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哥哥可以养它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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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回来了！”
隔着门口老远赵画船就兴奋地高喊着，想要把自己的猎物一起分享。按照自己的想法，宋听雨肯定倚靠在门口迎接自己，小眼神中满是欣喜和崇拜，然后甜甜地喊一句“哥哥”。
然而这一切都是赵画船的臆想，篱笆小院里并没有熟悉的身影向自己奔来，顿时失意万分。难不成妹妹没听见，不应该呀！
满脸落寞的赵画船提着竹鼠，推开小院篱笆门，空荡的小院没有人气，只剩一条老狗悠哉悠哉地匍匐在屋前守着锁上的大门。
大黄警惕地抬起脑袋望着来人，灵敏的鼻子像是嗅到什么，麻溜地爬起冲刺到赵画船的脚边，左右围着他转圈，嘴里呜呜的发出不善的声音，不是对赵画船而是对那只赤狐。
“妹妹去哪里了？大黄你知道吗？”
“汪汪汪~”
大黄直冲着赵画船叫喊，仿佛在说快把那只狐狸放下来，颇有要打架的气势。而赵画船怀里的赤狐怯怯的身子缩了了缩，下垂的尾巴卷了起来，深怕那只没眼力见的大狗扑上自己，还是觉得身边这个人类更安全些。果然什么狗之类的蠢东西最讨厌了！
哼哼~小狐狸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扒拉着人类的衣肩，脑袋塞进赵画船的臂弯里懒得理大黄狗（请自行想象娇羞的画面）。
“莫不是去大娘家了？算啦还是先把这些小东西处理了吧！”
赵画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把两只竹鼠放在笼子，喂了点水和草料。至于身上这只粘着自己的赤狐，担心放出来它会跑，赵画船准备单独放在另外一个笼子。
“嘤嘤嘤嘤~”
小狐狸似乎还不愿意下来，使劲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无从着附的小爪子勾出了线头。大黄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尾巴摇的欢快，龇牙咧嘴的模样重回猎狗时的严肃威风。
“不许咬它，不然晚上没有伙食！”
赵画船知道大黄对小狐狸不善，家养的狗一向对野生动物瞅以敌视目光，一时难以改变。只是指着大黄脑袋故作发怒教训的模样呵斥，警告其不要做出过分举动。大黄一向通人性，听得懂自己的神情语气。
呜呜呜~嘴里发出轻声长哼，脑袋顺着赵画船的手臂蹭了蹭，像是在顺从刚才自己的命令。赵画出船嘴角带笑地点点头，这才是听话的狗，心也软下来。
“你可以看着它，别让它跑了！”
赵画船把笼子交给了大黄看管，自己去把剥下的鹿皮再次处理干净，趁着太阳烈，曝晒晾干。那个鹿茸也要及时炮制，去表面茸毛，文火烘干切片或者磨成粉末。
一切都要仔细弄好，自己这些年积累的知识也快成了半个中医了。
宋听雨正高兴地从赵莲家回来，这几天和赵莲一起做豆腐，学女红，两姐妹的感情突飞猛进。要不是家里还有些鸡呀狗呀挂念着，指不定要住在赵莲家了。至于思念哥哥的这件事，暂时抛诸脑后了。
可瞧着自家的篱笆门大开，难道是哥哥回来啦！宋听雨心下脚步快了些，但挎着装有十几个鸡蛋的竹篮依旧平稳不颠簸。
一进小院就看见朝思夜想的哥哥在忙着，刚刚抛诸脑后的思念和眼泪一起从眼眶狂泻而出，要不是心疼那些个鸡蛋，早就扔了篮子迎接哥哥了。
“哥哥~”
