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血》倪钦

24、第24章 谜题

　　12月9日下午17点52分，龙溪，凤凰墩古宅

　　莫晓站在假山前叹道：“小蝶是怎么看的，她要我找出猴脸石，我们找遍了，猴脸没见着，猴屁股倒是有一个，啧啧，这东西分明像猴子屁股嘛。”

　　李丹桥哈哈一笑，“真知灼见呀！莫晓，我发现它比较像你。”

　　莫晓摸摸脸，“嘿嘿，李兄咱就不要窝里反啰，它是猴脸也好是猴屁股也罢反正待会儿，你我都得从这里爬进去。”

　　李丹桥一脸菜色，莫晓说得没错，乌龟吃馓子绕着自己可不妙。

　　两人灰头土脸地沿着九拐十八弯的石洞爬了半天，莫晓的说话声在洞里嗡嗡作响，“我真不相信她会委屈自己爬进老鼠窝里藏东西。”

　　在他前面不远处正爬着的李丹桥身子一僵，“如果东西没藏里面，那你还叫我一起往里爬？”

　　素来很油菜的莫晓狡辩道：“你现在责问的不是我，是十秒之前的我，因为我刚刚想到这个问题呀！爬都已经爬了，说不定吾等将有指日成功的一天。”

　　身后有莫晓堵住退路，李丹桥来不得来去不的去情况下，只得依原计划往前进，此刻如有机会眼神交会，真想直接秒杀了那家伙。

　　“现在相信我了吧！我从没有说过这很容易。”莫晓一贯唧唧歪歪，深受刺激的李丹桥故意踢了一脚泥土，烟尘四处飞散中--“啊---呸呸---呸------”莫晓呛声道：“真是打击啊，李兄你的胸襟只有黄豆那么一点吗？”

　　李丹桥憋着气，“对不起，我是不小心。”

　　莫晓耸耸肩，糊弄谁不好，糊弄一向鬼马的他，可没门。所谓吃一挫长一智，莫晓选择闭上嘴巴不再啰嗦。

　　两人寻觅到石洞尽头一无所获，只得掉头回来，这次莫晓爬在前，李丹桥跟在后头，从‘猴屁股’假山洞里迅速跳出，李丹桥紧随其后，刚想依样画葫芦往下跳时--

　　“慢着，李兄请稍候片刻。”说时，他摸出手机一阵猛拍。

　　这个不省心的莫晓，拍完后指着李丹桥笑得癫狂：“李兄，从石头屁股里蹦出来的滋味不错吧？你是头先出来，还是脚先着地？”

　　昏了头的李丹桥一愣:“什么?这有何区别？”问了之后差点悔恨得咬掉舌头。

　　“哈哈!差别可大了，若是上半身先出来，当然是顺产，脚先出那是难产呀!”

　　“我晕，你说的是不是昏话？莫晓，我在帮你，你竟然愚弄我，而且这并不好笑！”李丹桥语气加重提醒他。

　　莫晓拍拍肚子，“抱歉，我是想调剂一下气氛嘛，看你板着个脸，生气啦！拜托你没那么酷，好吧！我承认你就是那么酷！”

　　这人简直---李丹桥真是无语了！

　　莫晓发现了什么，指着李丹桥背后凸出的一块假山石边说边得瑟地抖了抖身子：“惊喜啊惊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话间快速摸出石块下的锦囊。

　　李丹桥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大话精，明明上房揭瓦连爬洞的老鼠也当过，还大言不惭说得来全不费功夫。

　　莫晓看过锦囊中的留言苦着脸开始忆苦思甜，“告诉你一件，我妹妹五岁时的事--”

　　李丹桥全神贯注地聆听。

　　“当时有几个小男孩围住我，要我交出手中玩具。我正拿不定主意是反抗呢还是喊人求救，你知道那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小人儿一个的她挡在我身前嚷嚷着‘离我哥哥远一点，听到没！不要小瞧我！’”莫晓回想起那时情景一副苦大仇深状，“从此我在小伙伴堆里不战成名，有谁提到我，都说我是那个被妹妹罩着的小子，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放弃手里玩具，悔不当初啊！”

　　“你妹妹是厉害！不过，你也不差啦，外表斯文的主儿，内心狂野，在你两兄妹面前，看来要有极好的抗压能力，因为惊歪下巴的事不会少的。”

　　是啊，是啊，莫晓赞同地直点头，仿佛自己置身其外似的。

　　李丹桥说出自己真正的感受前，浑然忘记自己原先试着掩藏与莫蝶相识的经过，他一直保留在心底最深处，从未想过与任何人分享，可现在他的情绪不受控制般，不知不觉说出心底秘密。

