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不过江帆》常白

36、一石二鸟

　　余任的上身和腿部都被人用刀片刮得鲜血淋漓，他瘫倒在手下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说:“放……放心，应该只有一个人，奈何不了你们，你们提防着点，你过来……”

　　一个手下听从指令将耳贴了过去，余任在他的耳边呢喃了几句，他便会意地点点头。

　　“真不巧，今儿竟在这里遇到大理寺卿长官。我们这些草民做点小本生意，大人就当来逛逛集市，别看在眼里，更别放在心上。”

　　一个狐狸脸猴腮的佩刀男子慢慢从一堆兵器后面踱步出来。

　　众人纷纷扶着余任警惕地往后退。

　　“大胆小贼！大理寺办案风光磊落，天地昭明，岂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佩刀男仰天大笑，“我可是先礼后兵。你们几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一张狐狸脸直勾勾地打量着余任，啧啧道：“你们一个月的俸禄，够在京城里最好的酒楼里吃上几顿？你们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们。”

　　几十条晃眼的金条从佩刀男的袋中抖落，他从地上捡起一条，用手掂量了一下，说：“你们在大理寺里混个职务，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吗？哪来的那么高尚？今日人带着金条走，就当没来过，不过要把余任手里的图纸和契子全都交给我；否则，人财两空。”

　　余任的手下都是他亲自提拔上来，忠心耿耿地跟随他多年，就算没有铁面无私的精神，就冲这份官场上的情谊，也不愿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其中一个人冷笑一声，道：“什么话狗屁不通！契子不在我们身上，要拿给你也要先放我们走才是！”

　　“你当耍猴呢？”佩刀男上前一步，就要拔刀。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余大人不随身携带还放在司里给人偷呢？”

　　其中一个勇猛的二话不说就挥刀向男子拦腰斩过去，男子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刀刃就擦着那人的腰身捅向腹部。不料乒乓一声，另一个手下也架着刀扑来，把男子的刀向上一挑，救下同僚一命。刹那间四个人一齐围了上来，佩刀男虽武功高，但毕竟以一敌四，双方一时难分胜负。大刀的招式没有剑术变化灵巧，一砍下去便是一命，因此双方挥着刀周旋着，谁都不敢妄然一对一对招。

　　佩刀男在交手中，狐狸眼瞄了一眼四周，这里包括余任只有五个人，可是他分明看见了六个人，难道是他眼花了？

　　刚才那个和余任咬耳根的人......怎么消失了！

　　佩刀男心中大惊，惊惶四顾，不见半点人影。

　　他恼羞成怒，大吼一声，便挥刀胡乱向其中一人砍去！

　　“住手！”

　　一声威严的男声贯穿整间仓房。

　　紧接着是“哐哐锵锵”的铁甲声，顷刻间整个仓房被火把点亮如白昼，几十名士兵持着长枪矛钺冲了进来，将佩刀男团团包围。佩刀男见脱身不行，便要射出暗器掩护，一柄长矛眨眼间抵在了颈上，几名士兵卷了麻绳便把佩刀男五花大绑起来。

　　衡岳大营总领赵荡山走到佩刀男面前，在火把的照明下看清了他的面庞。

　　“大理寺卿的人你都敢杀，真是个亡命徒。”

　　佩刀男冷哼一声，“我们老百姓做点赚钱的生意，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么？”

　　“这时候还想着你的老主顾呢，” 赵荡山摇摇头，“把人带走，其余的部队留下来，封锁仓房。”

　　“赵总领，多谢赶来相救。”

　　余任那一个溜出仓房的手下向赵荡山拜了一拜。

　　“哪里的话，保护京城本就是我的职责。”

　　一旁被太医包扎伤口的余任笑了笑，“干得不错啊小子。”

　　那手下腼腆一笑，摆摆手，就急忙要否认。

　　“不是我——”

　　“我知道，这最大的功劳当属赵总领嘛！”

　　“我出去的时候就遇到赶来的赵总领，根本不是我报的信。”

　　余任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赵总领。

　　赵总领皱了皱鼻子，“我也觉得颇为蹊跷。晚上我正在军营里，外头就有个人急着要见我，问他他又说不出来路，只道大理寺卿遇险，性命危在旦夕，希望我带兵救他一命。”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难道有人走露了风声？”

　　余任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
　　夜半，牧府。

　　“大人，这么晚还不歇息？”章管家给牧令词泡了壶热茶。

　　“天气转暖了，也不那么早就犯困了。”

　　牧令词还在伏案办公。

　　“你去外头看看，可能会有人来。”

　　他低头题着字，对章管家说。

　　“是。”章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往外走。

　　“笃笃笃。”

　　还真有人敲门！大人真神了！

　　章管家忙打开门，就见一人带着斗笠要往里走。

　　“诶诶诶，你谁啊？”

　　“让他进来。”

　　牧令词喊了声。

　　“公子，事情都办妥了。”

　　牧令词点点头，“很好。余任没大碍吧？”

　　“没有，赶去的及时，他刚要下手就被擒了。”

　　“嗯，这次还是有几分险，不过好在一石二鸟。”

　　戴斗笠的人颔首，“如果公子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小的就先回去了。公子也应该早点歇息才是。”

　　“等等，许竹。”牧令词搁下笔，“你对飞泉剑法了解多少？”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在这里对一直读下去的小可爱们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