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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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桢埋头苦干，干了一小时，回头一看全是白干。
孟逢青握着红笔，在他的试卷上哐哐一顿大红叉。
谭桢起先看见大红叉，表情是苦恼的，中间看见大红叉，表情是错愕的，最后看见大红叉，表情是麻木的。
谭桢一脸呆滞地坐在桌前，只觉得坐立难安，他他他居然错了那么多……
苍天啊，怎么不直接杀了他。
这个水平，考什么大学，早点出去搬砖还能赚点生活费。
孟逢青喝口水，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称得上柔和，连带着让谭桢都不那么沮丧了。
“你基础差，错了很正常，如果不错也没必要找我不是吗？”他安抚谭桢，徐徐道：“这只是一次摸底，不是什么重要的考试，我正好可以知道你的底子，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
他不外乎是个好同学，也是个好老师。
谭桢正襟危坐，郑重其事地点头：“我知道了孟同学，谢谢你。”
孟逢青和谭桢隔得有些远，中间的距离能站两个人。
谭桢伸长脖子看试卷，姿势过于夸张，他忍不住挪动身子，往孟逢青身边靠了靠。
孟逢青捏着笔的手微顿，将他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
谭桢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所以他挪完之后仍觉得有些远，又用脚挪动椅子，慢慢地往孟逢青身边靠。
挪了又挪，挪了又挪，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谭桢用余光悄悄地看一眼孟逢青，确定孟逢青没有表现出不舒服，他才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谭桢凑近看试卷，微卷的发丝垂在他的眼眸上，他轻眨眼睛，微微抬头看孟逢青：“孟同学，这个为什么错了？”
孟逢青收回视线，低下视线，落在他葱白的指尖上，剪得很整齐的指甲，可以想象得出来主人在剪指甲时，也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谭桢用手指点着那道他不会的题，疑惑地偏头：“为什么不是选c？”
孟逢青握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这题很简单，代入公式就能计算，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题的答案刁钻，B和C的答案相差无几，你是不是算到前面的数字，看见和C一样，就果断的选c了？”
谭桢尴尬地一笑：“好像是这样的。”
孟逢青无奈地摇摇头：“谭同学，你这道题错得很冤枉。”
谭桢在心里啪啪地给自己打上负分。
“那这道题呢？”谭桢连忙问下一道错题。
孟逢青耐心地开始给他分析公式和题型：“这道题也是代入公式……”
谭桢认认真真地学习，原本不懂的东西现在犹如醍醐灌顶，好像扣响了新世界的大门。
孟逢青说，数学是很好提分的科目，只要记牢了公式，学会运用，大部分的题都是会做的。
谭桢把他的每句话都在心里用小本本记下。
讲完整张试卷的错题，谭桢脑子发胀，他双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直起腰背抬头看窗外，才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西边遍布着大片的晚霞，夕阳落在地平线上。
谭桢坐的这个角度，正好能完整地看着夕阳移动落下的过程。
“谭同学。”耳边响起孟逢青的声音。
谭桢回头。
孟逢青喝口水，浅浅地弯眼：“今天就上到这里吧，我这里还有一张试卷，你带回去做，做完给我批改。”
“就当是检验你今天的学习成果。”
谭桢乖乖道：“好，谢谢孟老师！”
孟逢青挑眉：“老师？”
谭桢抱着试卷，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带上几分跳跃：“对呀，孟老师！我现在可是你的学生！”
这幅模样，比之前的木讷多了几分生气，是别人没有见过的模样。
谭桢在孟逢青跟前，会莫名地卸掉防备，露出几分自己本来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孟逢青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也可能是因为谭桢曾在深夜看小说时，草草地看过他的生平，知道他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孟同学，就是在学校里面我可能不能来找你。”谭桢迟疑道。
孟逢青理了理袖口，疑惑地“嗯？”一声。
谭桢扭扭捏捏的：“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
这不是借口，是其中原因之一，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太多人喜欢孟逢青了，如果他和孟逢青走得近，可能会招来仇恨。
学习虽然重要，但命都没了要学习有什么用。
孟逢青抬眼，善解人意道：“没关系的，我不会感到困扰。”
谭桢咬着嘴唇，有些纠结，他早应该料到这个原因说服不了孟逢青。
那他应该找个什么理由呢？主角这么帮助他，他不能伤了主角的心呀。
他蹙着眉，张张嘴，踌躇不定。
孟逢青的目光扫射过他的脸颊，目睹他的情绪变化，他好整以暇地欣赏少年的纠结不定。
