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No Coffee No Wor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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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森贺秀明的故事会结束已经是接近凌晨的时间，鹤见问他之后打算怎么办——通常幽灵们达成了心愿就会自动化成一道光转生去了，森贺秀明毕竟特殊，他靠着不知从哪个角落流传出来的*摩天轮传说*摇来了远在东京的松田阵平，附送降灵科成员一组，连许愿的愿望都没说出口，幽灵侦探先生和一众正义的通灵师就已经顺藤摸瓜干掉了大Boss。或许报仇并不是他的本愿，因此他的灵体依旧停留在这片土地之上。
“我想再陪凉子一段时间……可以吗？”男孩小心翼翼地开口，有些茫然地垂下头盯着自己如今透明的身体，“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看看她就好。”
他将一种可怜兮兮的，仿佛受伤的小动物般柔软的目光投向鹤见瑛：“我保证不会打扰她！”话说到这儿他忽然又顿了顿，紧张了起来：“这、这样不会伤害到凉子吧？”
他在生前的那段日子里，由于那罗刹的脑爬虫而常常大脑空白，失去了对情感的调度，如今变成灵体，又被修复了一通，堵塞的情感再度泛滥起来，不合时宜地想到许多人和鬼的影视作品，小说漫画，结局总是不那么合家欢的，心中大惊。他瞪着那双眼睛，惶惶不安地在面前的几个人身上扫过，范围一点点缩小，最终变成只停留在松田和鹤见身上。似乎是在思考这个组合对自己有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那位大岩山神曾经也借给过你力量，你身上依旧残留着庇护这篇区域住民的能力，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现在]
“昨天真是太失礼了，居然会在客人面前喝醉酒……”凉子女士的脸颊泛红，很是不好意思。
鹤见瑛冲她笑笑，但目光还是往边上偏移了一些。常人看不到的幽灵正站在那个角落里，用几乎要流宽面条眼泪的表情望着森贺凉子。
“偶尔喝酒也是陶冶情操嘛。”佐野川在一边开口说。她昨天也喝了不少，得益于多年来在酒吧、居酒屋磨练出来的酒量，她整瓶的清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读完一本风物杂志后还能顺带做个法，维系森贺秀明脆弱的灵体。
凉子女士用手贴着脸侧，“不过，昨天晚上我似乎又……梦见我孙子了。”她用一种充斥着怀念的语气说道，“他好像比从前要开心多了。”
她抬眼，笑意让眼尾的皱纹蔓延，看上去却比初见时的一丝不苟还多了几分活气，“说起来，宫野小姐她们走得真是太早了，还没和她们好好告别。现在鹤见小姐你们也退房了，总觉得有些寂寞呢。”
“……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闻言，鹤见瑛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宫野志保对她说的警告让她很想问个清楚，但昨晚从森贺秀明的地方了解完情况后实在是太晚了，她对扰人清梦这事并不热衷，本想着起个大早遇见人了再问问，却没想到一觉起来，走廊那头的几位住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
这才是真见鬼了。
四位灵媒师加上一位幽灵，居然都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离开。
鹤见瑛心里纳闷，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做到的？还是说昨晚他们真的有睡这么熟？
疑惑归疑惑，但活人的事情总归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只能打包把这几个人的名字一起发给搜查部，让他们调查一下。莫名其妙和一个罗刹混在一起，是巧合还是事出有因？
早知道就不那么快把罗刹鬼解决掉了。鹤见叹了口气。她当时确实有些担心罗刹会不会因为和她正面硬刚而临时动用那些精神脑爬虫的能力，补充自己的能量，那样的话，镇子里的其他人就会变得危险。
好在那几个人身上并无灵力的感应，似乎只是普通人……可千万别是什么研究异能力者或是神神鬼鬼的奇怪组织。
鹤见由衷地期望着。因为这两者她都曾遇到过，并且深刻地意识到他们的脑子都有问题。
回到东京的机票预订在下午，鹤见瑛确认完森贺凉子以及名单册上部分木户岩央的患者脑中都已经没有了脑爬虫的痕迹后，终于放心带着组员回东京。
