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2 ① ② 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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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①
第三个……陪葬品……第三个……陪葬品……
难道，他指的是吉烈佛老爷……还有伊凡！
晚上的舞会，一时间的喧闹、本该由我送去花园的宫灯……宫灯，在通往花园的小路上，漆黑的夜色里只有黯淡的月光，一盏微弱的亮光在黑暗的夜空下一定看不清持灯人的面貌……伊凡穿着只有我和他才会有的一样的衣服，再加上肖似的身形，相近的发色……
是了！一定是伊凡被他错认成了我！杀死伊凡的真正凶手是他，是我害死了伊凡！
汹涌而来的自责瞬间将我淹没，呼吸也变得奢侈。紧紧攥着胸口，我清楚的听到了坍塌的声音，心里出现了巨大的裂口，咸涩的洪水喷薄而出。
明明害死伊凡的人就是我，我却误会了吉烈佛老爷，还对他说出过分的话……可就在刚才，吉烈佛老爷不惜一切救下了罪恶的我……他为什么要救我？
下意识抱紧吉烈佛老爷的身体，冰冷黏湿的触觉让我恍然一惊，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生命的温度——恐怖倏然涌入我的大脑，叫嚣着侵占一切只剩下一个念头：该隐，只有该隐可以救他了！
转过身我向该隐大喊：“该隐，救救吉烈佛老爷！”
听到我的喊声，该隐一愣，迷人的猫儿眼神色复杂的看过来。
就在这一霎那，奥斯顿突然一扑而上，飞快的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转过身，该隐也迅速举起手枪——
“砰！”
②
湿仄的晚风从大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帘幔在风中轻舞，落下妖冶鬼魅的影子。水一般的月色清透冷淡，盈了一室，洒在每个人身上，影影绰绰，像潺潺的寒潭，水纹波动。
我感到自己似乎掉进了冰冷的潭水中，一阵阵眩晕，彻骨寒冷，无法喘息，只有越来越近的黑暗，和越来越远的晨曦。
“该隐少爷，他跳窗逃了。”
“没有关系。他肩上受了枪伤，暂时不会回来。”
呆呆的扶着吉烈佛老爷，我回不过神，耳边还是子弹飞过刺破空气的声音。
子弹擦过脸颊的感觉烙在皮肤上，火药的腥味渗了进去，火辣辣的疼，更疼的是与死神错肩而过的肩膀。
走廊里响起散落的脚步声，紧接着，管家莫克尔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屋门口，一成不变的棺材脸上溢满担忧焦急，身后紧跟着吉烈佛家的下人们。
一夜中的四声枪响，整个夜空都要被从梦中惊醒，整个吉烈佛家自然不例外，。
“老爷！”
一拥而上，管家和下人们将吉烈佛老爷团团围住，喧闹的房间里满是呼喊吉烈佛老爷的声音，和打电话邀请医生的声音，不一会，医生便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我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吉烈佛老爷，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虚弱样子，衬着被血液浸透的朱红的睡衣，似乎连坚硬的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脆弱。苍老的皱纹在他的脸上堆砌，时光和悲伤流淌过，留下无法平复的痕迹。
这些斑驳的纹路，每一条都是一道重重的鞭笞，狠狠地印刻在我满是愧疚的心里。
无法继续留在那里，我走到一边，远远的看着。
“他不会责备你的，只要你还活着。”小提琴般悠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转过身看到该隐站在纯澈的月光下，一身银辉。
“……嗯。”点点头，我轻轻的笑了笑，“谢谢你，该隐。”
微微一怔，该隐侧过脸。半明半暗的月华落在他神赐般的脸庞上，看不清表情，只听到小提琴的音色似乎略略上扬了些，带着轻快节奏，“别傻了，我不过是太无聊，你——”
“老爷！老爷！吉烈佛老爷啊！”
蓦然，管家莫克尔撕心裂肺的喊声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破了夜空，也凶狠的刺穿了我的身体。
③
十九世纪的英国，阴仄黑暗的腐败之花，肆意盛开。
在这个肮脏的尘寰中，似乎爵位才是一切的终结，生命、荣耀、地位、声名，甚至包括生后一片小小的安寝之地，也要被它强行烙上束缚的印记。
即使是伦敦数一数二的富豪，吉烈佛老爷，也不例外。
没有奢华的装饰，没有森严的看守，公共墓地中的空气总是异常清新。似乎没有人打扰，这里便远离了尘嚣，远离了纷繁的污浊、吵杂，连空气都很温柔、安静。
肩上的白雾细密的爬满衣衫，浓重得化不开的水汽是逝者留下的思念。一颗颗凝结成未能说出口的感情，漂浮，氤氲，落在青草上、树枝上，替冰冷干涩的眼眶流下泪滴。
默默站在吉烈佛老爷的墓前，看着墓前青涩的小花，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可管家莫克尔却坚持要我来看望沉睡的吉烈佛老爷。
是要我背负起我的罪孽么？我愿意。
在那个夜晚，月色掉进我眼睛中的银辉还没有散去，我依旧清晰的记得满眼的猩红，和满手的寒冷。
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晃动，灼伤了我的双眼，我却还是瞪大眼睛，死死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的眉毛明明还在因为疼痛深深的蹙着，他的嘴唇明明还在因为受伤紧紧抿着，可为什么医生会无奈地摇摇头，背起一身挫败离开？为什么管家莫克尔一成不变的棺材脸会骤然撕开无法愈合的裂痕，跪在床边号啕大哭？为什么吉烈佛家老老少少的下人们都在看着那张往日被他们偷偷诅咒的脸，露出悲伤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2 ① ②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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