大了志向功夫都不如他。”王勇感慨道,“二十年前,你师傅说要离开上京出去闯荡,而我只想过踏实日子,就没随他去,这一分开,我们有二十年没见过面了。开头几年,我们还会有书信往来,后来我气你师傅总也不回来,故意不回他信件,渐渐也失去了你师傅的下落。”

      王勇脸上露出怅然落失的神情,显然是对自己年少时的意气用事耿耿于怀。

      景苏看得出这漫长的二十年并未消磨掉二人的情谊,她从怀里掏出林凡写的信,郑重地递给王勇:“王大叔,您不要自责,师傅并没生您的气,这是师傅托我给您带的信。”

      王勇赶忙双手接过信件,当场就打开看了起来,因有些激动,双手还有些颤抖。看完信,王勇如释重负,继而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连道了两声好后,偏头跟王慧分享道:“原来林凡没有生我的气,信里跟我解释了这么多年没跟我继续联络的原因。”

      “我就说是你钻牛角尖了。”王慧佯怒道,而后又破功一笑,偏头对景苏谢道:“这回可真的要好好谢谢景姑娘了,这心结在你王大叔心里好多年了,可算是解开了。”

      “解开王大叔和师傅之间误解的是师傅的信,不是我,王大叔能放下心结,师傅一定也会很高兴。”景苏认真道,和师傅真正交心的朋友并不多,这王勇算其中一个,景苏当然希望二人的感情能够恢复如初,不要有任何芥蒂。

      “若不是你千里迢迢将这封信从秦关带来,又怎么能解了我多年的心结。林凡在信上说你有一事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只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定然全力以赴。”王勇好生将这封信收了起来,对景苏说道。

      “此次前来拜访,我确实有两个目的,一是替师傅送信,二是想向王大叔打听神医的事情。听闻师傅说,王大叔儿子早年得了场重病,本已药石无医,可却被神医生生救回了一命。”

      见景苏提起的是此事,即便事隔多年,王勇夫妇二人仍是心有余悸。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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