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The Most Popular Rabb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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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 is THE MAN？]
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鹤见瑛很少谈论。
但每一位见过他的人都很好奇。
佐野川桃：“如果他开口，我绝对会和他约会。当然，最好是先请我喝杯酒，然后我们可以直奔酒店。”
她在某次因不断加班而不得不暂住在鹤见宅时碰见了对方，神色罕见的，好像被丘比特（或是卡萨诺瓦）一箭击中。她转向鹤见瑛，“他是谁？”
千川幸二：“恶魔的代行人，右眼之中隐藏着一个契约，杀人于无形、嗯，之类的角色吧。好酷。”
“只是像模特吧，别把人家说得好像是什么杀人魔。”西宫美羽说，“他这一身能直接打包送到阿玛尼的高定秀场上了。”
两位临时来鹤见宅送资料的同僚问鹤见瑛：“瑛姐，他是什么人？”
新木富绘：“不是艺人吗？会不会有接触娱乐圈的意向？欸，不是鹤见小姐你的男朋友啊？但是感觉很适合当明星哎——”
濑尾健一郎：“那个蜥蜴……”
下班路过鹤见宅顺手送点礼物的夫妇问道：“这位到底是……？”
宫城安娜：“型男。超帅的型男，根本不用任何的饰品，就只要站在那儿，就有一股成熟的魅力散发出来。这么一对比，我哥完全就还是个小孩嘛。”
这栋宅子里常常在外打工旅游，一个月里只有四五天能见到人影的另一位租客凑过来小声问：“他到底是谁啊？”
坂口安吾：“唔、好像-有点眼熟……话说中原中也的气质和他也有点像，但是他比中原要高太多……港口黑*手*党好像没有这号人吧，东京——东京有极*道组织吗？”
一年只能见到几次，但不知道为何宅子里依旧会为他保留一间房的租客缩了缩肩膀，“是谁来着……？”
松田阵平站在鹤见瑛的后面，他依旧没有使用符咒，因此这会儿还处在一种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见不到他的状态里。
他警惕地往大门外的方向扫了眼，门口停着一辆阿尔法罗密欧，一位高挑的黑西装男子正站在车边等人，头上同样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这个时代已经少有这种类型的穿搭了，至少通常都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上一位这样穿搭的男人，开着保时捷古董车，身上随身携带着消音手*枪，不像好人。这一位这么穿的男人，黑色的宽帽檐上爬过一只绿色的蜥蜴……
等一下？
蜥蜴？
谁没事带蜥蜴出门遛弯？
“这人是谁？”松田阵平疑惑起来。
[下午6:20 鹤见宅]
公安是没有双休日假期的，说是轮休，但实际上也属于随时待命的一种，只要上司的一个电话，就算人在冲绳岛度假也得在一个小时内出现在东京都的公安大楼里，完全无法以*我正在休假中*的理由拒绝。以至于隔壁办公室的成员们每日都顶着一张怨气足够浓郁的脸在休息室和工作间来回移动。受他们的影响，降灵科的各位常常搞不清楚今天到底是星期几。
鹤见瑛是在下班的路上发现道路有些堵，才意识到今天是周五。
她把车停进车库时，听见屋内传来什么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惊叫，连滚带摔，最后变成了啪唧一下正面倒在那张手工羊羔绒地毯上的姿势。
“喂，那没事吗？”松田阵平有些担心，他明显是位乐于助人——至少也算面冷心热的一种吧——的好幽灵——坏幽灵踏进鹤见宅的下一秒就会被彻底诛灭——在听见这悲惨的一段背景音后，像是要冲进房子把屋内摔倒的某人扶起来。
“是阿纲吧，”鹤见瑛说，“他经常这样，三天一小摔，五天一大摔。”
“——那样真的没事吗？”松田闻言更加担心了。
“男子高中生的身体最结实了。”鹤见瑛说，“况且家里的地毯挺厚的，摔在上面没那么痛。”
她习以为常地拧开屋子的后门，转头示意松田躲开点。沢田纲吉的体质特殊，他没有灵能力，却有极为敏锐的灵视，比起普通人来讲更加容易见鬼，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住在鹤见家。
