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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年,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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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暖的人,心懒懒的,起儿斜躺在藤椅上,细数风影,就是这般的悠闲,在不知名的林子里。绿的可爱的叶子,垂吊在额前。风一动,叶子点在额头又跳开。痒痒的。旁人看了,只道是个十七八的小丫头在那阳春悲秋玩忧郁,可那年,起儿二十五岁,如若你仔细点看你甚至会发现,那个女子有个大肚子,与肥无关。
起儿,十七岁的时候还是个苦涩的小丫头。父母的拉锯战连绵似无决期,这场战役太久,久到一直渴盼胜利的起儿在某一刻烦躁的希望它失败了也好,只要不再起硝烟,终于,父母离异,她得以过她梦昧以求的清静日子,无人拘束,本该叛逆的她并没有学会张扬,也许先天条件不良,个子小小的她配上清汤挂面的脸,并不具备张扬疯长所需要的土壤,即便十七岁这般年纪是那么优渥的滋养温床。然而她终是反其道而行了。越发的沉寂,安静渗到了骨子里,安静到即便跌落在尘埃里,也无人投去一瞥,安静到等罗女士记起她还有个女儿时,起儿已经二十三了。刚从一个三流专校混出来又混进一个三流公司里。安静的过她的灰领生活。
如果罗女士不是那么风风火火一惊一乍,起儿应该会任凭自己沉寂到死而无人问津,罗女士在与现任丈夫的某次旅行中,偶然间看得一个悍妇当街数落一个非主流形态的女孩,正津津有味间,猛然忆起貌似自己还有个女儿,顿时,十几年不曾有过的母爱突然就窜了出来。掏出手机给前夫去了电话,起儿风流正盛是老爸自是无辜的摇头摆手,罗女士道貌岸然的一通责骂后,雷厉风行的打包行李及现任丈夫,回家,回那个她五年不曾涉足的起儿的家。
起儿很苦恼,不是因为罗女士推门进来时一脸的理直气壮,而是因为那脸上原因不明的慈爱,叫起儿适应不良,淡淡的扬了下眉头,侧身让她的母亲大人进来,让她母亲的现任男人进来,然后让她母亲的现任男人的儿子进来,真是离谱的很,起儿轻蹙的眉头在暗处拧成一朵淡淡的花。
那天,下班,罗氏夫妇不在,留了字条,今晚不归,看那字迹是丘叔的,她的母亲永远学不来体贴,幸而她也不强求,难得的清净,起儿有条不紊的弄了两个小菜,端回房间,用脚踢上门,打开轻缓的音乐,天国的女儿,虽然不甚解,但偏执的喜欢着,将饭放在床旁桌上悠闲的吃着,忽然电话铃就响了,起儿不理,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五分钟时起儿挫败的的下了床,赤脚下了楼。“姐姐,是我,怎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啊。”起儿着实反应好大一会儿才忆起她的新弟弟,一个叫丘之的家伙。“正在忙,没听见”“哦,姐姐,我遇到麻烦了,姐姐来救我吧,”这个幼稚的小鬼,起儿真想挂断电话,却又觉得太失礼了,终究没挂,“什么麻烦,钱包丢了还是叫人劫了色”“呵呵,姐姐真聪明,有个丫头堵住我不叫我回家,就在咱家屋后的拐角处,快来吧,姐姐,”说完便挂了电话,起儿无奈的叹气,如果可以真想痛扁他一顿,装嫩的家伙,提拉着人字拖出了门,看见那小鬼一个人蹲在拐角处,头低低的抵在双膝上,起儿不动声色的淡淡的说“回家吧,丘之,”丘之不动声色的回“那不是我的家”起儿觉的很奇怪,这小子积怨已久,从他总是笑的过分灿烂的甜腻腻的叫姐姐的时候她就能明了,但让她不解的时候,他不把积怨大刺刺的兜头丢给他的父亲或者她的母亲。何以在现下这么直白的袒露在她面前呢,“那就跟堵你的丫头回家好了”本是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想四两拨千斤的一笔带过,却不想激惹了他,愤愤的抬头,恨恨的咬牙,“知道姐姐讨厌我,我也讨厌姐姐”“是吗”看着他的情绪激昂,起儿轻笑“丘之,回家再控诉好吗,有只特大号的蚊子正虎视眈眈的站在你肩膀上呢,”丘之愣了下理也不理的又将头埋了下去,固执的姿态在路灯的昏黄下更显单薄得倔强,起儿将蚊子弹走,蹲下来,手搭在丘之的肩膀上“我不是讨厌,只是清净日子过惯了,不习惯,你和你爸爸都很好”丘之终于抬起头来,撇着嘴瞅着我“可你从来不笑,笑也很淡,我努力想讨好你,可是找不到法子”起儿轻笑“为什么要讨好我呢,我对你爸和我妈的婚姻不具威胁,”丘之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眼神疏离的望向别处,闷闷的说“我怕,我爸爸不在了,你会赶我走,”起儿愣了会儿不解的问“不在了什么意思?”“爸爸得了癌,房子卖了,家里钱都花光了,而大夫说,即便手术成功怕也撑不过三年,爸爸拒绝了手术。幸好有遇见罗阿姨,收留了我们,要不我们根本无处落脚”起儿想罗女士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只怕是觊觎上了丘叔的纯正善良才诱拐回家的吧,“不会,不会赶你走的,回吧,丘之,有点冷了”丘之似乎觉的这句保证足以保他身后百年事,乖乖的站起来任她牵着回家了。安抚着丘
之吃了晚饭,回了卧室,起儿回了屋,扔了鞋,将仍在继续流淌着音乐闭了,揉了揉发紧的眉角,罗女士托孤的方式还真是别致,不是嘛,去日本的机票大刺刺的放在书房,又天天嚷着要定居北海道,赏樱花品罂粟,与君相携共老。丘叔那么面色红润,罗女士又那么喜形于色。这种烂剧情定是罗女士起草的。亏得两个智商看起来很正常的男人陪她一起即兴客串丑角,白痴,懒得揭穿这无聊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