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二十年后的霍格沃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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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认为莉莉和詹姆结婚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惨淡的一天。但自从他踏上霍格沃茨特快起，他就开始不断怀疑这个结论是否需要修改了。
二十年对霍格沃茨来说并不算长，但全体学生的麻瓜化程度之迅速却达到了过去千年都没有企及的程度。从火车上比比皆是带足球篮球滑板上学的，巫师长袍下尽是最新潮的麻瓜衣服鞋子；低年级几乎人人口袋里能掏出掌上游戏机，高年级的则是人手一部iPhone——虽然学校里不能打电话上网，但听音乐打游戏看电影照相什么的都还挺方便的，某个高年级生得意洋洋地给低年级菜鸟们扫着盲。据说韦斯莱魔法把戏作坊还提供便捷的充电服务，只要每天晚上睡前把贴好名字的电器放在公共休息室壁炉旁的箱子里，第二天早上就能充好电送回来……他无法想象学校的四大创始人或者邓布利多教授要是地下有知会做何感想，但至少就他这个死了的二十年的人看来已经是完全接受不能……
但真正的恶梦是从踏入学校那一刻开始的。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曾经的蛇院之王，居然如他重生以来最担心的那样，被这个魂飞魄散到不知什么地方的混小子阿尔杰农•蒙克利夫带进了格林芬多！
万分不情愿地在狮院的长桌上坐下，他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过教师席上那个对正在对自己学院学生露出温敦微笑的现任格兰芬多院长——纳威•隆巴顿！麦格做校长后理智就被巨怪吃空了么？！什么“一个真正的格林芬多，曾经英勇无畏地从分院帽里抽出戈德里克•格林芬多的宝剑消灭掉伏地魔的魂器纳吉尼，草药学大师……”对他来说，这个小子就是坩埚杀手纳威，再加上一句“格林芬多扣二十分！”便是他每次看到这小子时的条件反射。
唯一能让他在今天感到点儿欣慰的，就只有那位年轻的斯莱特林现任院长兼魔药课教授——德拉科•马尔福。很好，这恐怕会是他唯一不需要担心教学质量下降的课程了。噢，还带领斯莱特林拿了连续十年学院杯？那个自然，他很是欣慰地想：只要麦格不像邓布利多当年那样偏心，隆巴顿那蠢货完全和德拉科不是一个重量级上的么——全然没理会对他说这话的人的后半句是：阿尔杰，我们格林芬多今年一定要把学院杯抢回来……
目光跳过教师席中央的现任校长麦格教授，他细细打量起坐在他惯常座位上的教子：除了整个人要清癯些，二十年的光阴使德拉科看上去更像盛年时的卢修斯而非他记忆中的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若一定要说区别的话，那孩子则少了些他父亲当年那种飞扬傲慢之气，更显得沉稳高贵。式样简单的纯黑长袍，铂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虽然连头也没抬一直在不言不语地用餐，却像个发光体一样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阿尔杰，你没事吧？！你看马尔福教授的表情……简直就像他父亲……什么的。”阿不思看着他的表情无比怪异。
“噢，没什么，我在想事情。”他把目光拉回餐盘，淡淡回答。
“我希望你最好在想这学期怎么学马尔福教授的课。”这次开口的是罗丝•韦斯莱：“我暑假里都帮你们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阿尔杰和艾尔，我和妈妈说过了，这学期一定要看着你们俩过魔药课。”红头发女孩俨然一副当年万事通郝敏•格兰杰小姐的架势。
……魔药不及格……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可以确认，今天百分之百是他人生中比莉莉结婚那天还更为惨淡的一天了……也许立刻自杀然后去把梅林那老头大卸八块是个比较好点儿的主意？
“如果我没在你家看见你们女生自编的那本《你所应该知道的关于马尔福教授的一百件事》，我亲爱的罗丝表妹，我会觉得你刚才这话是非常在理的。”阿不思反驳。
——也难怪德拉科吃饭一直没抬头，他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些学生看德拉科的眼光诡异却熟悉，这帮该死的小孩，把他的教子当成当年那个蠢货吉德罗•洛哈特么？！
“阿不思，有些事情你们男生根本就不明白！”罗丝狠狠地白了她表兄一眼，倒是让他有点儿明白火车上那场莫名其妙的争吵是怎么回事了。
“我是不明白，你们甚至连他每年见新生第一堂魔药课那段无敌变态的开场白也放进那本小册子里：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或者巨怪才行——阿尔杰，你都不觉得这简直是变 态已极么？”阿不思的记性看来挺好，而且也不忘时时拉上自己的死党做同盟军。
“嗯……啊。”他随口胡乱应着。德拉科这个长不大的！他哭笑不得地看眼教师席上那个仍旧一眼不发的贵族，突然觉得答应梅林在二十年后重生才是迄今为止经历的最变 态的事情。
“——罗丝，你是我表妹，所以我觉得我在为你好。那个毒舌的白孔雀有什么好的？他已经结婚了，他的儿子斯科皮，”他瞟了眼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铂金色短发的男孩：“和我们同年级，而且已经和你抢了整整一年的年级第一了！你要再和那些高年级女生一样难道不是对你的敌人的妥协么？”