鹤见瑛去年曾在东京都立日比谷高中调查一起非自然事故，意外发现该高中确实有不少历史遗留问题，以至于住校的一些学生常常遭遇灵异事件，而沢田纲吉则是其中被幽灵们最纠缠不休的那一位倒霉蛋。最后还是碰巧在旧校舍里遇见沢田纲吉的鹤见瑛出手帮他解决了这些麻烦。只是没想到这男孩不知为何特别容易受到非自然生物的喜欢，鹤见两个月后，在一个雨夜接到了对方从公共电话亭打来的求助电话，最后捡回了这个饱受非自然生物折磨的*可怜*男孩。反正她家距离那所高中很近。
这男孩长相清秀，焦糖色的眼睛又大又圆，甚至完全可以说是无害——总是会让鹤见瑛联想到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他听话，还会做饭，尽管有时候看着有些冒失，但……谁会苛责一只像软糖似的垂耳兔呢！
“蠢纲，你准备趴到什么时候？”
一个颇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稍远的地方传过来，不是很清晰，但足够听出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中暗藏着的危险了。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如此狠心的人？
房间里的男孩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咕哝着‘我只是没踩稳’，然后大声回应道：“还有行李没拿，等一下！”
松田阵平在这栋豪宅里才住过一个晚上，就被马不停蹄地传送去了太平洋海岸，对这大房子的了解程度属于初识阶段，“那也是你的租客？”他从长廊走进去，只看到那位棕发的小胆鬼从楼梯跑上二楼的背影。
男人的声音又一次从门外传了过来，“五分钟，如果你还没整理好东西，你知道后果的。”
他的发言冷飕飕，但说话时嘴角还挂着一点说不清的笑意，足以看出此人颇有恶趣味。
楼上冒出纲吉急促的声音：“马上！”
松田阵平站在角落打量了一会儿，前刑警（甚至没有退役）残余在他脑袋里的危机警报对着那个陌生男人转了又转，终于还是问道：“这人是谁？”
鹤见瑛：“我租客的监护人兼职家庭教师。虽然这点存疑。他通常只会在周五的时候出现在这儿，我差点忘了！”
“你不觉得他有点像白滨那两个黑衣人吗？”
“我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当然也怀疑过他们不会也是什么外教……不过他们带枪。”鹤见学着松田的模样，也悄悄地从转角往大门外望，“你看他就没有。”
松田一扯嘴角：“他带了只蜥蜴。”
“说明他很有爱心嘛，喜欢小动物的人能坏到哪里去。”鹤见说道，“我可爱的租客怎么会和那些黑衣组织啊，地下组织啊之类的不法分子扯上关系。他连早上给我做的三明治里都加两块芝士片呢。”
“那么，你就决定一直站在这儿，不去和那位爱蜥蜴人士打个招呼？”松田问她。
“我在思考。”鹤见沉声说，“我要怎么样开口才能问出他的联系方式。”
松田一顿，再度，用那种扫描仪式的目光扫过那个男人的身体（黑色西装！她是不是说过想给他买黑色西装来着？）-脸（古怪的鬓角）-礼帽（高礼帽，过于复古，好像穿越时空了一样）-绿色蜥蜴（它正在帽檐上缓慢爬动，证明这并不是什么爬虫玩偶之类的装饰物），然后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色：“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喜欢。他看起来更像我家公司的法律顾问。”鹤见瑛皱着眉摇摇头，“我只是……”她斟酌了一下语句：“有些人对他比较好奇。”
“你是房东，而他同时是你租客的监护人，你的租客未成年，因此你完全有理由询问他的联系方式。”松田开口说道，“等等，租房的时候你们没有签署监护人同意书吗？这是非法的。”
警察思维开始断线运作，这几天鹤见瑛常常在琢磨松田的脑袋里除了电影之外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
“你知道打三折房租的豪宅通常都意味着什么吗？”
松田：“一栋亟欲脱手的凶宅。”尽管鹤见瑛完全是出于个人情感需求。
“你很懂嘛，幽灵先生。”使凶宅成立的因素之一就站在旁边，鹤见瑛说，“很遗憾签协议书的那天，他并不在场。取而代之的是阿纲的妈妈、阿纲的小伙伴们、阿纲的学长和阿纲的弟弟妹妹——阿纲的人缘还挺惊人的。”所以说，怎么会有人去苛责一只可爱的垂耳兔呢！
“那就直接问他要。”松田这样开口说。显然他那颗时不时就转动一下的刑警脑子，没有储存任何*搭讪的正确进展方式*相关信息。
