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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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醒了就起来。”头顶一个清冽的声音淡淡地说。
他艰难地撑开眼皮，瞬间又被窗外明亮的阳光刺得紧紧闭上。举起右手挡在眼前，只觉得头的像刚刚被鹰嘴有翼兽抓过一般痛，让他不由低声诅咒句：“该死。”
稍等眼睛适应了早晨的阳光，他尽可能敏捷地翻身坐起，然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大学城常见的客厨共用的studio中，而刚刚刺了他眼的阳光正从一扇显然只属于地下室的窗户的上半截照进来——这是什么地方？
低头打量自己，全身上下都还是昨晚被那个看似文质彬彬的日本同学拽进酒吧时的穿戴，甚至藏在牛仔裤暗袋里的山楂木魔杖也依旧原封不动——看起来不像被损友算计上了什么人的床而更像幻影移行回宿舍时落错了地方。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刚才那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醉倒在我家外面，看在校友的份上勉强收留你一夜。”
校友，这个称呼他暗暗松口气，幸好不是那帮会让他档案里加笔处分记录的宿舍管理员了。想着他循声转过头——浅灰色职业装勾勒出纤细窈窕背影，浓密的褐色卷发即使被发夹盘成个颇为职业的发髻，仍然在女主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活泼跳脱出发夹的束缚，在洁白修长的颈项勾勒出丝丝俏皮，即使有浅红色框架的眼镜遮挡仍无损其明亮的淡蓝色眼睛，和小巧精致的五官——不仅是美丽，更带着意料外的古典优雅范儿。
似乎没留意到他瞬间的失神，她的声音听上去如秋天的小溪般清冽舒适：“要咖啡吗？”
“啊，谢谢。”
“给。”她白皙漂亮的手，和大学城学子们居家必备的马克杯搭配在一起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和谐——肯定是宿醉的原因他突然开始觉得这姑娘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熟。
散发着苦涩清香的滚烫液体是似乎消除头疼的灵丹妙药，咽下最后一口咖啡，他定了定神他再次看向她：“我这是在哪儿？”
“新学院。”她淡淡地回答，看向他的目光既没有女生见到他常有的羞涩也不莽撞大胆，坦然而宁静。
“什么？”尽管自制力很好，他还是唬了一跳，喝醉后幻影移行的准头还真是差，下次还是带门钥匙比较好——什么比较好，离那个据说是皇族的日本疯子远点最好！
“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路灯边上”——其实是靠在路灯边垃圾桶上，不过深知这种有损男性自尊的细节还是少提为妙：“看你口袋里有赛义德学院的学生证，我就没报警。”
“你真是救了我的命。”他绝不敢想象万一卢修斯听说他被麻瓜傲罗带走时的表情。
“不客气。”她的语气依旧淡淡。
“我叫汤姆•兰迪，赛义德学院三年级，主修金融。能有幸知道仁慈拯救我的小姐的尊姓大名吗？”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回过神斯莱特林与生俱来的风度又很自然地发挥了出来。
“爱丽丝•格林。”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她眼中闪过丝一闪即逝的笑意：“新学院二年级，主修法律。”
“幸会。”这时他才注意到这间斗室里堆积如山的书籍大多是法律文本。
“幸会。”她也微笑——这是他在斯莱特林见惯的那种贵族女孩看似亲切实际分寸合宜的笑容，而也就是这份合宜让他觉得她愈发眼熟起来，虽然这间斗室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和巫师有任何联系。
“我能……嗯……用下你的盥洗室吗？”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更像血人巴罗而非一贯优雅得体的马尔福，而《巫师保密法》使他不能先一忘皆空了这目睹他百年一次出丑的麻瓜姑娘然后再幻影移行回宿舍，所以，还是收拾收拾走回去吧。
“可以。”她瞟了眼时钟：“不过请快一点，我要赶十分钟后去地铁站的公车。”
“可今天是星期六。”
“也许。可惜我不是衣食无忧的少爷小姐，得去事务所打工赚生活费。”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埋头收拾起书桌上的电脑书籍文件不再言语。