等欣赏够了，他才开口，缓缓道：“不过，有些人确实很讨厌，像苍蝇一样，沾染上甩都甩不掉。”
孟逢青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很快就收敛了，他朝谭桢道：“我想，那些苍蝇应该会给你带来困扰，我们还是避开他们比较好。”
谭桢的眉头舒展开，他点头：“嗯！”
太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好好学习，拥有一位心地善良的好老师，又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看着天色将晚，谭桢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孟逢青走在他身后，送他走出房门。
“对了，”孟逢青放慢脚步，轻声道：“谭同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谭桢转身，似乎在回忆，他露出个笑：“当然记得，是孟同学你捡到了我的学生证。”
记忆里，确实是这样的，也是因为孟逢青叫出了炮灰谭桢的名字，使其让炮灰谭桢喜欢上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谭桢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有些不解。
孟逢青看他一眼，忽而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要是早一点和谭同学成为朋友就好了。”
“朋友？”谭桢愣住。
孟逢青点头：“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你忘了吗，上次在手机上还说我们是朋友？”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目光，看起来十分的落寞。
谭桢赶忙道：“当然记得！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上次只是随口迎合，谭桢早忘了，现在提前他颇有些心虚。
孟逢青抬起眼睛，眼里盛满笑意：“那就好。”
孟逢青倚靠在门框边缘，目送谭桢离开。
少年被霞光笼罩，身影逐渐被光影拉长。
孟逢青的目光落在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上，直到消失在拐弯处，他才淡淡地收回目光。
“小骗子。”他轻喃一声。
孟逢青时常将他自己抛之高处，居高临下地看这些人争前恐后为了赢得他青睐，像一群被操控的玩偶。
第一次见到谭桢，是在校门口，头发毛躁，衣服发白，浑身上下有股恶臭的人摔倒在地上。
孟逢青状似没看见，从他旁边走过去，突然有什么桎梏住他的脚，他低头看，看见一只手拽住他的裤脚。
孟逢青扯开他，转身就走，走得干净利落。
孟逢青知道谭桢，因为这人的手段极其劣质，一眼就能看透。他的目光黏腻得令人作呕，眼睛阴郁得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臭老鼠。
后来再见到，是捡到谭桢的学生证，他想了想，亲自给谭桢送去。
然后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双兴奋的眼睛，目光发亮，充斥着各种情绪。
这些，谭桢应该知道的，早在学生证的之前，谭桢就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和那些人一个样。
但今天的谭桢不知道，孟逢青漫不经心地想。
看来现在的谭同学，记忆不太完整。
“这还是第一次有同学来我们家。”楼梯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女人幽幽开口：“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好款待一番。”
孟逢青思绪被打断，不悦地凝眉，他没回头，声音淡淡的：“用不着。”
女人站在黑暗的光晕里，她轻笑：“怎么用不着，看起来你很喜欢你这位同学。”
孟逢青：“我不喜欢他。”
想到什么，他忽而勾唇：“不过，他可比那些苍蝇臭虫可爱多了。”
女人轻哼一声，声音甜腻又冷漠：“真不喜欢吗？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一点小小的感冒，我可不相信真能把你病死。”
她慢吞吞道：“我可是看见锅里的粥了，看起来味道不错。”
孟逢青没说话。
“逢青，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女人好整以暇道：“你现在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可惜对方不知道你这面具下的面孔有多难看，知道肯定会被吓死，然后弃你于不顾。”
女人夸张地掩唇，嫌弃地咦了一声。
孟逢青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空气似乎也凝结在空中，女人的笑声消失殆尽。
半晌后，孟逢青缓缓道：“你看起来好像很着急，不过你说得对，你放心，他不会喜欢我。”
女人穿着一条红色的鱼尾裙，她懒懒地打个哈欠，唔一声：“我急什么，我当然不着急，小孟同学，你记得戴好自己的面具哦。”
她轻笑，转身上楼，广阔的空间独留回音回荡：“这是妈妈给你的诚恳建议，别吓到那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同学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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