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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灾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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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梵夏尔随口编造出的借口,反而变成表面上难以推诿的局面,真的推脱不了吗?答案当然是不,他可以来去自由,可以选择给医生催眠,在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用同样的手段让莫蝶遗忘与他一起经历冰雹灾害的经历,不知道何种原因令他不舍这么做,他无法改变当时那种想拥有女孩血的想法,事态接下来的发展一再脱离他力所能及的范围。
‘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明知道不可以靠近,心里却希望这样,他应该躲得远远地,而非用他自身的血连接女孩血,藉此更加亲密地靠近,他应该浅尝辄止,可是由血的路径他看到了令他欲罢不能幸福--
那一刻,欲罢不能,有无数个理由让他选择逃避,唯一的一个理由那就是对爱无尽渴慕,体内暗藏爱的因子,让他不死不活独孤了漫长岁月,第一次,品尝幸福的味道,是她的温暖血液带来的感受,令痛苦解禁,那些空虚的、渺茫的、无边无际的孤独忽然如迷雾消散。
梵夏尔百感交集,很难用词语描绘,人类关于感情的词句有那么多,可从没有人能够用精准的语句描述出来,感情究竟有些什么样的成分呢?
她,静静躺在临近的床边,咫尺距离,鼻息间袅绕着香甜的气息。
输血的过程中,他甚至幻觉着身体飘飞在窈窕少女病床上方,辗转流连不去,似乎由魔法召唤,梦和梦幻里人们最想要的异性间的吸引,缱倦柔情,渴慕爱与被爱,想要给予恋人一切,乃至生命的那种迫切的被需要感,占据了他的灵魂。
如果他还拥有灵魂的话--在无法抵挡的诱惑面前,希望一切不是梦境,生命的火花被点燃,火花冲天的世界,这样的天地人间才有了可期待的一切------
贴近女孩白茶花般的面容,幻觉中---她的唇,一点一点临近,在那片从未有人亲昵过的柔软芳泽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就这么靠近她,是因为他想,他需要,想他心中所想的那样,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人类女孩子的灵魂,两个灵魂拥抱契合直至永远,永远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短短一瞬间,他仿佛重生了一次,看待事物的感觉与以往不同。
梦,总归要醒来。
医护室来陆续来了一些不速之客,唯美的场景幻化为泡影。
狄北辰不善的语气,证明他内心不似外表那样只是认定女孩为猎物那般简单轻松。
梵夏尔明白狄北辰的意思,若是有人染指与她,狄北辰不会像他外表演绎的那样言笑晏晏,不以为意,这一点从那打翻了一缸子醋般的话语中窥见一斑。
梵夏尔用一种饱含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北辰,然后掉转目光看莫蝶。
梵夏尔想:她在想什么?会不会不高兴?
对她的担心使他停不下来,千百种滋味纠结着,从女孩身体流淌出的第一滴血的那一刻,仿佛有一种触摸不到的力量,不再是那种被千年寒冰冰封,灵魂冷得发抖的感觉。
对感觉明显的感应,从未有如此强烈体验。
一种不同于渴血时的渴望,全新的感觉,或是一种激情,火烧火燎着,温暖着他;
阻挡住那些无法想象的饥寒,或许又将成为他新的魔障,因为这股力量在不断滋长壮大。
不完整的他苦苦寻觅一个完整的自我,数百年的时间已将他分割成一片片,最柔软的地方早已消殆而尽,因为那是对爱的渴求,卑微的爱,脆弱的情感,容易让吸血鬼频临死亡。
吸血鬼若想生存下去,不得不舍弃这些的情感,可就在今天,梵夏尔恍惚看见那些遗失的碎片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是生存?还是是毁灭?同样的问题纠结了四百年,如今,他想重获新生。
梵夏尔起身下床,冰蓝色的眸子弥散着炽热光芒,意犹未尽地看着连接莫蝶腕上那一根‘红线’,绵长的牵引早已深入骨髓,梵夏尔暗暗叹了口气,先是过去帮她拔出针头,她手腕处正在回血,梵夏尔受蛊惑般将嘴唇凑近那白皙的手腕------半途中梵夏尔突然直起身,不敢多看莫蝶一眼。
狄北辰明知他要做什么,正因为知道,潜意识驱使他本能地吞咽,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两下,他目光中蕴含怒炽已然达到了鼎盛状态。
离得最近的李丹桥不解的问:“狄北辰现在不舒服的人好像是你,你面色太差了!”
“我舒不舒服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会因为一个好梦毁了以往平静生活,也许这正是他需要的,还是热闹的生活有趣,虽然可能意味着麻烦。”
狄北辰的威胁,梵夏尔听得一清二楚,他瞥了狄北辰一眼,他的眼神告诉对方:这件事没有退缩的可能,我会接受你的挑战,但不是现在。
莫晓扶着小蝶坐起身,“噢,怎么房间在动啊!”莫蝶试着动动脖子,有一瞬间她有些头晕目眩感到房间轻轻晃动了几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献血后遗症?
