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背负此世全部之锅》三鲸四钊

77、拾贰·见证之时

　　那天「送仙典仪」的仪式前，「玉京台」上的雨才刚刚下起的时候，连太阳都只在天边半掩，而没有露出全貌的时候，在阳光隔着小山的轮廓以金色描摹云层的脉络的时候，在那样昏弱的晨曦里先一步到场了的，是身着白袖神袍的尘神少女。

　　少女踏着雨声。那把伞还没有收起来，她便这样翩跹似的进入了仪式的场地。

　　她收起伞，看到了在场地一角等待的人。之所以说是等待，是因为少女观察到了那个人身上一种介乎于思考与权衡的气质。这种气质在那个人身上时常出现，虽然每次从对方口中得知的、他所思考与权衡的事不尽相同，但尽管如此，却也给了少女在感受到相同的气质时断言的自信。

　　“没想到，你也已经到了。”尘神少女轻快地说。

　　神之躯不畏惧淋雨，也不会着凉。见同伴的魔神不甚在意地站在雨里，尘神便也自然而然地收起雨伞。说到底，她偏好的终究只是伞这事物精巧美丽的设计而已。

　　“…啊。原来是你来了。”

　　雨幕里，于树荫下的花前伫立，似是在观赏那些琉璃百合的男子转过头来。

　　“今天也还好吗？归终。”他向少女问候道。

　　“除了觉得身上变重了一些之外…其余都还不错。”少女玩笑似的对男子讲，可话语间难以忽视的对某件事情的忧虑还是暴露了出来。

　　少女的避而不谈，兴许是有着不愿让他一起担心的温柔，但男子也是那段故事的听闻者之一。他斟酌着，向少女说：“以我之见，你在担心的，姑且算是「他」的事情吧。”

　　“毕竟，那是一个「那样」诞生的神明呢——”归终沉思般喃喃地说，“将渴望守护的人之心，粗暴地塞入神明的体内。用这种方法，自己制造成了足以匹敌四方的魔神…很有胆量，但这样的做法也必然有着代价。”

　　“一千种权力便伴随着一千种责任。而力量的获取，对原本不该拥有那力量、受人恩赐的人而言，便也伴随了一种代价吧。”男子的评判里，存在着同故人境地的关心，但更多的依然是一种淡薄处世的神性。

　　归终叹了口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嗔怪道：“…钟离先生，按照璃月普通百姓的习俗，这种时候做出普通的关心就好了。”

　　“…居然是这样吗？”钟离惊讶了一瞬，只是一瞬，那一瞬之后他便颔首，自言自语道：“这件事，劳烦你告诉我。如此看来，我对璃月普通人的生活知之甚少…”

　　归终又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她比其它魔神要弱小，又或许是因为那颗温柔之心…尘神少女总能比其它同伴更加贴近子民心中的所思所想。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能更加理解「他」那一切所作所为背后的哀伤和对和平的祈求。也更加理解「他」在现实中所说、所做的，与璃月有关的许多事，深处蕴含的复杂又矛盾的欣喜与慌张。

　　话题发展到这里便进行了片刻的休止。在这休止之中，归终将弥漫着淡淡哀愁的思绪导往了那场梦境。甜美的睡梦成为了兵戈相见的战场，经由那场梦境，她得以见到一个人类完全足以被评价为逞强的故事。

　　那是在她和他见面之前的故事，可由此让她念念不忘的却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人身上传来的一种感觉。带着淋淋的血气和肃杀之意，穿透忘川之水的余波，直直刺入那时已因为重伤朦胧的她的意识中。

　　是一种她所熟悉的…对很多事情的困惑、对战事的迷茫、对死亡的恐惧、对弱小的不甘、对无数受难者的悲悯…混杂而成的「信念」。

　　仿佛能听见他在说话：

　　不要死啊。
　　你明明还有放不下的、深爱着的人民吧？

　　后来，梦境破碎于一个人引弓贯穿梦之魔神心脏的那一瞬。

　　从那梦境走出，归终下意识将得到的知识同已有的怀疑联系在了一起。很快得出了「他」许许多多行动的目的——有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信赖着、乃至信仰着他的子民们谋求「幸福」的福祉。而他自己或许将为此付出生命，可那对他无足轻重。