“阿不思•波特，你真令人厌烦。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罗丝猛地一拍桌子，三人的盘子都跳起老高，只见她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一个魔咒精准地把几个人的盘子统统击回原处——饶是隆巴顿教授脾气再好，也不能容忍他的院的学生在大厅里当着另外三个院公然吵闹。
“拜托你做件好事，还是闭嘴吧。”他拍拍听了罗丝的话突然蔫下去的阿不思，发现此刻他的意见和蠢货隆巴顿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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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允许进入禁林。是今年开学晚宴上麦格校长唯一的叮嘱。二十年，她外型改变倒不大，谈吐间却越来越让他想起当年的邓布利多校长——也是啊，她一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么。他想着，再下几级台阶就进入了位于地下的教室。
进门时他站住脚，深吸了口气，魔药的味道是令人如此怀念，虽然从昨天的谈话里他也能猜出，德拉科现在未见得会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他目前所待的这个身体。果不其然——
“蒙克利夫，如果已经来了就不要站在门口发呆！我希望一个暑假不至于就让你本来已经少得不能再少的脑容量干涸得连座位都找不到！”发话的是已经站在讲台后面的德拉科•马尔福，看着已经来得一个不剩的的斯莱特林和还有一半多没到的格林芬多，表情是相当得不好。
他回过神，有点好笑地扬眉——这小子进教室的时间倒比斯拉格霍恩和自己当年都早得多，然后走到在角落里拼命给他悄悄打手势的阿不思和罗丝身边。刚坐下就听到德拉科又开口了：“韦斯莱小姐，请你换到扎比尼先生边上去，既然我每次告诉你不要帮你那个无可救药的表哥你都当没听见。”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教室另外一边的漂亮黑人男孩。罗丝只好无奈地留给了他们俩一个“你们自求多福吧”的表情，赶紧端起坩埚换了座位。
“我通常是最讨厌暑假的。因为，你们当中许多人，”灰色的眼睛扫过学生，特别在阿不思和阿尔杰农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其间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经过整整两个月不动脑筋，把在这门精密学科上本来就没学到多少的知识，毫无疑问的，都拿去喂了巨怪……”
“——波特，龙血的十八种用途中的第三种是什么？”马尔福突然提问。
“……我不记得了，先生。”
“我上学期花了三个星期讲解龙血的十八种用途，看来你已经把这些知识毫无疑问都还给我了。哼，我真想知道要邓布利多教授还在世会怎么说你？”马尔福一字一句极度讽刺。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德拉科对波特的儿子看不顺眼，更不会不知道阿不思拼命咬嘴唇时那种扭曲的表情的涵义——同样的表情，他当年在这孩子的父亲脸上也经常看到。
“蒙克利夫！”马尔福转头又点他：“我估计你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与魔法石10：1的混合物为制造长生不老药的基础。”他眼皮也没抬一下，这个臭小子，这还是他当年逼着他背的。
“从《魔法药剂与药水》上背下来的。”马尔福很不高兴地哼了声走开了。也就在这一刻，他突发奇想很希望知道，到底是自己当年还是这小子现在更毒舌？望着德拉科在行走时飘动的黑色长袍（当然衣料比他当年好多了）和铂金色长发，他觉得其实更该反省下自己是不是太无聊。
“夜视药水，能让人在夜晚不用任何光源看清周围。有效时限为两个小时，过度服用会导致失明。”马尔福一挥魔杖，整个配方和制作流程就出现在黑板上：“注意龙牙需要磨成粉末一边搅拌一边缓缓加入，而艾草根需要切成段后一根根从锅边放进去。下课之前交——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开始！”
听着学生争先恐后把坩埚拉到面前那种刺耳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种抑制不住想笑的冲动，从别人的角度看自己当年小肚鸡肠的情形实在是……有意想不到的喜感。梅林的胡子，这老头是让他回来锻炼自己的幽默神经的么？
当然二年级的夜视药水对混血王子来说与其是需要制药水平还不若说需要考验他对无聊的容忍度的东西。不到半节课做完，将成品装在玻璃瓶里，他百无聊赖地翻翻那本他早就能从头到尾一字不差背下来的教材心想，也许还够时间在顺便瞻仰波特儿子久闻其名的低劣魔药水平同时做一服活地狱汤剂玩玩？
……这小子在干嘛？德拉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龙牙要磨成粉末一边搅拌一边缓缓加入么？他真的这么想炸掉半个教室？不等他出声制止，在学生中巡查的德拉科也已经发现了：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马尔福几步跨到他们面前来，双手支在实验台上咆哮：“每次我看见你坐在我教室里的时候，我就没法不觉得你父亲用我教父的名字给你命名实在是个无与为比的错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魔药天赋，一点点也没有！”
“至于你，蒙克利夫，”他不明所以地扫了眼愣在当地的阿尔杰农，然后注意到他坩埚里的药剂颜色和他人的不同：“我对你这种被巨怪踩过的脑子居然无法理解夜视药水和活地狱汤剂之间区别还敢如此好高骛远表示极度惊讶。关禁闭！今天晚上六点，在我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二十年后的霍格沃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