莫晓递给她一杯牛奶,“喝吧,要是挺不住,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莫蝶咕哝:“干嘛拿我当病人?我很好啊,这不一点事---没------”未说完最后两字,她慢慢弯下腰,重新在单人床上坐下,紧咬着嘴唇,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嘴唇都快要咬白了。
莫晓急忙按住她的脉搏,不扣不要紧,这一扣,他气得脸色通红,涨成了猪肝色。
“你---我---我该说你如何是好?”
医护室里众人不解地盯着兄妹二人,不知莫晓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话说得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欲盖弥彰,难不成,自家妹子奉献了血,体质立马变差了吗?
李丹桥很奇怪地问:“莫晓?”
莫晓掉转脸赌气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你们用不着多问,忘了这件事吧!”
他这不是存心吊大伙儿的胃口吗?
其实,莫晓不说,大伙儿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莫蝶坐下去的白被单被她身体内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一片,像一朵慢慢绽放的玫瑰花。
梵夏尔、狄北辰手均是不受控制颤抖着伸向莫蝶,未等碰触到她的身体,莫蝶歪斜了一下,人向后软倒失去了意识。
梵夏尔顿时觉得大脑短路,地狱传来可怕钟声,而狄北辰是翻脸无情地狱使者,他的不满化成凌厉攻势,梵夏尔一声未吭被他打飞出医护室窗外,这可是二楼,当时没有人顾及这个问题,问题是后来才被重视的。
之后,现场目击者们发现要弄明白的不止是一两件事。
问题一:莫蝶的昏厥原因是她赶在生理期奉献爱心,这份爱心演变成学校生理卫生课首选案例;
问题二:梵夏尔不仅仅血压为零也能活着并活得生龙活虎,而且他是杀不死的。
问题三:新来的高中四大帅哥,其中有二位为初中部女生大动干戈的内幕是什么?这样的绯闻八卦简直瞬间秒杀少男少女们悸动的心。
外在的东西不足以打败一个人,
要消灭一个人,最厉害的是由内而外--
有种东西往往杀人于无形;
那东西是一种名为爱的物质。
11月1日,下午13点20分,龙溪镇中心街道
龙溪镇中心位置是一条河,龙溪河边东西两岸各有一条街道,东街与西街均属于镇中心车水马龙,人烟繁华处所。
若不是一场措手不及的冰雹之灾,这所小镇理应是一片静谧古朴、很有休闲气氛的温柔水乡。
刚刚经历的一场肆虐雹灾,使得古镇气氛阴沉,龙溪河呜咽着没有往昔汩汩流水的闲适舒畅,严酷的情景历历在目,镇上的人们开始忙碌着收拾残局--渔夫驾着舢板船,用网不停地打捞大量死鱼,一船装满,第二船转眼又快装满,渔夫垂头丧气,种田的农民也不见得轻松,土地俨然回到它原始面貌,重新补种粮食,又得花费一番苦心,人力、物力、凝聚成财力,可是这一切依然离不开大自然的恩赐。
假如说冰雹之灾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虽然来势汹汹,但并不被人们认为是什么不详的征兆,紧随其后爆发的却是无法预想的--恐怖事件。
青石板铺成的古街,这一条弥散历史人文气质的道路,行走在这一条并不宽广的马路上,可窥见的沧桑与喧杂景象。
今日的街道失去热闹,来往的人们失去欢乐。
虽然,它依旧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闹市。
红衣裳的小女孩一蹦一跳走来,老爷爷在孙女身后不断叮咛:\"乖乖,你走慢些,要小心知道吗?
九岁的小女孩兴奋地直点头,“嗯,是爷爷太慢了!”她头顶上红蝴蝶花仿佛活了一样,振翅欲飞。
小女孩和她的红裙子给惨淡灰白的街道添了生气,暗沉的色系里被注入明亮焦点,人们的心情开始轻松,可惜,轻松不过片刻,片刻之后,只听\'轰\'地一声巨响--
惊天动地的声响,像老天爷的雷霆之怒,震天地泣鬼神。
第一道天坑出现在龙溪镇中心,东街南头。
“乖乖啊!我的乖乖!”
爷爷凄惨的叫声,引来四街八巷的群众。
“什么事?”
“惨啦!小孩子掉坑里去了!”
“大街上哪里来的坑啊?”
“老天爷作孽呀,毫无缘由地让地陷进去了那么一大块,还深不见底。”
“晴天霹雳呀,好好一个女娃儿,现在老爷子急疯了,要往坑里跳。”
“拉住他,快点拉住他,这么跳下去,还不又得是一条人命。”
熙熙嚷嚷的人群,围观者们一掬同情泪,却于事无补,出主意的,拿不定主意的,还有作壁上观的人,他们的心情仿佛霜打的茄子,远处又有人传来了新消息,“不得了,不得了--可能是哪里地震了!”
“胡说什么?这样的谣言可不是随便乱造,是要吃官司的!”
“真的啊,不信你瞧瞧去--”
“哪儿,是哪儿的房子倒塌了吗?”
“东街这一排店面房都受影响,房子都被扯裂掉了,就像地震震散了架似的。”
“啊,我的天啦!还真是这样,这要是地震了可没得命啰!”
“又来了,又来了,这回西街北边又掉下去一块,我的妈妈呀,这还让人活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