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小孩的爱情》乞安

2、起儿有些烦躁

　　起儿有些烦躁，有个男人二十二了。像个孩子，在你面前幽灵般晃来荡去的。批评你做的菜色不佳，自己动手却差点毁了厨房，不思悔过，见你修理坏掉的空调，凑过来把你扯到一边，不大会的功夫就组装完毕，却意外的发现零件多了那么几个。像现在，起儿正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发呆，丘之跑过来，不要形象的摊跪在沙发前帮她按摩，美其名曰按摩，手劲却没个轻重，起儿恨不能把他踢到一边凉快去，“丘之”丘之忙抬头，一脸的期待，似乎在等着从起儿嘴里蹦出句“丘之，真是懂事乖巧”之类的话，丘之可不想助纣为虐，“丘之，怎么不见你女友啊。改天叫她来家里玩”丘之愣了愣，可怜兮兮的道“我没有女朋友，姐姐不会是想趁机将我赶出去吧”起儿无奈的扭头，脸埋在了沙发里。闷闷的说“丘之，我渴了。帮我倒杯茶来，不，果汁，现榨的”让我清净会吧。
　　那天，罗女士脸色极其惨白的跑回来，起儿来不及问明原因，便对上了丘之瞬间惨白的脸，不甚明了的在罗女士踉跄的奔回卧室的身影和丘之的脸上穿梭。何曾见罗女士这般失魂落魄过呢。“丘之。她怎么了”丘之微扯嘴角，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透着几分惨淡。“爸爸走了吧，比预期的还要早呢”刹那间。起儿顿悟，她的母亲，怕也是不知情的吧。丘叔客死异乡，来不及将尸体运回，就地火化了。丘之比想象的坚强，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这必然的结局，所有的忧伤和不甘早已在死神的频频注目下消磨殆尽。搂着丘叔的骨灰，哭了数夜，也就作罢了。倒是她那一向没心没肺的母亲崩溃了。恍恍惚惚的，一个月过去了。都不能平静，但凡见了丘之，两眼就泛绿光，极具凶狠的瞪着丘之，总要歇斯底里的怒斥“丘之，去把你爸找回来，该吃饭了，又跑哪里鬼混去了。”很显然的罗女士的神志已开始混乱，丘叔从不鬼混，鬼混的只会是起儿她老爸而已。和近日来每日做的一样，起儿先是颇有耐心的将罗女士连哄带骗的弄回卧室，出来，将一旁发愣发傻的丘之牵回屋，没有如往日般离开，将丘之按坐床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出她连日来思考成熟的事，“丘之”丘之抬起头来，迷离中带着忧郁，过了很久，涣散的眼神才逐渐清澈，丘叔的死带来的伤于丘之而言不浓烈，淡淡的却也短时间内抹煞不掉了。“丘之，我想了很久，你搬出去吧”丘之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似的诧异的瞪着起儿，起儿轻笑道“别紧张，我给你在你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这样你也方便些”然丘之不领情，眼神中又添愤恨，“姐姐说过什么，姐姐说过不会赶我走的。”起儿被他语气里的愤恨惊的怔了一下，既而失笑“怎么会是赶呢，只是出去暂避一下，你也看到了，我妈不能再频繁的受刺激了，这对她没好处”丘之妥协，然后又略显惊慌的丢过来一个问题“那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呃”丘之暴躁的站起来，怒吼“姐姐在唬我吧，根本没想过让我再回来，只是先把我打发掉再说，是这样的吧，啊”吼完了，嗓音都走了调，愤愤的踱来踱去，然后胡乱的扯弄衣柜里的衣物，丢在床上，然后又翻箱倒柜的，终于在床下拖出一个脏兮兮的行李箱，擦也不擦的就丢在床上，将散乱的衣服胡乱的扔进去。嘴里叨叨着“走便是了，谁稀罕”起儿差点失笑，还好控制住了。否则非破了这悲伤别离的愁绪。不稀罕吗。那你满脸纵横的泪是口水吗。走上前，扯住了丘之忙的不亦乐乎的手，摊放在自己手心，将一把钥匙放上去，安抚的收拢轻握着“我已经联系好了心理医生，我会尽快让我妈好起来的，可以吗，我尽力”丘之羞惭的抹了把脸上的泪。不安的问“那，要是好不了了呢”“不许咒我妈，丘之，会好的“”可是，要是，呃，我是说我能不能不搬出去，我保证不出现在罗阿姨面前。‘”“怎么可能呢，同住一个屋檐下，碰面是避免不了的。乖，冷静点”丘之无奈只得委曲求全，不安
　　的问“姐姐会来看我吗”“会的，只要有空”起儿答得倒是爽快，然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再见丘之已是一年后了。