衣食无忧的少爷小姐？他微微皱眉，一面抽出魔杖对着镜子迅速收拾自己。赛义德学院大二生汤姆•兰迪虽然在学校里也算个风云人物，不过很多人也都知道他父亲只是普通的水利工程师并且常年不在英国——难道她认识他？巫师界的他？可这一丝巫师气息也没有的学生公寓并不支持这个推断。算了别想了，或许只是凭奖学金助学金读书的法学系学生的牢骚罢了。金融系学生不应该考虑太多没意义的问题。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就在她打开大门两人准备离开之瞬间，一只似乎隐藏在树荫中等候很久猫头鹰陡地飞到她面前，丢下一只红色的信封又以几乎同样快的速度飞走了。
是吼叫信！这个念头刚跃出脑海那红色的信封就爆炸了：
阿斯托利娅•格林格拉斯，你好大胆子竟敢罔顾巫师身份跑到什么破麻瓜学校念书！如果你在本月底前再不回来和爱德华•克拉布完婚，我就在《预言家日报》上声明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
直到那封红色的信炸出的碎片在空气中消失，两个面面相觑的年轻人才回过神来。
“这么说，你就是达芙妮的……”他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当年格林格拉斯家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妹妹。
“没错，德拉科少爷。”她匆匆打断他：“我晚点再解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在麻瓜聚集地爆炸的吼叫信基本上就意味着魔法部、审判、阿兹卡班、流言蜚语满天飞等等一系列麻烦，战后斯莱特林院毕业的人除了少数家庭外都极容易牵动公众的敏感神经，老格林格拉斯这么做是疯了不成？
也拔出魔杖跟着她几步冲上台阶，在她向被吵醒从窗户上探头的念咒的同时朝对面几家好奇的邻居甩出一连串的“一忘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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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颇受学子们欢迎的意大利家常餐馆，露天小桌上铺着红白格桌布，源自亚平宁半岛葡萄酒和美食的香气混合出的馥郁气息弥散在夕阳的光线中。
“这次该我说谢谢你救了我。”她微笑着向他举杯。摘掉掩饰的红框眼镜，长长的卷发恢复了淡金的本色，穿着浅色棉布连衣裙的姑娘似乎浑身散发着柔美的光线。
“或者说我们扯平了。”他也微笑。并非铂金色短发和英俊的五官，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蓝灰色眼睛中的活力，让普通的白衬衣的青年显得极为迷人。
“我听说过你去念麻瓜学校，但没想到你会来牛津。”
“我这不也没想到你会来牛津。”
“为什么想到学金融？”
“和父亲商量共同决定的。“
“像马尔福先生这么开明的不多。“
他无声一笑，不想提当时和父亲做出决定前近乎世界大战的争执。顿了顿转换话题：“我还以为你从霍格沃兹毕业就结婚了呢。”战争胜利与否，贵族家庭的习惯并不会因此改变。
“我……做了个读书的决定。”
“为什么会选学法律？”即使被家里切断经济来源，学费要靠奖学金加助学贷款，生活费要靠去律师事务所打杂挣也不愿放弃？他必须承认自己对此非常好奇。
“我很喜欢它。”她浅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些复杂的情绪，抿了口酒却只简单回答。
知道追问不出什么也确实不合适追问，他再次转换话题：“你喜欢这儿吗？”
“当然，可惜没多少时间好好欣赏它。”她此话一出两人不由都笑了起来，法律和金融都是一年扒掉几层皮还未见得能活出来的专业。
“你打算毕业后怎么办？”阿斯托利娅问。
“在麻瓜和巫师间做生意。”他看她：“也许我会需要些法律顾问。”
她亦半真半假地向他举杯：“有巫师背景的行吗？能否诚恳地请马尔福少爷考虑我的申请？”
“那将是我的荣幸。”玻璃杯轻轻一碰，他浅呷一口：“——不过，似乎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你是否考虑过怎么应对你父亲的吼叫信？”
“到达芙妮那里先躲一阵子。”她耸耸肩：“虽然潘西肯定不乐意家里多了个电灯泡。”
“潘西？”他显然没料到会听到前女友的名字。
“真是抱歉，”美丽的面孔滑过丝懊恼的表情：“我忘记她曾经是你的未婚妻。”
“没关系——等一等，潘西和你姐姐达芙妮在一起了？”这个认知让他不由目瞪口呆。
“没错。她说你的抛弃让她一辈子没法相信男人了。”她浅蓝色的眸子里显然不是赞同。
他差点儿跳起来：“拜托，是她自己战后要求解除婚约的好不好？”
“也许吧。”她似信非信地扬扬眉：“但既然你的前未婚妻和我姐姐在一起了，我就得和姐姐的未婚夫爱德华结婚以维持血统纯正。”
“纯血可不是现今巫师界最流行的词汇。”他提醒她，开始明白她对他的不满源自何方。
“不，但你我都知道许多纯血家族有自己的底线——无论外面的时局如何变化。”
“也会是你的底线吗？”他追问。
“我还不知道。”她看了他一眼，本能选择了个圆滑地回答。
他不以为忤，反而向她举杯：“干杯。”
“为什么？”她问，清澈的浅蓝色眼睛偶尔带上迷惑表情是如此可爱。
“为你还没有定下你的底线。”年轻斯莱特林的笑容魅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