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葡萄魚

4、Chapter 4

　　前几天加班，老板难得请客吃宵夜，嚼着叉烧饭的时候，我忽然怀念起以前杂乱无章的寝室里几个人抢最后一罐杯面的晚上了。
　　——周助日记

　　钱真智中午吃饭的时候，瞥了一眼手机，无短信无来电，他放下筷子抓过手机按了几个字：——周助，接到人以后……
　　然后，又笑着摇了下头，把刚刚打下的字耐心的删掉，把手机放回原位。
　　要说什么呢？让周助去接国光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么。

　　开了整整一下午的会，钱真智晕头转向地一屁股摔向自己椅子，才有空掏出一直静音的手机，显示短信一条。他打开。

　　From 周助
　　国光已经到宾馆了，我过会儿去你公司，然后一起去找他。

　　看看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前了，钱真智想周助应该也已经在来公司的路上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赶着结束手边的工作。

　　准时踩点下班，走出办公楼迈向停车库的时候，周助已经靠在车边等他了。钱真智愣了下，笑道，“到了干吗不打电话给我？”
　　“你向来分秒不差嘛，我想你一会儿也就下来了，也就懒得催你了。”周助的眼睛在暮色里灼灼其华，一贯平稳的语调，钱真智觉得自己或许是多虑了。
　　“上车吧。”钱真智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入座，启动。

　　三个人约在宾馆隔壁的餐馆，钟国光坚持要吃中餐。
　　于是，几个冷盘热炒，一杯啤酒下肚他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周助也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错觉，钱真智的话向来不多，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气氛相较之前轻松得多。

　　钟国光端起酒瓶给钱真智倒酒，真智即刻用手挡住杯口，连连摇头，“一杯就够了。国光，别！我还得开车回去呢。”
　　“不给我这个队长面子？”
　　周助打趣道，“队长，你罚他喝青汁。”
　　“怎么，你现在还在研究这个？……钱助教。”钟国光扶了一下镜脚。
　　“哎，你们别不信，”钱真智吸了吸鼻子，“熬夜写程序的时候，这东西真挺管用的。我们经理说这比咖啡提神多了。那时候是你们不懂。”
　　周助送到嘴边的酒杯顿了顿，笑意就从嘴边漾开来，“是啊……那时候，多傻。”眼神却不经意间，不受控制地往另一边飘过去。但，似乎没有落到那个人身上，就坠入了虚空。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钟国光抿了一口啤酒后，缓缓道，“我在美国见过龙马几回。”
　　钱真智笑言，“我们也见过，在电视上。”
　　“就知道这孩子会有出息，没想到这么有出息。”
　　“怎么了，天才周助，嫉妒还是后悔了？”钱真智看着他，调侃道。
　　周助耸肩，“我和龙马不一样，他比我执着而且认真得多。他会打破龙正南的记录吧？以后就是青学历史上的骄傲了。”接过话头，他问道，“龙马过的怎么样？”
　　“长高了，黑了，精神很不错。他说每天就训练休息比赛，生活很简单，忙起来就不会去顾虑那么多看法。”
　　镜片闪烁了一下，“很适合他。”
　　“我回来，其实还有一件事，”钟国光从包里拿出一张熨烫地笔挺的信封，红底烫金，触目惊心的颜色，看着周助和钱真智惊讶的表情，他笑言，“是请柬。”
　　一字一顿，“……不是我的。”
　　“啊？”

　　“一个礼拜前，龙马来找我，给的我这个。”看着钱真智和周助的眼睛越瞪越大，钟国光终于笑出来，“也不是龙马的。……是，陶城武的。”

　　“啊啊啊啊啊啊？”钱真智和周助彻底傻掉了。

　　钟国光敛了笑容，“很奇怪是么？都不知道这件事？”
　　周助和钱真智对视了一眼，默默摇头，“自从陶城武北漂后，就很少跟他联系了。”钱真智思忖着，“我知道他在做房产生意，只有这样而已。”
　　“嗯。”钟国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信封，发出沉闷的响声，“龙马跟我说，他没空去。让我代他祝福陶城武。还有结婚礼物……是他上一次联赛冠军的奖牌。”

　　钱真智觉得有些乱，“为什么陶城武要结婚我们都不知道，龙马在美国却能收到请帖？”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钟国光看着他们，“下个月，我会飞北京的。带着龙马和我们的祝福去。……你们说呢？”

　　钱真智点头，“我和你一起去。”然后扭过头，看着周助，“你呢？要不要叫鞠万一起？”

　　周助的眼神有点怔怔的，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国光，问，“国光，……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