　　如果把「守护」视为神明应尽之事。没有做到，自责自己做得不好；做到了，便在做得更优秀的神明的衬托下，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似乎只是一下，少女尘神就理解了「他」一边为璃月付出，却一边放逐自己的做法。

　　归终很不愿意以这种情况发觉自己的精明。每当听闻这样的故事，她自己身上与故事主角相似的黑影又总会翕动起来。知晓那在战场上的初遇、在盐之女神地宫中的再逢对那个人而言具有的究竟是什么意义后，少女便很难把道出那份「契约」的自己抽离其中了。

　　她看了身边人一眼，略微垂下眼眸，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请你帮我一件事吗？”她尽可能平静地问道，似乎是在说一件小事。

　　“只要是「契约」之内的事，你一向都可以与我商量。”钟离保守地回答。

　　“那也足够了。”归终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道：“当时你托我带去的「契约」，我已原封不动地转告于他。现在，我希望你愿意为我询问他的想法。”

　　“这有违「契约」吗？”摩拉克斯思考道。

　　“…想必不会啦。”归终说着，望向了雨幕里的天空，“我想知道，他对于「已逝之物」的想法。如果消失的珍宝被纪念了下来，他会觉得，那宝物依然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吗？如果那宝物是作为「神」的自己的话…”

　　少女的心中，如雨后麦苗，生长起了一个想法，在思绪的哺育之下渐渐，抽高发芽。

　　“……”

　　岩神的双瞳在雨幕里渐暗，半晌之后，他方才做出了以「岩之神」身份的宝贵承诺。

　　“我明白了。既然这是你的想法，而你我又有基本的「契约」之实，我便替你办这一件事，见证那个人的「答案」吧。”

作者有话说

　　本章重要信息翻译：
归终：你好，往生堂门外顾问（？），觉得你不用活了（？），想给你办个葬礼，暗度陈仓送你去度假。
陆离：（惊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钟离：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这是「契约」就去问了。
#论璃月三神的双商守恒关系#
#说是办葬礼其实是假死退休#
#后续：加班狂魔本人抱住公司的柱子，大呼自己工作没做完还不想退休#
#后后续：一钟姓男子与一终姓女子随后感到，将此加班狂魔强行镇压带走，本台记者表示真是感天动地的友谊#
有一说一，钟离的语音特别喜欢“你知道吗”然后开始自说自话。就很像积累了一肚子话说个不停的孤寡老人（我不是黑）（也没有发刀）
其实朋友这个词，比起钟离归终姐姐和主角的关系要更加契合。在刚开始动笔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这样，一开始预计的完全是一种“经历相似的姐姐和她傻但没完全傻的弟弟”的关系（甚至一开始尘世之书的内容是偏谐的，你愿意相信我吗），可能是一开始我对归终和主角的理解都不够透彻吧，翻了翻那时候的笔记，对主角和归终的理解都侧重在“非武力之强”上，而有意识或无意识忽略了令一点，那就是那种强终究来源于对自身弱小的自知，这才是“非武力之强”的强大的根源。是从弱小而来的强大。
「这是盟约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挑战。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这把石锁之中」
从这样一句话里，当初敲定了这本同人归终的基本人设。是一位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强大、但是正因为不够强大，才依靠智慧变得强大，乃至于在强大的同时保留了那份其它人所难以拥有的对渺小生灵温柔之心的神明。换言之如果同样以弱小为起点，而主角是依靠勇气和意志前行的话，那么归终就是紧握着智慧和那份温柔变强。
很相似、但又绝不相似的朋友，出身不同却可以相互理解的伙伴。我想，我最初设想的大概就是这种关系吧。
（但另一方面，不能融入任何一方的孤独却是归终姐姐也体会不了的…）
（说起来原设归终和钟离的同盟是没有契约的，可能是考虑到最后能活下来的人毕竟有限，事多生变吧？而在归终死去之前，从文本里看摩拉克斯这个罪恶的男人对归终姐姐的态度，也更像是普通的、不能理解为什么没有契约却要自顾自一起行动的神。这个男人在岩神时期的心简直像是金刚石x但是我拒绝！我觉得可以有，是基本的可以同行商量事情的关系的那种契约就可以了不然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啊x）
所以说，这个故事，完全是主角力大砖飞敲开契约契约契约的摩拉克斯那石头般的心的故事（？）
陆离：知道我为什么用的是重力了吧。
（并没有那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