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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   洪新元年,新皇登基,又逢秋家嫡子秋长渭加冠之礼,秋府上下一片热闹景象,前来拜访之客络绎不绝。

      “秋国公,恭喜恭喜,令侄如今被新皇连提两级,令郎加冠在即,秋家真是如虎添翼啊!”

      “孟国侯谬赞了,寻蒙皇恩,小侄有幸在朝廷谋得个饭碗,实在是惭愧。至于犬子,成天游手好闲,一件正事不做,成不了大器的。”秋崇明鞠了揖,对来客作个“请”,便引起入座。

      “秋国公此言差矣,令郎文韬武略,风格高峻,头角峥嵘,未加冠这秋公子的大名便传遍王侯将相上下,实在是后生可畏!”

      一言既出,四座应和。

      “秋兄啊,不是我说你,令郎的风采我是领教过的,若他是个庸才,那么我看小子得去马厩里喂马罢!”

      这下众人都皆笑了起来,秋崇明捋捋胡须,只是笑而不语。

      “讲到这个,那我可是有的说。秋兄,惭愧啊,不瞒你说,犬女曾与令郎有过几面之缘,对令郎可是赞不绝口。”

      “欸,不只是令媛,我看这京城里哪个小姐不想嫁给秋公子的!”

      众人笑着附和,秋长渭前脚刚要踏入前厅,听到这番话,又果断收了回来.

      “维清呢?客人都到了,快快让他过来!”

      “敢问维清二字何意?”

      “诗经有云,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

      “好啊,好啊!维清,这字有大家将相的风范了。”

      说笑间,便有一俊雅男子踏进了宴厅。

      “在下秋长渭,见过各位。”

      在座的见到那男子,一瞬间都噤了声,孟国侯先站出来恭维了一番。秋长渭答得得体,却无心接话,只一会儿便掐了话茬在下座落了座。

      “不知秋公子今后是否有意入仕?”

      “暂无此打算。”

      宾客皆面面相觑,

      这位秋公子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大家交换了个眼神。

      这下秋崇明该怎么打圆场?

      众人纷纷又看向秋崇明。

      秋崇明刚要开口,就被孟国侯次子孟傅抢先一步道:“秋公子眼界高远,有林下之风,想当年的楚——”

      孟国侯丢了一个眼刀过去,那次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了嘴。呸呸呸,这张嘴真是贱,我提楚氏那孽人干甚?孟傅当场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在场年龄稍长的都听出孟傅指的是谁,再看秋崇明的脸色,早就阴沉了下来。

      “可是楚宏微?”

      众人神色惊怖,循声看去,说话的那人竟是秋长渭。

      宋阳镇果子岭。

      隗夕醒来时,天色已暗。

      四处静寂得很,只有极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

      她正挂在一棵老树上,姿势甚是舒张。

      “怎么会睡了两个时辰…..”她用衣袖拭了拭嘴角的喇哈子,轻轻一跃落地。

      估摸着走了几里路,隗夕终于望见了被掩映在树林中的几处屋子。她边盘算着晚饭的着落,一边摸着衣兜,却猛然发现钱袋子不见了。真是……这年头的贼可真够贼的,连一个穷鬼的钱也不放过。隗夕又气又无奈,眼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今日又错过了打猎的时间,这晚饭难不成真得喝西北风?

      大丈夫能屈能伸,去一好心人家里借餐一顿,未尝不可。隗夕这样想着,虽有些心虚,但最终也尝试着说服了自己。

      隗夕朝最近的一间屋子走去,那屋内却传来声音:

      “快把钱交出来,看你这人模狗样的,也不像个穷小子?怎么?连本大爷的饭钱都不舍得给!”

      隗夕脚步一顿,摆在屋外的陶罐已然被打碎,怕十之八九是强盗入户。她一脚踹开屋门,只见一凶神恶煞的彪悍大汉子正将匕首架在一年轻男子的颈上,一脚还踩在其腹部。

      在江湖上混了许久,她知道何事该管何事不该管,所以遇到事大多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今日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碍眼,她倚在门上,问:“你是来抢钱的?”