这人从前和别人搭讪也这么直白吗？鹤见疑惑地想，视线瞥见松田墨镜下高挺的鼻梁和弧度完美的侧脸。心下了然，这模样确实用不到上多么花哨的技巧。
“也不完全是我不敢的原因，我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奇怪。”鹤见瑛说道，“我有时候怀疑他也是个灵能力者。但是……有时也不太像。真古怪。”
“到底古怪在哪里？”松田开始听不懂鹤见说的是什么了。
“古怪在灵能力者就是这么古怪。”鹤见瑛肯定地道。
他们曾有一次气氛尤为怪异的会面。
源于她宅子的花园里莫名被砍坏的花丛。
当时鹤见瑛刚下班，回家时发现花园里出现了：沢田纲吉、这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像是牛郎的窝囊金发男人、一个穿奶牛连体衣的爆炸头小孩。
前两者也就算了，后两者到底是谁啊？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沢田纲吉在鹤见瑛出现在这个场合的第一时间就会很不好意思地道歉，他是个性格有些温吞的男孩，温柔的同时又在某些时候格外固执，总归还是柔软的。但是那天的纲吉面色平静，声线相较于平时似乎被压低了许多，显出一种冷淡的感觉，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连带着那张垂耳兔一般温和稚嫩的脸蛋，都被添上了几分帅气的色彩。
花园里剑拔弩张，以至于鹤见站在那儿，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不是，这里分明是她家啊！
金发牛郎是个走两步就要摔一跤的可怜花瓶，爆炸头奶牛小孩则哭声惊人，头发里仿佛有个异次元储存间。
“抱歉，鹤见小姐。刚刚有人闯进来了。”沢田纲吉当时那么对她说，语气平静，颇有点八风不动的意味——不管你是谁，晚点再从沢田纲吉身上下来好了，“我的家人正好来接我，把他赶跑了。”
被破坏的花丛上有一道明显的攻击后痕迹，常常用剑的人就会造成这样的伤害，鹤见瑛并非没有见过，因此在第一眼看到花园里的惨状后，基本上就能分辨出刚刚这儿大概率发生过一场战斗。
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像是会把经过告知她的样子，于是她并未深究这段漏洞百出的托词，而是问道：“有没有受伤？需要我报警吗？”
说实话，现在回忆起来，那场景确实在古怪之中还透出了几分好笑。金发牛郎男似乎想要辩解一番，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被自己拿在手里的绳子——等一下，那是绳子还是鞭子——绊倒了。
奶牛小孩张开嘴，在意图大声嚷嚷之前，被西装型男的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并未造成任何伤害，也没有遗失什么，”他说，“至于花园收到的伤害，补偿金阿纲会在租金里加上。”
他微微一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说完话，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开关，沢田纲吉那副冷淡的神色迅速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是一片绯红，眼神在这周围一切地方疯狂跳跃。牛郎男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服，从那头走过来，经过鹤见边上时对她眨了眨眼（一个称得上轻佻的wink），“叨扰了，下次我一定上门赔礼。”（并没有这回事，果然牛郎的嘴里就没有真话），而至奶牛小孩，他迈着僵硬的步伐，像个小机器人似地，紧闭嘴唇，一步步迈向了离开的那扇门。
灵能力者之中不泛有言灵师这样用言语就能够操控他人的能力，或许这人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又对这栋房子里设立的诸多灵能陷阱毫无反应……
鹤见的思绪回到现在，“你说，他是家庭教师的可能性大，还是动物驯养师的可能性更大。”
松田：“第二个可能性是怎么得出来的？”
鹤见说：“因为兔子会进化成狮子。奶牛会变成机器人。花瓶会变成牛郎。”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松田阵平觉得她可能是这两天被白滨的海风吹坏脑袋了。
