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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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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安鹿看着宫中招宫女的皇榜,想了想便往皇宫而去。眼前朱红的宫墙勾起了安鹿不好的回忆,仿佛回到了前几日那血腥的夜晚。母亲临死前那欣慰的眼神深深的印在脑海中,如附骨之锥挥之不去。
“安安!”安母急匆匆的从屋外进来,直接找到了正在劈柴的安鹿,原本带出去的篮子也无影无踪。
“娘?”安鹿有些茫然的望向着急的母亲。
“你快点,快点。”安母没有解释的意思,将安鹿推向了院旁的柴堆。
好在最近隔壁的王猎户好心帮忙,这院落中的柴火也算充足。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变故,至少能用上半年。
“娘?”此时,安鹿的语气有些不安,却还是按照母亲的意思掩藏在柴堆之下。安母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旁边的水缸里打出几勺水,也不管安鹿的叫喊直直的泼了上去,连同旁边的柴火也被打湿。
“娘,你在干什么,这样咱们的柴火就不能用了!”安鹿着急道。
安母终于说了进院子的第二句话
“不要出来,除非他们离开,不要出来…”
没等安鹿明白母亲的意思,安母将柴火重新摆好,安鹿只能在柴火间的间隙中看见一群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是一阵烧杀抢掠。安母看见他们的身影,条件反射的往屋跑,只是没跑几步就被其中一人追上,接着手上钢刀落下,安母的胸口遍被贯穿。在最后一刻,她似乎是想看清凶手的长相不甘心的回头,只是到了一半就没了力气。然而,只有在柴堆中,微微颤抖,死死咬住手臂以免发出声音的安鹿知道,她真的要看的地方。眼泪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来到手臂,然后进入了她的口中,苦涩异常。
“大人,这家没有,应该不是。”很快,搜屋的人就走了出来,毕竟这屋子的陈设也是一目了然。
“那就烧了。”头领冷声道。
因为安鹿附近的柴火被大半缸的水浇湿,在火舌蔓延到安鹿周围的时候暂时性的停住了,一股股呛人的浓烟熏着安鹿的口鼻,氧气被火焰夺走,安鹿大口大口的喘息却只能吸入更多浓烟。求生的意志,战胜了母亲的嘱托,安鹿用尽气力将立着的柴堆推倒,踉踉跄跄的撞了出去。身后,原本小而温馨的房子不复存在。等这场大火过后只会留下一片焦土。
安鹿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因为那群人一路杀人放火,自信没有任何的漏网之鱼因此没有回头检查而是扬长而去,这也让安鹿逃过一劫。从怀中取出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安鹿握了握。
斌哥哥好像是京城人,或许自己能再次遇见他。
可惜,她一个身无分文的农女在京城又怎能生活下去。走投无路之下看见了宫中招人的告示,想着赌一把。
她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玉佩取出,在手上握了握,心中默念:
“斌哥哥,你会保佑我的吧。”
原本以为会有很长的队伍,事实上排队的人寥寥无几,特别是男子更加少得可怜。如今并非完全的乱世,君主也不昏庸,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到水深火热的地步。因此,愿意断命根子的人极少。
负责记录的女官懒懒散散的看了安鹿一眼,见她没有拿出任何的凭证就知道又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不过,还是走流程的寻问。
“姓名,籍贯,年龄。”
安鹿一一报出后,宫女在一张纸上潦草的记下来,然后敷衍道
“拿着纸进去等着吧。”
安鹿懵懵懂懂的跟着先前的人往一个方向而去,心中还有一丝期待。
“到时候将她也放进去。”站在安鹿身后排队的女子对记录的宫女道,手上明晃晃的多了一块牌子。宫女一见,立刻就狗腿了起来,连声答应。
冬竹很快也拿着一张纸站在了安鹿的旁边,不过,那纸上的字迹工工整整,对比安鹿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区别待遇不要太明显。
有了冬竹的打点,安鹿顺利的成了宫中的一份子。只要干一年就能领上银钱出宫;要是碰上一个大方的主子,得到的赏赐也价值不菲。这也是大多数人明知深宫危险却还是愿意“碰大运”的原因。
“冬竹姐,冬竹姐,这皇宫好大啊。”
安鹿跟着大部队往住所走,所见的都是红墙碧瓦和她家那土坯房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原本的忧愁也暂时被眼前气派的宫殿所吸引,难免有些兴奋想要找人分享。
“别乱看,要是坏了规矩,可是要挨板子的。”冬竹扶额,她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的觉得这个丫头会有问题,明明是一副天真的样子。
她两的相识自然是冬竹刻意为之。她本就是有后台的人,因此在冬竹受到管教嬷嬷刁难时,她挺身而出。并且轻而易举的帮助安鹿免了责罚。单纯的安鹿很快就和冬竹熟悉起来,她那不知世事的样子让冬竹无数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冬竹姐,明日嬷嬷就要将我们分到不同的地方了。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安鹿明显是紧张的。对于突逢变故的她,冬竹是她最先感到的善意,自然要牢牢的抓住,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安鹿感到了惶恐。
“没准我们运气好会被分到一起呢,小鹿就不用担心了。”冬竹安慰道,其实也不全然是安慰。
“但愿如此吧。“安鹿惆怅的叹了口气,引得冬竹发笑。
“冬竹姐就知道笑话我。“安鹿不满,伸手就要挠她的胳肢窝。
“好了,好了,小鹿别闹。”冬竹连声讨饶。
被冬竹打岔,安鹿的愁绪也减少了许多。笑闹了一会就沉沉入睡了。而第二天,得知她和冬竹都被分去了珍馐房,安鹿喜形于色。如果不是顾着嬷嬷在场,她早就抱住冬竹傻乐了。