[下午3:26 降灵科办公室]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千川幸二的桌前，罐装咖啡的瓶子已经堆得能够打一局保龄球，而他本人则裹着一张棉被，头发乱糟糟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进行文书工作时才会带上的黑框眼镜半掉不掉地架在他的额头上。
有人跨进办公室大门时，一个悬挂在门边，通常被用于商店进顾客大喊‘欢迎光临’的玩偶忽然爆发出了AC/DC的*Highway to Hell*音乐前奏，把西宫吓得一哆嗦。
在那个近似于会出现在魔法少女动画片里的玩偶用沙哑的嗓音唱出第一句歌词时，千川幸二就从办公桌上猛地惊醒。
“啊，你们回来了。”他用一种如梦似幻的语气说。
“你多久没睡了？”西宫惊奇地问道，开始用眼神数他桌前的易拉罐数量。
“两个晚上……”千川打了个哈欠。
“什么——”西宫愣了愣，没想到千川居然有对工作这么上心的一天，在前几个月的搭档里，这人也就出外勤的时候显得活跃，平时插科打诨也就算了，一半的文书报告都写得极为随性，到最后还是她的强迫症实在受不了，把那些又重写了一遍。
“你是说你在办公室待了两天？”佐野川走进去的时候顺手把门上的玩偶取了下来，在它滋哇乱叫唱出*我走在地狱之路上*前，熟练地关掉了语音开关。
“我怕万一出什么事。”千川咕哝着，把眼镜从自己脑门上拽下来，“顺便补上作业——我翘课了两天，要是连理论作业也不写，教授肯定要挂我科。”
鹤见有些愧疚，“抱歉，这次是我考虑不全，应该多安排一个人和你一起轮值的。早点去休息吧，接下来两天如果没有情况，就专注课业。”影山茂夫是降灵科的非正式编外人员，又还在读高中，通常只有遇到非常棘手的恶灵时才会找他帮忙，所以降灵科没有其它多余的人手。
“咱们科室一直缺人，我又不是不知道。”千川很无所谓地挥挥手，“熬两个大夜而已，没什么问题。隔壁的办公室都加班一个星期了。”
他说着，弯下身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罐咖啡，咔嗒掰开易拉罐环，大喝几口，像一株半死不活的绿植被施了魔法肥料，肉眼可见地活了过来：“我发现这速溶咖啡也挺好喝的。”
自从鹤见瑛上任之后就把茶水间的设备都换了一套，几十万円的意大利全自动咖啡机还比不上自动贩售机里的速溶咖啡了？
“哦，很眼熟，我以前好像也常常喝这个。”松田看了眼瓶装咖啡，不怎么灵光的失忆脑袋总是在不太必须的时候想起不太必要的记忆，“街上的贩售机里都有这一款。”
“对吧。”千川摆出一副‘你也很有品’的模样赞同道，“这是隔壁的风见警官推荐给我的，他说这个在工作的时候很方便，又省时间又提神，看到我一个人加班，就眼泪汪汪地送了我一箱呢。”
鹤见想到风见那张严肃的脸，就充满怀疑：“……你没有画蛇添足吧？”看看降谷出个长期外勤，都把他的下属逼成什么样了。这要是告到劳动省不知道算不算属于违反《劳动基准法》。
千川说：“说起来，好像确实经常看到风见警官在贩售机前驻足，啊-听上去怎么有点可怜，他不会是在自动贩售机里进货吧。”
[风见裕也入镜，公安茶水间，橙色沙发]
“不务正业……！鹤见的那位下属有时候表现得很懒散。”穿着橄榄绿色西装的男人不易察觉地轻啧一声，推了推眼镜，“工作时间就应该表现得专业一点，而不是像个闲散人士一样从大厅晃悠到十七楼。”
“说到底，公安大楼并不是需要交际的场合，在每一层闲聊都是在打扰他人的办公！”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不过年轻人的性子就是这样，还需要磨练磨练。”
“正是如此，”风见裕也的眼镜片寒光一闪，“我才会把那么多罐装咖啡送给他。”
“各位同僚，我们所肩负的责任，要求我们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高效的执行力。而如何在高强度的工作中兼顾自我调整与效率提升，这本身就是一种需要磨炼的工作能力。今天，我想特别强调一点：喝罐装咖啡有助于培养工作的自主独立性。”
[镜头切换]
[警备企划课成员A，公安茶水间，橙色沙发]
“风见先生喝完的咖啡罐已经能够搭成一个小型的东京塔了，超惊人——感觉已经进化成什么咖啡超人了。啊，是是，他对那款咖啡情有独钟啊。嗯……印象里是降谷先生先请他喝的吧。哈，降谷先生的喜好……擅自揣度上司的喜好有拍马屁的嫌疑吧？不过，应该还是更喜欢咖啡机，毕竟茶水间的那几台咖啡机和咖啡豆超-贵啊，喝过那个之后再也喝不下别的了。嗯，风见先生是个例外吧。”
“哼哼，降谷先生的价值当然远超四十万円的咖啡机啦……等等，这段采访会播出吗？可以给我打个码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No Coffee No 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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