呜咽中带有委屈和小撒娇，小豆子含蓄在眼里打转，蒙上一层水雾气，万般怜爱。小脸皱巴巴的，嘴巴鼻子还有眉毛都流露着料峭相思。整个人软糯糯的，仿佛让赵画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不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嘛！”
赵画船赶忙放下手里的簸箕，走到宋听雨面前，低着头捧着妹妹的脸，大拇指摩挲着拂去小脸上了泪珠。几天不见感觉妹妹又瘦了，果然还是要自己养着才好！（啊呸！好大一只脸，自我神情陶醉中。）
宋听雨也没说话，直把赵画船的腰间圈过来搂着，两个人站在小院里静静地相依了会。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吃饭香不香，睡得可安稳？家里没什么事发生吧？”
赵画船宠溺地抚着毛绒的脑袋，如今妹妹的身体抽条了些，从先前的只到胸口，到现在蹭到自己的锁骨这里。再养养两年或许能更高些，长开了也好看些。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适应，晚上也睡不安稳的。白日里喂鸡喂狗，打扫院子。大娘家都要去田地干活，只有我一人在家很无聊。”
闷闷的小鼻音从腰间传来，语气中带有几分小埋怨。赵画船咧嘴一笑，果然如此。
“后来我去找莲姐姐了，我们一起做针线活，她还教我做豆腐。现在我都会了，满仓和柳儿也很乖巧懂事……”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宋听雨絮絮叨叨地讲着赵画船不在家的日子里，自己如何过的。大抵都是些鸡毛琐事，家常理短的。
赵画船只是静静地听着妹妹的娓娓铃音，只觉得平日里的那些枯燥无味，桩桩件件的小事也能被妹妹讲的别有一番烟火味。鸡犬相闻，桑竹良盛，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这大抵是所有时代里普劳大众最向往的日子吧。
但是唯一一点不好的是宋听雨口中的莲姐姐出现的频率也太多了吧！三句两句都不离“我和莲姐姐……”。
这让赵画船听来心里不是滋味，自己要是再回来晚点，岂不是自家妹妹要给别人当妹妹了！
“现在哥哥回来了，就不要乱跑了。莲姐姐也是忙的，省的给你莲姐姐添麻烦。”
赵画船低下身好言好语地劝道，朴实无争的脸上难得有几分小心思的计较。
“我哪里给莲姐姐添麻烦了，莲姐姐还夸我做活细致认真，女红长进了不少呢！哥哥真讨厌，身上还是臭臭的！”
宋听雨一听自家哥哥对自己的“嫌弃”之词，立马从怀里推开哥哥。小眉毛竖着拧巴起来，脸上挂满不开心。
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这般埋汰自己，白瞎了自己还为他吃不下一天饭。还是莲姐姐的好，说什么都是文言温言细语的，长得又好看……渐渐的眼睛出神，思绪又想到赵莲那里去了。
嘶~冤枉呀！自己只想抢救一下在妹妹心里的存在感，哪里又惹妹妹生气了。赵画船内心受伤，还被妹妹嫌弃身上臭。自己闻闻袖子，好吧，那味确实有点大。
赵画船嘴笨急地抓耳饶腮，妹妹生气不理自己，隔着一尺的距离都觉得好远。
对了，不是还有那只小赤狐嘛！毛茸茸的甚是可爱，想必妹妹一定见了喜欢。
“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拉着宋听雨不情愿的芊芊素手，赵画船把人带到大黄看管的笼子。小狐狸正在假寐休息，而大黄寸步不离地守着。
“起开，给我妹妹腾地方！”
大黄一下子被主人利用完就嫌弃了，委屈地移开放在笼子上的狗头。
“啊~是只狐狸耶~”
惊叹的欣喜从宋听雨的美眸迸发，瞳孔倒影着赤色如火般的鲜艳。小姑娘伸手就要打开笼子去抱它，颜值高的小动物总会独得少女们的偏爱，更何况这拥有神秘色彩的赤狐。
“小心点，着东西野着呢！别让它咬了你！”