　　这期间，起儿谈了场不咸不淡的恋爱，然而未果，起儿本就淡然，学不来粘腻，自是不了了之的结局，起儿只是不解，追来的是你，走掉的还是你，莫名其妙，幸而她也没有太多时间凭吊这场不明所以的爱情，忙着减低罗女士的躁狂症，药物加心理辅导，初见成效，已是大半年后了。罗女士安静的很多，安静到有一天，起儿想到，她那个母亲会不会由躁狂转战抑郁了呢，在之后的某一天。起儿的想法被证实。那天，她回家，看见她的母亲安静的仰躺在沙发上，见她回来，乖乖的站起来，“起儿，最近丘之都不回来吗？功课很忙吗”起儿愣住，天，丘之，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一算日子，不知不觉快一年了。不过令她诧异的是罗女士竟主动提起了丘之。“应该很忙吧，大四的学生都忙。怎么想起问丘之了呢”“不该问吗”罗女士忧郁至极的皱眉，“丘之，那么乖，他爸爸，哎，那天下那么大雨，我竟然耍浪漫的叫他陪我雨中漫步。你说起儿，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不等说完，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起儿忙安抚，“妈，病发作了，岂能由人呢”“可是，至少他不会猝死在雨中，他什么也不说，那么隐忍除了自苦又有什么用呢。那么擅长自苦的人就不该遇上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亏我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害了他。”起儿无语的拍抚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罗女士暴躁点还好。发泄完了。总还能睡个好觉。像现在，要自我忏悔到几时呢。还是先转移注意力好了。“妈，既然想丘之了。明天，我去叫他回来好了”“好啊，不过不要耽误了他的功课”“不会的，他那么聪明，妈，早点睡好吗、明天才有精力啊“”啊，恩，我去睡了。明早还要多买点菜，做丰盛点“”好”看着罗女士恍惚的回来卧室，罗女士果然抑郁了。一手差强人意的厨艺是这场精神流荒下唯一的战利品。
　　找丘之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她给他租的房子给退掉了、去他系上找他，他的同学说他并不常来上课。而且也不住校舍。辗转数次，才在一个和他比较熟的同学口中得知他在酒吧兼职，起儿愣了下，蹙眉，这小子学坏了吗。当晚起儿就去了那家酒吧，推开门笑看酒吧的种种，拜丘之所赐，她的生命有了脱节的演出。正不知从何找起时，就看见了一个身材修长，眉目俊朗的俨然丘之的人。一年，一年而已，丘之脸上的青涩已然褪尽，虽然没有胡子拉碴，却也隐见沧桑，呵，酒吧还真养人。起儿走过去，拦住了正笑着给客人倒酒的丘之，那笑虚伪透顶，趁丘之呆愣的空将丘之扯到了角落，没等起儿放手，丘之就一脸愤恨的甩开了起儿的手，冷笑“这位小姐，别拉拉扯扯的，我身价不低的”起儿轻笑“别装混，我笃定你还是个处儿”丘之的脸爆红，低吼“你这个混蛋，来这干嘛”起儿看着他的气急败坏却不愠不火。“找你回去”“回哪”丘之冷嘲“你租的房子吗，我他妈又不是小白脸”起儿皱眉，一年，一年而已，那个乖巧的人就学会了冷言冷语和口出脏话，“是回家，我妈想你了”“你妈想，该死的，你妈想我关我屁事，想我我就回吗，真搞笑”从怒吼到冷嘲转换的一气呵成竟不会不适应。”别生气了，如果你是气我现在才来找你，我道歉”丘之冷哼“不必了，请回吧”说着背过身去，准备阔步走开。起儿伸手拦住，说实话，起儿的脾气有些上来了，“丘之，气我回家气去，先离开这”“离开这”丘之冷笑“怎么，嫌这脏啊，快回吧，免得污了你”起儿努力按捺住自己满腔原因不明所致的心速加快，其实所谓的原因是愤怒啦，只是起儿鲜少愤怒，连父母离婚时她都懒得生气，现下自是不明了的了。起儿依旧笑笑的哄劝“别闹了，丘之”望着一径的淡然微笑的起儿，丘之顿住，不再冷嘲面无表情的看着起儿“姐姐来接我回家是在一年后，不甚诚意的道歉，没有任何解释。不问我为什么在这工作，只是命令我跟你回家，还一脸的嫌弃，嫌我脏吗”起儿轻叹“不是，没有”“算了，姐姐回吧，这地方不脏，人也脏的很。”说完扭头走掉，起儿无奈，没有再拦，也许她真的需要回家面壁思过反省去，哎，回家再说吧，明天再来试试好了，真不知先前笃定丘之会跟自己回家的笃定何来，仿佛依稀记得泪痕交错的不安的问她“姐姐会来看我吗”当时漫不经心，现在想来，心尖锐的跳了跳，泛起酸涩的疼意。

作者有话说

　　我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