“小瑛姐？你回来了？为什么要站在那个角落里……？”提着行李箱从楼梯上下来的男孩眼尖地看见了鹤见瑛的身影，连忙开口说。
“我-咳、我刚出差回来。”既然被发现了，就不能继续躲下去，鹤见瑛从墙后走了出来，“你要回家了？”
“家里临时有点事情，可能得回去待一段时间。哦，说起来安娜姐好像过两天就回来了。”沢田纲吉腼腆地笑了一下，但似乎在鹤见身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等到他眨眨眼睛，那道影子又消失不见了，像是他的错觉，但沢田纲吉的微笑依旧僵硬了一秒。
“小、小瑛姐，你给我的符咒我用完了，”他的视线飘忽，“可以再给我一些吗？”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鹤见瑛不甚在意，知道这小孩的胆子也就兔子那么大，见个鬼影能慌半天，“我去给你拿一些。”
她转身，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吓得她心跳都快了一点。
“鹤见小姐，又见面了。”戴着礼帽的男人对鹤见点点头，他的身材高挑，大约一米九，半张脸被藏在帽子的阴影下，压迫感极强，让鹤见忽然想到歌剧魅影。这人走路神出鬼没的，不会也学过一击毙命的杀人术吧？
“你好，先生。”鹤见越过他的肩膀往松田所在的方向看，墨镜幽灵男在角落里对她做了个口型：快问他要联系方式。
鹤见瑛的唇角扯开一个用于商业的标准化机械微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Reborn，我的名字。”男人伸出手和她短暂地相握，“阿纲平时麻烦你的照顾了。”
“阿纲很让人省心，说不定还是我有时候被他照顾着。”
有茧，长期使用某些物件——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一直散发出一种成熟的气场，但近距离看，却能够发现他其实很年轻，或者说，过分年轻了——不是笔、篮球之类寻常的薄茧，更像是枪*支类型过度使用后的残留。
Reborn，也并非本名，就算长了一张外国人的脸，也不会有人真的取这样的名字啊……代号之类的更贴近一些。
糟了。
这样看上去，说不定真的会和那两个黑衣男人有关系。
她可爱的垂耳兔租客不会真的被邪恶组织威胁了吧？
“小瑛姐！我以为你出差还得再花一段时间，所以没有准备什么吃的……”小孩已经搬着行李走到了她边上。他看上去瘦弱，但实际上力气却好像很大，夏天穿着短袖时，偶尔会在发力时发现他手臂上出现拥有锻炼痕迹的肌肉——这个年纪的男孩好像都对肉改部很感兴趣吧。
“我自己也会做，不用每次都麻烦你。”鹤见看看乖小孩，欣慰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符咒塞给他。
沢田纲吉露出乖巧的笑：“那我就和Reborn先走了。小瑛姐再见。”
这么乖的小孩怎么可能和不法分子扯上关系！
鹤见瑛在心里肯定道。然后开口叫住了他们，“等等，Reborn先生。”
黑西装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声音低沉：“嗯，怎么？”
“可以……”鹤见瑛飞快地在他身上扫了圈，不像随身携带了武器的样子，身上没有什么灵力波动，她说，“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这人的脸上终于闪过一瞬的惊讶。
是普通人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那只小巧的绿色爬宠趴在帽檐上，黑色的眼球望过来，好像它也能够听懂人言似的，这个几率在天秤中摇摆不定，最终下降至百分之五十。
“当然，我很荣幸。”Reborn从然如流地拿出了手机。
沢田纲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于沉默中疯狂，无声地尖叫，脸上展露出来的神情能够被解读为*怎么会发生这样荒谬的事情*和*这么发展也是理所当然*的混合体。
鹤见瑛往Reborn的手机里输入自己的号码，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人可以伤害拥有焦糖色眼睛的无辜垂耳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