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妃》扶 桑

2、采女

　　“张叔叔，爹爹，你们聊，我先走了。”给张子凡和万贵把茶都斟满，贞儿就转身又跑了出去，身影轻快灵动。
　　“这孩子，还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啊。而且你看她那双眸子，果真的与一般女娃不同啊。”看着万贞儿一路跑去的背影，张子凡不禁脱口称赞。
　　“她出生的时候，我们家院子上方红光漫天，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个祸害，一出生就降天火以示警告呢。没想到，竟然是红光。算命先生也说，这孩子福气好啊，大富大贵之相。只是，就看我们这家的样子，她能平平安安就好了。”万贵看着女儿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说，他当然希望女儿能有好福气啊，那样不仅对女儿，就是对他们整个万家都是好的。可是，世事无常，谁又能说的准呢。
　　被他这样一说，张子凡猛地想起来朝廷正在选侍女，又想想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的乖巧伶俐，这或许还真是个机会。“听说，近日朝廷正在选侍女，万兄何不送令嫒去试试呢？若是有幸入得了宫，就凭这孩子的俊秀模样和乖巧机灵，还不好吸引圣上的临幸吗？就算不幸未被选中，她也不过还是一个四岁女娃，也没什么损失，日后还是照样的寻媒嫁人。不知，万兄意下如何？”
　　万贵本就对旁人说女儿大富大贵而自己却无从帮其实现耿耿于怀，一听张子凡这一说，心下不禁觉得是个机会。一旦入了宫，就凭女儿那张美人脸，怎么说也会有出头一日的。要是真的如自己所愿的话，不仅女儿会享尽人间荣华富贵，连同他们整个万家宗族都会因此而从此翻身不再看人脸色。“噢？果真有此事？那倒是算是一个机遇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造化。”
　　“不管日后如何，既然今日有这么好的机遇，我们怎么好让这孩子错过呢？你看这孩子一副与平常儿女不同的气质，一看就是非凡之人。何况，万兄不是说她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吗？这说明连老天都觉得她生身不凡，在为我们预示什么。”
　　万贵心中思忖，张子凡说的话他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无奈没有门路，且后宫之争向来残忍，她才只有四岁，有没有长辈在身边耳提面命划谋出策，又怎么好在后宫之中立足呢？听到张子凡的话有道理，他不禁点头称是。“张兄说的极是。不过，我就这一个女儿，此事我须得和贱内商量一下，再做定夺。张兄若不嫌弃，就现在小弟这里住下，待明日再商议这件事，不知可好？”
　　“好说，好说。反正我回乡探亲时日还多，我正打算在贵宅与万兄再好好叙叙旧呢。”
　　“哈哈，如此甚好。”说罢，他起身在门前喊来小厮，让他们去准备收拾客房，一脸喜气洋溢于外。那些小厮虽然平日里见先生也是极其温和偶有言笑，但是都没见过先生像今天一样的满脸笑容，不禁心里诧异。
　　待到晚上，万贵安顿好了张子凡，便急忙忙回房与万夫人商量送女儿进京参选秀女一事。万夫人听完丈夫的话，面露为难之色，低头不语。万贵知道夫人是不愿意送女儿进京，也有些为难之色，他又何尝舍得女儿呢。
　　“夫人，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心疼我们的女儿，可是，你看，我们已经不是原来那样的富贵之家，女儿一直跟着我们呆在家中对她并没有好处。以我们现在的家境，以后给她找个人家马马虎虎嫁掉也就是了。别说让她一生大富大贵，就是能一生衣食无忧，也就算是好的了。可是呢，如果把她送进宫里去，就凭我们女儿那张脸，难道还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我看啊，我们贞儿，日后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美人。谁不想把女儿送进宫去当贵妃啊，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而已。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有张兄相助，我们难道要错过吗？”
　　万夫人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绣活，抬头看着万贵，眼睛红红的。她不是不知道这是让女儿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可是宫苑深深，女儿这一去，只怕就是永别了。她最疼爱的小女儿，才不过四岁，她怎么舍得呢。“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一想到，贞儿还那么小，这一去只怕就是永别，我不忍心啊。何况，要是贞儿真的得到圣驾临幸那还好，可是万一无法得到圣上宠幸，那么她不是要在深宫内院里孤苦一生吗？”
　　万贵低头不语，夫人的话不是毫无道理，他也想过。可是……
　　“可是，要是我们不豁出去赌一把，我们的女儿就永无出头之日，我们万家也是永无出头之日。我们贞儿那么乖巧伶俐，不怕得不到圣上的宠幸，就怕没有机会啊。这次的采女，完全是为我们贞儿进行的啊。”
　　万夫人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继续手里的绣活，万贵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夫人不说话，就代表她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