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莫若千颜

27、第二十七章

　　春节结束的时候，一群人都赶着去H市。莫墨却一脸的不高兴。她站在车外拉着车把问正跟她玩拔河游戏的妈妈：“为什么不载我？”
　　莫墨的车留在小年夜的雪地里，宋晨风本来说是第二天请人过去拉回来。偏偏当天晚上爸爸又撞上了灯柱，也就没人理会那辆车了。等宋晨风请人去拉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因为被后来同样在转弯处刹不住车的车撞到山沟里去了。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乐呵呵的笑道：“这真是缘分啊。”她见到宋晨风的第一眼便想莫墨跟他在一起，于是想法设法的撮合他们。任何莫墨和宋晨风在一起的机会她都不放过。所以，这次去H市，她坚持不载没有车的莫墨。
　　“反正晨风的车马上就来了，你等一下。我们就先走啦。”妈妈说着，便狠狠的关上了门。爸爸的那辆新车绝尘而去。
　　“唉。”莫墨叹气。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信妈妈去H市才买车的建议。原来她留着这招呢。
　　“哈哈，被你妈抛弃了吧？”季辞的嘲笑声在爸爸的车驶去巷子没多久便响起。
　　莫墨立刻怒目看向季辞。
　　“呃。”季辞下车，看到莫墨凶狠的目光便举手投降，然后转向莫墨身边的霓裳，笑道：“霓裳，我抱你上车。”
　　“谢谢叔叔。”霓裳甜甜的道谢。
　　季辞将霓裳抱上后座。莫墨在另一边拉门上车。
　　“喂，那是我的座！”季辞大叫一声。他就是从后座出来的好不好？
　　“坐副驾驶去。”莫墨说。
　　“宋晨风，你也不管管她？”季辞指着莫墨向宋晨风哭诉。
　　宋晨风看着季辞和莫墨表演，不置一词，却微笑起来。春天快到了吧？太阳又该直射赤道了。他想。

　　九月，阳光温暖。莫墨却没再对这样温暖的日光笑过。当所有人都在劝她嫁给宋晨风的时候，也在她决定答应宋晨风不止一次提出的求婚时，宋晨风却再次消失。毫无征兆，跟十年前一样。
　　莫墨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照样上班下班，照样接送霓裳放学下学上舞蹈班。所有的人都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她，已经搬到H市生活的妈妈坚持要她带着霓裳跟他们一起住，莫墨却一直没有行动。
　　一天，莫墨接到季辞的电话，让她去长江路的星巴克。她到的时候，竟然发现本该在学校上课的霓裳也坐在那里。
　　“出什么事了？”莫墨问向她走过来的季辞问道。有什么事重要到要把霓裳拉进来？
　　“我妈妈来了。”季辞示意莫墨看坐在霓裳对面的50多岁的妇人。
　　莫墨立在当场。她一直回避去想这个问题，她一直以为霓裳是自己的孩子，与任何人无关。她告诉季辞霓裳是他的侄女，却没有告诉季辞霓裳是他父母的孙女，季辞也默契的不去说。这也是霓裳为什么一直生活在她身边，季辞却没有带霓裳回家的原因。可为什么现在又请来了他的母亲？
　　“妈，你跟莫墨谈。我带霓裳出去玩一下。”季辞说着便牵着霓裳的手离开。莫墨在霓裳离开的时候看到她眼里的泪水了。她正准备留住她，却听到季辞的母亲喊她：“小墨。”
　　这一声好像他们熟识多年。好像母亲对女儿。
　　莫墨礼貌的笑了一下，说：“阿姨好。”
　　“小墨，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不是来质问你季言的事情的。我知道他当年做了什么混事。我听季辞说你一直是一个人，我在想是不是霓裳拖累了你？”
　　莫墨惊讶的抬头。霓裳拖累了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半晌，莫墨动了动嘴角，道：“没有。”
　　“可是，晨风又离开你了。”
　　莫墨听到宋晨风的名字时如遭电击，她克制着自己的泪水，摇头：“他离开与霓裳没有任何关系。”
　　“小墨，我不是来跟你抢霓裳的，你要明白这个。”季辞的母亲看起来慈眉善目，她说的每句话都轻柔的好像要说到莫墨的心里。
　　莫墨摇头，道：“我知道，可是霓裳真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季言不在了，季辞连女朋友都没有，我跟他爸爸都老了，很想有个孙子辈的人。如果季辞结婚了，或者你结婚了，我就把霓裳送回来。好不好？”
　　“……”莫墨无话可说。老人的请求根本没办法拒绝。可是，霓裳是她的。
　　“那我们问问霓裳的意见好不好？”说着，季辞的母亲便开始打电话。两分钟后，季辞带着霓裳再次出现。
　　“霓裳，你跟奶奶一起住好不好？”季辞的母亲走到霓裳的身边，蹲下来，理了理霓裳的刘海问道。
　　霓裳没有说话，却重重的点头。
　　“霓裳，”莫墨喊，泪水不由自主的流出来，她奔过去，紧紧的拽着霓裳的胳膊，问，“霓裳，你为什么不要跟我在一起？”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霓裳在莫墨的怀里哭闹着。因为没想到霓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莫墨被霓裳推到在地。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霓裳又说了一遍。然后牵着季辞母亲的手拉着她就往门口走。
　　季辞扶起愣在那里的莫墨，说：“霓裳是觉得自己是害晨风离开你的原因。”
　　“是谁，是谁告诉她这些的？”莫墨吼。十年了，她没有再发过一次火，却因为一个离开她的人，她再次发火。宋晨风，宋晨风，十年前，他害她失去季言。十年后，他害她失去霓裳。
　　季辞被莫墨突然的火弄得完全失去思想，他看着莫墨流着泪离开，然后失魂落魄的在人流中消失。他忽然记起来，莫墨是开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