赵画船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听雨的手，生怕小狐狸排斥妹妹，做出应激反应攻击她。大黄也在一旁蓄力趴着，但凡小狐狸有什么逃跑的意向，能立马堵住它。
不过一人一狗的担心有些多余，宋听雨很顺利地抱出赤狐，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碰到后腿伤口时轻声地叫唤了下。乖巧地躲在宋听雨的臂弯里，颇有几分可怜娇弱的模样。
“原来它这么乖的，它的毛摸起来好舒服，眼睛也很漂亮，像琥珀琉璃。”
宋听雨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小狐狸柔顺的毛皮，一边感叹一边喜爱。小狐狸也任其“蹂躏”，甚至乖巧地把柔软的小肚子翻开，没节操地向其表示起亲近。
赵画船暗叹这小东西怪会的，知道向最安全的人靠近。
“是呀！用它的毛皮做成的坎肩袖套什么的是城里富贵人家小姐们最喜欢的，肯定能值不少钱！或者卖给好养稀奇珍贵野物的公子哥们也是不错的选择！”
赵画船阴恻恻地看着赤狐，觉得它能挽回自己这几天的白白空手的损失。
狐狸本就是山间野物中最为机巧通灵之物，话本志怪里写的多是些野怪山精为祸人间的故事，其中狐狸高居成精榜前列。
一般是狐狸化身美女勾引魅惑书生并吸食阳气，最后被正道人士降妖除魔的故事。又或者是狐狸为抱前世恩情的，今生化作红颜知己倾身帮助恩人，帮助他金榜题名，封侯拜相，最后泪尽而亡。引得不少公子小姐，竞相购买，销量巨好。
但在赵画船看来都是那些穷酸秀才写出来的臆想之词，情节十分老套。
故事狐狸智商欠佳，吸什么书生的阳气，随便一个农家汉子的阳气可不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重。少那么些庄稼汉也没有什么关系，非得招惹书生这个特殊的群体。
难不成是看上了书生秀气的相貌，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也没话说了，大抵美女们都是颜控。自己这样的一定不是她们的目标了，内心小小地庆幸了下。啊！呸，这关我什么事，老娘是个女的！
至于后一种那纯粹是极品恋爱脑，和前世某某极品言情女配一样，为了男主鞍前马后，要死要活。最后结局还不好，何必呢！
一时间赵画船神思飘忽，竟往狐狸精的方向想去了。看向无辜的小赤狐，有些可怜，自己不会捡了个能成精的吧！是好还是不好呢！
“哥哥好坏哟！小狐狸这么可爱，你竟然想要把它剥皮卖了！”
宋听雨抱紧着赤狐又远离赵画船两尺远，谨慎的小眼神打量着自己贪财的哥哥，仿佛只要赵画船有什么异动，也好保护可怜的小狐狸。
“可是妹妹它终归是个野物，还受了伤，不好养活。不如趁早卖了，上回隔壁村的猎户也捕到一只灰狐狸，可是卖了二十两！我估摸着赤狐的价钱更高，出个五十两也不为过的。那样我们就有钱了，家里的茅屋可以换成砖瓦房了。那住的就亮堂多了……”
赵画船巴啦啦地讲着把狐狸卖了，拿了银钱置办些东西，越想越美好。但似乎没注意宋听雨逐渐冒着黑气的脸，仍就畅想着卖狐狸。
“我不要住砖瓦房，就要养小狐狸。它都受伤了，这么瘦弱可怜。万一真被做成坎肩那得多疼呀！哥哥休想卖掉它，我们就养着它吧。哥哥~”
宋听雨一顿软硬娇憨地磨着，小手死死抱着小狐狸不肯撒手。
赤狐似乎能听懂两人的谈话一样，吓得抖抖索索地塞进宋听雨的怀里，看向赵画船的眼神不再是当初孺慕之情，而是看成滚刀肉要宰了自己卖钱的恶人。
嘤嘤嘤的小奶音又俘获了宋听雨蠢蠢欲动的爱护之心。
“可是它养不熟的，又不像大黄那样老实的狗。万一等它伤好跑了就什么都没了，狐狸这东西最聪明了。”
“汪汪汪~”
大黄配合这叫几声，它也十分不愿意家里多个野狐狸，身上的骚味可是太难闻了。这个小碧池莫不是想抢自己家里第三人的位置，说什么也不行。
