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血》倪钦

23、第23章 寻宝

　　12月9日上午5点17分，军分区，指挥官办公室

　　深秋已过，进入初冬越来越冷的天气，无情的寒风开始肆掠无忌，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蒙映岑面色凝重，双手支撑在窗沿前，灰蒙蒙的天空偶尔有成对的麻雀叽叽喳喳一掠而过，风穿过洞开的窗口，室内贴满纸片的墙上哗哗作响，一阵风来得猛烈了些，卷落纸片，刮得到处都是四处，其内容是那些从全国收集来有关‘琉璃井’的资料。

　　因为一无所获，让他觉得流逝的时间极为漫长，再加上神秘力量使然让许多事串成一个怪异的漩涡，零星的证据宣示着一个接一个的谜题。

　　他找不出任何答案。

　　蒙映岑清楚自己目前处境--一个是真实世界中接受人文科学的他，了解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另一个是在浑浑噩噩中跨入迷离世界与颠倒的时空擦身而过，分辨不清现实和虚幻的他，之所以纠结至今，还是因为一个答案。

　　罗翊籍贯安徽凤阳，父母不详，既无兄弟姐妹，又无亲友眷属。

　　他的身份如此隐秘，一个大活人竟来无影去无踪。

　　回想当年他的言谈举止，哪里看得出心怀诡计、是擅长操纵别人帮他达成目的之人。

　　可恶！蒙映岑捏紧拳头，想不到你竟然愚弄了我！他愤恨难平猛使劲拍一下窗沿，“为什么，为什么带她离开？”

　　居心叵测的罗翊接近他--目的是为了BB，为了四百年前莲花中的婴儿。原来有人一直在玩一种把戏，而他似乎成了游戏工具，这些只是真相中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内幕是什么，仅凭感觉猜测不了。

　　蒙映岑手握紧窗沿，又松开，狂躁地情绪让他处在焦虑中，他试着让呼吸变慢，同时告诫自己，‘我可以做到平静些，对人、事、物，我可以很平静地接受，并处理好问题，我是谁---我是打不败的蒙映岑’他重复着心理治疗师的方法，心里默念了一遍，脑子里转念又想：‘我会不会永远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那个如今已经长大，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一想到这个问题，心不知不觉像似被一根锐利的尖刺扎过，昔日鼻息间萦绕的莲花香气在他的幻觉中再一次出现，他想弄清楚唯一一件事，跨越时间鸿沟是荒诞不经离奇的梦境，还是真实世界的一次意外的出轨，预谋也罢，出轨也好，他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与那孩子相逢的理由，他清楚感觉到重新见到那个孩子对自己的重要性，这一场不见硝烟的杖还得一如既往打下去，现在所遭遇的逆境比四百年前遭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真刀实枪，有的却是与时间竞赛急迫感。

　　“报告，”士兵的声音突兀地回荡室内，行着举手礼，蒙映岑点头示意其稍息，士兵动作利落地从绿色文件夹内抽出一叠资料。

　　蒙映岑接过后翻动了几页，其中一章很快吸引力了他全部注意力。

　　“资料什么时候收到的？”

　　“报告长官，上午从收发室递交参谋部又经参谋部转来，所以耽搁了时间。”

　　“以后标明‘L’的文件及时接受，不需要涉及到参谋部那里，直接给我。”

　　“是的，长官。”

　　蒙映岑仔细端详资料所写的，从头至尾完整阅读后，眉头深锁的他，沉吟一番，拿起案头电话，拨通一个老战友的手机。

　　“老铁，是我，岑子。”

　　等对方寒暄过后，他立即开门见山地直通主题--

　　“我有事请铁哥帮忙，很重要的事情，我的要求也许有点过分------”

　　对方扯着嗓子指责道：“说什么呢？老弟，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要不然要哥们干什么？幸亏你找了我，你如果找其他人，我一定跟你急，那敢情是不把咱弟兄当回事儿不是？说吧，有事尽管开口。”隔着电话都能听清那位拍自己胸口拍得咚咚作响。

　　在电话这一头的蒙映岑表情舒缓，心里一松，和颜悦色道：“老铁，你再唠叨下去，哪有我开口的机会？”

　　“呵呵，是啊，是啊，还是听你讲一讲。”

　　蒙映岑：“因为涉及到我个人隐私，我希望------”他详细描述了与罗翊结识的经过，罗翊的刻意隐瞒身份，包括带走他认识的小孩的事被他一一道来，但因为事关灵异事件，他不便于完全说透，只是含糊地提到他有一年的昏迷病床的经历，一年后才得以重新穿上野战服全部拜姓罗名翊的家伙所赐。

　　电话那头平静了三秒，然后是一阵怒火冲天的哇哇大叫，“他奶奶的，那家伙太不地道了，若是逮着此人非得拆了不可，我知道此事以后就由不得让我不插手，岑子，你等着瞧，这家伙一定是被你抢了女人，他才偷走你的小孩，对不对？我想你们是为了一个女人，那样的家伙竟下毒手将你往死里整，太气人了，气死格老子啰！”本来就有点大炮筒个性的老战友急了，忍不住冲口而出叽里咕噜的家乡话。