冬竹没有想到,那些人这么猴急。就在她们进入珍馐房的第二天,就有人故意将安鹿推落池水,要置她于死地。珍馐房汇聚了三方势力,冬竹不能确定动手的是谁的人,只知道是一个叫春桃的宫女。可惜主子的势力没有渗透进来,倒是让她束手束脚的。
“咳咳咳。”被冬竹救上来的安鹿一个劲的咳水,死亡的阴云已经在她的头顶汇聚,待时辰一到,便是要终结这年轻的生命。
因为落水的原因,安鹿很快就高热不退。冬竹还有任务没有办法时刻守着安鹿,但是心中竟有了难过。先前她接触安鹿的目的不纯,却还是被少女的单纯所蛊惑,想要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
终究少女的灵魂随着鬼差离开了躯壳,在黄泉路的尽头希望她还能和母亲团聚。只是她不知,一切皆因程斌的一块玉佩。而这也给后来人挖了一个大坑。
“行啊路子,以后就能叫一句安经理了。”死党拍着安路的肩膀,真心实意的替她高兴。
“对啊,我也熬出头了,那个老秃头终于将他的屁股挪开了!”刚刚升职的安路也很喜悦,加上今天和死党出来喝了些酒,话语也放肆了起来。
“走走走,回家去。”两个半醉的人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死党惊恐的呼唤和炫目的白光,来自21世纪的安路在同一时刻也狗带了。只因她见车辆冲过来,下意识的将死党推开,受到酒精干扰的大脑终究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撞飞出去,死得透透的。
想象的疼痛没有来,反而是感觉身体滚烫滚烫的仿佛置身于沸水中。她的意识还不清醒,脑袋晕乎乎的想:被车撞了怎么和发烧一个样。
等等,发烧?自己再没有常识也知道发烧和车祸的感觉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现在是怎么回事。费力的睁开眼,安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哲学三大终极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很快,脑海中不属于她的记忆就告诉她了:她叫安鹿,她在皇宫,前不久“失足“落水,现在正在发烧。
安鹿只有时间扫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很好,自己被撞出臆想症了,居然能将情景还原得如此真实。紧接着,鸵鸟心理的某人华丽丽的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安鹿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硬是将自己的处境彻底搞明白。按照她的直觉,什么失足都是扯蛋,原主明显是被害死的。想到这,她将脖子上的玉佩拿了出来,因为这是原主死亡前的执念,就是要见送玉的黑衣人一面。
安鹿皱眉,如果有机会自己肯定帮她达成愿望。只是现在——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还要在这呆上一年,想想就头皮发麻。也就只有原主这个傻白甜会觉得皇宫好,这不小命也被作没了。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非要在她升职加薪的时候让她乐极生悲,现在还来到了古代;关键是这个朝代和年号她听都没听过,明显就是个架空。还有,原主在皇宫内本就有仇家,谁知道什么时候她会躺枪。直觉告诉她,这玉佩有问题,因此她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将它重新藏起来。所幸原主还是留了个心眼,这枚玉佩她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小鹿,你终于醒了。”此时,得了闲回来的冬竹看见安鹿苏醒,很是欣喜。
安鹿庆幸自己消化了原主的记忆,于是顺势道
“嗯,冬竹姐担心了。”
对于冬竹,安鹿潜意识的相信她。可能是因为她是原主死前唯一的朋友;也可能是因为冬竹的舍命相救;又或者是安路需要一个支持她在异世生活的寄托。总之,她的那声冬竹姐叫得很流畅。
“下次你小心点,不会水就离池塘远点。”
“嗯,知道了。还要谢谢冬竹姐,帮我两次了。”
“怎么落水后对我还生分了。”冬竹嗔怪道。
安路一惊,又强装镇定,故意上前蹭了蹭冬竹,软声唤了一句:冬竹姐。
等动作完成后,安鹿的身体一僵,不管怎么说,冬竹是比自己要小七八岁的吧。自己的脸都给丢光了。也不知道被死党知道了会不会笑话我。自己将她推开了,她应该没事了。那个司机有没有赔偿?自己的尸体怕已经面目全非了。
“小鹿?”冬竹发现安鹿贴上来后就没有了下文,低头就发现她神思不属。冬竹有些担心她,毕竟安鹿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小鹿,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冬竹关心道。
“没,就是还是有点困。”安鹿回过神,给了冬竹一个放心的笑容。
“那你好好休息。管事的也就给了你半天的假,明天还要早起。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安鹿一听,五雷轰顶一般。顿时什么害怕什么不安暂时都丢到一边,现在她满脑子就是接下来悲惨的打工生活,穿越回古代她还是逃不过打工人的命运啊!
“嗯好。”安鹿乖巧的回答,因为这具身体十分的疲惫,很快她又睡着了。
冬竹看了一眼对她毫无防备甚至是依赖的少女,怎么也不愿怀疑其身份。但是,今天帮人换掉湿透的衣物时,那玉佩毫无保留的出现在她面前。这下她是完全确定了玉佩的真假。想当初她便是无意间见到玉佩才顺手帮了少女一把。而且,玉佩被少女贴身保管显然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即使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没有将其典当换钱,而是选择进入皇宫。这样证明少女并非对玉佩的来处毫不知情,很可能就是从他手上拿来的。但是,看见安鹿懵懂的睡颜和信赖的眼神,冬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不断的怀疑少女。
第二天一早,安鹿迷迷糊糊的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根本不熟悉的环境,整个人愣了好几秒,等她看见冬竹后才有一种自己真的穿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