小主人可不要被它的可爱的外表迷惑了。（嫉妒使大黄质壁分离，综上是大黄的内心活动，作者贴心地翻译了出来，大家不要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会的吧！哥哥应该还有别的猎物可以卖钱，小狐狸就先让它在家里养伤好吗？再说破了相的它卖的价钱也不一定高，等伤好了再说吧。”
宋听雨退了一步，毕竟这是哥哥辛苦猎来的，自己不能任性做选择的。比起对小狐狸的喜爱，哥哥的感受还是最重要的，只是眼神看着怀里的赤狐有了几分不舍。
“额，其实哥哥这次运气不大……不大好来着！”
赵画船听到别的猎物时，语气讪讪有些难为情的样子。遂把自己的倒霉事件讲给了妹妹听。只想着不是自己技术不好，而是运气不好，并保证下次一定准备充分再去。
“原来哥哥差点都陷于虎口了，我还和哥哥争执小狐狸的买卖，真是太不应该了。狐狸哪有哥哥重要！赶紧打发卖了钱，哥哥就不要再去深山了实在太危险了。”
宋听雨眼眶红红的，方才的委屈和小埋怨一下子收敛了，只觉得怀里的狐狸一点都不好可爱了，和赵画船的命相比太不值钱！（小狐狸内心OS:呵呵，善变的女人，刚刚一脸我的宝贝，现在就想把自己剥皮卖了。你们兄妹感情倒是好，可怜我人间不值得！嘤嘤嘤~）
“啊，没你想得这么危险，我不是好好地回来嘛！不过你说的也对，半死不活破了相的狐狸卖不好价钱，那就先养着。”
赵画船知道妹妹还是舍不得小狐狸，借坡下驴地先放过它一马，反正以后狩猎机会多的是。
所以小狐狸的命运被情深的兄妹俩推来谈去，暂且住在赵画船家里养伤。怀中的小耳朵动了动，尾巴又放松扫了扫宋听雨的手腕，眼皮子耷拉着，想必是累极了。
赵画船寻了些草药和布条，两人就在院里给小狐狸治伤。
小狐狸是后腿摔断了，又被木箭刺中，伤口都有些化脓了，故而要用小刀剜去坏死的肉。取了小刀在火上烤了会，再用酒精消了毒。怕小狐狸疼痛挣扎，又给它涂了点麻醉药。
“要乖乖的，不然这只腿就要废了，就不可爱了。”
“嘤嘤嘤~”（这人还不错！）
“嗯这才聪明听话，瘸了腿的狐狸就不值钱了！”
“嘤嘤嘤~”（你还是要卖了我，原是我错付了！）
……
“哥哥懂得好多呀！小狐狸都乖乖地不动，我看着都挺疼的。”
宋听雨像个好奇宝宝，看着赵画船的小工具箱，是各种自己都没见过的小玩意。却能把小狐狸的伤口缝合好好的，比自己做的针线活还要细致。
“哈哈，以后你会知道哥哥懂得的还有很多呢！小狐狸的伤口包扎好了，把它放回笼子修养吧。记得不要放鸡舍太近了。”
“哦！我会让大黄看着它。”
干完一件事，赵画船深吸一口气，暗叹这回总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洗个热水澡了，妹妹还嫌弃自己身上臭来着。
“哥哥你快来看呀！这里有两只好大的老鼠！”
宋听雨尖叫的声音从另外一个笼子传来。
……
“原来它们是竹鼠呀！”
宋听雨小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天一个小知识，聪明如哥哥。
“它们可比老鼠有用多了，山间的竹鼠吃的是竹子，纯天然无污染，肉质紧实，红油干椒烈火爆炒最佳了！”
赵画船想着都要流口水了，准备晚上就拿它们开刀，谁都不能阻止。
“可是这只竹鼠胖胖的，好像不愿动弹，是不是生病了。”
宋听雨只觉得它们灰不溜秋，一点都不可爱，没有再求情，还是吃了为好。（竹鼠：你们好毒毒毒~）
“靠！它不是胖，而是怀孕了！”
赵画船拿捏起那只胖胖的竹鼠观察它的肚子后惊呼。
“那就也把它们先养着吧，等生下一窝仔仔。”
这大概算是意外之喜吧，赵画船只是感叹今晚没有加餐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哥哥可以养它嘛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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