　　呃？蒙映岑额头连续出现四道竖琴状黑线，“老铁，被你如此一说，有惊悚片的效果哦，你听我说了些线索却独缺了合理情节，前些年我昏迷的原因是我差点就淹死了，当时身边多了一个与罗翊一样，不知身份和来历未明的婴儿，那个孩子是否存活还是未知数。”

　　“只是这样？真的只是这样？”那边意犹未尽地打探道，他言下之意不难猜测--女人有了，婴儿横空出世乃是人之常情。

　　“听好，老铁，我希望尽快找到此人，特别是那孩子，无论花什么样的代价，还有一件事，你局里有画肖像的高手么？”

　　炮筒子老铁精神一振，“有啊，俺们这里宁可缺协警，唯独不能缺画出罪犯特征的刑侦画师。”

　　“很好，我会在明天赶到南京,顺便去当年的出事地点查勘一番。”

　　“好，我等着，真有点迫不及待啊！”

　　12月9日下午16点33分，龙溪，凤凰墩古宅

　　‘凤凰墩乃是藏宝处’--根据锦囊上的提示，莫晓与李丹桥搭伴一起去凤凰墩古宅的路上。

　　“难道那所老宅是你们兄妹‘捉迷藏’的圣地？”李丹桥按捺不住心中疑惑。

　　莫晓撇嘴言道：“我老妹眼里没什么是或者不是，李兄你有所不知，她擅长让不起眼的地方变成‘邪教基地’的潜能。”他手指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古宅素描图，“套用她常说的一句话--‘枯燥生活对你并无乐趣可言。”

　　“此言何解？”李丹桥跟他相处久了多少有点近朱者赤，在说话的腔调上模仿了一点莫晓的文言文。

　　“小蝶若是让事情变轻而易举，她就不是我的妹妹，是里外一至驯良乖巧的小白兔，而非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小魔女。”

　　“小时候，我家离学校的路很近，她一定会重新设定路线--你问我是为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这样很好玩，一条平坦的路径，突然变得曲折艰辛，有围墙当做障碍，有小溪为‘险径’，连渡过小溪的木桶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怪异吧！你会说真够怪异的，可这真的很有意思，有意思极了，如果你从小就认识我们，你的童年也会如此‘惨烈’---我是指具有挑战性。”

　　“你真的想做我的助手么？李兄，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后悔，我不会介意。”

　　一路上听莫晓喋喋不休的李丹桥突然停下脚步，莫晓一愣误以为他开始反悔，“刚刚我是吓唬你，其实也没那么糟啦。”

　　李丹桥：“我只是想顺便问一问，在偌大的庭院里藏东西确信真能找得到吗？”

　　“别人我不清楚，可是，我和小蝶毕竟同胞兄妹，她的思维方式我多少有点了解，倘若你认为不难，接下来你就会明白错得有多离谱。”

　　莫晓神神叨叨地买关子，李丹桥半信半疑地跟他一起步入龙溪极具知名度的古宅朱漆大门，看门的老者见到来人中有镇长曾亲自陪同来过的少年，二话没说，请他们往里走。

　　莫晓解开第二个锦囊看完之后交给李丹桥，李丹桥读了一遍，不解其意，重新读过还是破解不了，只得宣布：“我不明白。”他弃械投降。

　　“大雨飘湿邻人墙，泥胎兄弟火中生；弄璋生女有所归，十二锦囊解其一。”

　　莫晓凝神思索片刻，两手合拍道：“屋檐、瓦、哦，原来打这个主意啊--”他来不及作解释，大步流星走到堂屋檐下，纵身一跃，飞上屋顶。

　　哎呀，他是在模仿成龙电影吗？李丹桥张口结舌地仰视--动如脱兔极具忍者范儿的莫晓，难道这即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

　　莫家人一个比一个令人难以捉摸。

　　再看莫晓神色如常，游走在屋檐如履平地，哥哥上房妹妹越墙的举动，让旁观者一惊再惊，倒也见惯莫怪了。高度紧张的李丹桥在屋檐下急切地催他下来：“别折腾了，谁会藏东西藏那么高？”

　　莫晓搜寻到目标之后，眼睛一亮，迅速翻转身体，悬停右侧檐口，只见他手脚并用，亦如灵猫。

　　莫晓取下藏于灰色瓦当里的物什后，他将其举起高兴地连连挥舞--“我找到了！”

　　李丹桥看清楚莫晓手中的另一个锦囊，顿时噤声。

　　新的锦囊赫然标明了去古宅后院假山应走哪些路线，哪里的假山口是入口，爬哪里的假山石可以直接拿到礼物--李丹桥读了之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揉额头，他很忧郁地问莫晓:“你确信这是\\\'寻宝\\\'？不是在‘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