　　早先曾被莫晓一再追问，每次都被他含糊带过的问题，他终舍得开了金口，显然这次莫晓如愿以偿了。

　　“原来此地是你与小蝶初次见面的地方？”莫晓跳上山石之上，举目观望花墙下的一条小路。莫蝶深夜至此一定有她的目的，是什么都好，但绝非因为墙下这位‘纨绔子弟’。

　　事情透着古怪，一定为了某种原因使她对这个地方感兴趣，莫晓暗自揣摩时未留神脚底，当他一脚踏空之后，悔恨已晚，假山的石洞以仅容一人之量将他好生款待了一番。

　　“你没事吧？”李丹桥趴在石洞口问。

　　莫晓气愤难平竖中指以示鄙视。

　　“看来你没事，是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面对李丹桥的一记将军，莫晓傻了眼，眼看着滑溜溜的石壁，单凭一己之力很难顺利爬到上面。他顺应情势转变了风向，收起中指，改变成煞是好看的大拇指，往往亲和力能在第一时间打动人的心，李丹桥也不例外。别的不看，看在这小子是那个人哥哥的份上，也要将这闹别扭的人从石洞里拉出来。

　　莫晓边往上爬边恨恨地骂道：“简直是野人的大脑，不，我看应该是动物的大脑才对！”

　　莫晓的长篇大论听得李丹桥直皱眉，他不明所以地问：“你---你是说，小蝶在石堆里布了陷阱，为的就是制造成你现在这么‘悲惨’的状况？”

　　“切，你以为我是干啥吃的，我---我这是试试洞的深浅，以防万一掉下去的人是你。”

　　李丹桥摸摸鼻子，“哈，你用不着我对你说谢谢吧？”

　　“不用，毕竟咱有练过，”莫晓煞有介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尘，“走，我们去下一站，\'两个东西，一片田\'打一植物，不难猜出此物应是竹子。”

　　李丹桥彻底无语了，这哪跟哪呀，被救的比救人的大牌。还是等他走远一点再跟上吧，这样对他来说有个后盾，对自己来说不用冒着殃及池鱼之险。

　　莫晓累趴在竹子上，又累又渴的他恨不得将竹圃夷为平地，“找遍整个竹林，唯独不见刻着‘个’字的竹子，你说小蝶会不会是在耍我？”不是他失去信心而是相当没自信，在苍翠的竹子中大海捞针一样捞出最后一个锦囊。

　　李丹桥讶异地咦了一声，“莫晓，将你的手挪开--这不是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寻找的那根竹子嘛！”

　　莫晓直愣愣盯着手底的老竹，心里那个叫屈呀--我怎么就没有多看两眼呢，明明是在眼皮底下。

　　莫晓一个纵身跳跃从竹梢取下锦囊，一边打开一边叹气道：“每逢生日，终逃不掉被恶搞的命运啊！‘送君荷花情千尺，踏歌岸上寻宝归’--此谜乃是后园荷塘。很好解嘛！”

　　李丹桥瞄了他一眼，难免不腹诽他表面喊苦却又乐在其中。

　　两人按谜底所示，往宅子后园的池塘方向走去，一路上，莫晓重提李丹桥留在龙溪的原因。

　　“说实话你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来？”

　　“一次偶然的相遇，决定了我今后的方向--留在龙溪镇，是我心之所愿。”

　　“世人几乎都带着形形色色的面具，李兄，你的面具似乎有些荒诞啊！”

　　“你是说我做如此决定，是错误的吗？”

　　“每个人或多或少藏有秘密，即使他当时不表现，但过些日子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拼凑下来的结果，在我看来，你不是个合格的学生，留在龙溪镇对你的学业并无多大帮助。”

　　一直低头不语的李丹桥忽然笑了，“是，我并不否认，也觉得需要向你坦白，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你的妹妹--莫蝶，她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为特别的一个，哦，不、不是，这个比喻并不恰当，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她很美丽，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见到她之后第一眼的感觉，很奇妙，仿佛直觉牵引着我来这个地方遇见命定之人。”

　　“这么说，你一个多月前认识我们家小蝶，就决定不回大都市，留下来在这里建立高中部，美其名曰让穷乡僻壤的孩子们有完美的学习所在，你太了不起了，这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要是我父亲知道学校里来了你这一号人物，我看，麻烦可大了！”

　　李丹桥不无担忧地问他有什么麻烦。

　　“父亲有条苛刻的规定，我们姐弟仨在高中毕业前不得约会，我大姐还有一年高中毕业，从此海阔天高任鸟飞，想我和小蝶却是瞎子磨刀不见亮，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啊！”

　　听闻莫家家规后李丹桥点点头，“这可是个难题，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追求小蝶，那守护她的责任，我是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