      那汉子恶狠狠地上下打量着隗夕,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又如何?”

      话音刚落,汉子只见一影闪过,喉咙便瞬间被一细绳紧紧勒住。

      “杀你。”背后女子淡淡道。

      男人还想挣扎,不料那细绳厉害得很,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不出几下便识相地哭爹喊娘地求了饶,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

      隗夕确认那强盗已离开了山林,才想起来去问候那位无辜的年轻人。

      年轻人已整理好衣装,见隗夕回来,便翩翩拱手作了揖。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而矣。”隗夕丢下话,就迈出了屋门。

      不妙,竟然把来这儿的目的给忘了!隗夕懊恼地想着,却也只得离去。

      “姑娘请留步。天色已晚,鄙人无金玉珠宝答谢,可以粗茶淡饭代之?”年轻人在背后叫住隗夕,声音温和清润,言语中尽是诚挚,无半点奉承之意。

      隗夕内心窃喜,但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说:“那就有劳了。”

      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红衣少女,淡淡一笑,邀其入室。

      生好柴火,一锅水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一舀米下锅,配以一袋红薯,不久便热腾腾地散出香气。年轻人细心地为隗夕盛了大碗,自己则盛了小碗。

      隗夕被这温馨的热气与香气捂得更加饥肠辘辘,便顾不得推让,主动拾起了碗筷。昔日之感扑面而来,冲散拘束感。两人就在这间小屋里喝着红薯粥,没有言语交谈,却也异常和谐。

      饱饭后,隗夕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环顾屋内,一角木柜上陈列的四书五经类古书引起了她的感兴趣。难怪方才便觉着这年轻人谈吐不凡,原是个读书人。只是这读书人胆识也不同常人,被强盗拿捏性命之时也不见得慌张落魄。

      书生见隗夕目光停留在书上,便笑着解释:“我原是进京赶考的书生,遇到这屋主外出猎野几日,便替他照看几日。”

      “原来如此,那句怎讲?苟富贵,勿相忘。”

      书生低头笑出了声,温和的眉眼让隗夕心一动。屋外晚风拂过山林,寂静间有几分窸窣。

      “姑娘过奖了。”书生顿了顿,又问:“姑娘可是江湖中人?”

      “正是。”隗夕答,“不过江湖勉强只是容身之处。”隗夕答得自然随意,不过是把自己的人生轻描淡写了一番。恐怕这个容身之处终是容不下她了。

      书生点点头,一时也有些沉默。

      隗夕意识到自己不便久留,便起身道了谢。

      “江湖之路吉凶未卜,即使是习武之人,姑娘孤身一人也应多加保重。”

      “多谢!”

      书生伫立在门前,注视着一袭红衣在月下飘然而去,消失在视线中。

      “功名。”他兀自说道,轻轻的叹息融入这茫茫夜色中。

      “公子,那女子是何人?”待隗夕走远,从屋后走来一人。

      书生轻笑一声,道:“路见不平仗义相助者。”

      “公子为何不亲自动手?”

      “不必。我想试试她的身手。看她那剑术眼熟得很,有几分隗江的味道。若真是隗江再传,我必要去会一会。”

      “公子的意思是?”

      书生摇摇头,含笑不语。

      隗夕漫无目的地走着,方才的那位书生让她不由地想起那日兄长坐在门外,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削着一把木剑,然后将她唤到身边,郑重其事地交予她......习武的艰辛自是不必多说,她常常从半空中掉下,摔了个狗啃泥,这时兄长便回一个箭步冲上来扶起她,替她派去身上尘土,然后看着她重复着飞上半空的动作。黄昏夕下,笛弄晚风,兄妹俩坐在河岸上看对岸灯火陆续亮起,炊烟渐起,谈天说地,直到暮霭吞噬整片天,甚是惬意......

      隗夕烦躁地晃了晃头,便跳上一棵树,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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