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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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仪心中兀自感叹着，元始则微蹙着眉，迟疑了片刻，问道：“那你与羲和、常仪很熟悉吗？”
常仪怔住，随即目光闪烁着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是近万年才诞生灵智的，常仪娘娘在巫妖大战时并陨落了，我只从羲和娘娘口中听到几次，但并未真正见过常仪娘娘。”
元始轻嗤一声：“这羲和，我总听说她与常仪姐妹情深，常仪为她加入妖庭并陨落在大劫之下，她倒好，近万年了，只提过常仪几次。”
“果真妖类，无情至极。”元始见缝插针的又贬低了羲和一句。
常仪无语，默默地在心里给姐姐说了声对不起，害她被元始抓住机会给骂了。
*
太阴星中，月桂树下，一张秋千床在冷风中轻轻飘荡，一袭白衣的女仙半阖着眼眸躺在上面，手臂垂落，广袖如白蝶翩飞，神情痴惘。
姐姐，对不起呀……
空灵飘渺的声音被寒风裹挟着从遥远的天际尽头送到白衣女仙的耳边，轻柔的仿若烛火，吹一吹气便会被熄灭烛光。
白衣女仙坐起来，乌黑的发披散凌落着，她四处张望，小声呼唤道：“妹妹，是你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太阴星一如既往，始终孤冷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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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通天在时，常仪给元始提供了一个新思路，让他转修混沌灵力用混沌灵力去沟通混沌珠试试看。
虽然这说法没什么根据，但炼化混沌灵力对元始而言虽然挺费劲却并不困难，而其他的方法也始终没有进展，于是在通天走后元始就炼了一小缕混沌灵力试试看，没想到这次真的成功沟通了混沌珠。
元始非常高兴，连带着望舒也更加和煦温柔了些，为此还特意把望舒唤出来要给她提一提待遇。
元始照旧在蟠桃古树下唤出了望舒，明珠高悬似皎皎明月，他觉得在这里召唤望舒会很美。
元始园中的这颗蟠桃古树与扶桑神树、月桂神树一样，是先天十大灵根之一，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结出的果实普通凡人吃了立刻能举霞飞升，往后寿与天齐。
当常仪从混沌珠里出来时，恰逢万年花落结果之时，花雨缓缓从枝头飘落，从戴着面纱的白衣女仙面前翩飞而过，那一瞬间美不胜收。
元始也坐在树下，浅粉色的花瓣落了几片在他的头上，顺着柔滑的青丝掉落在地上，如同精致的玉人染上了红尘，眉目如画。
常仪在元始对面坐下，偷瞧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在心里夸赞了一番元始的好相貌，随后才问道：“天尊已经捋到了炼化混沌珠的线索，这会儿不去忙正事，却将我从珠中唤出，可是有要事要吩咐于我？”
元始悠悠道：“本尊并非混沌生灵，用来炼化混沌珠的混沌灵力都需后天修炼，而混沌珠也不是一般的宝贝，需要的混沌灵力很多。本尊掐算了一番，按照这速度下去，至少要过个三五百年才能将混沌珠彻底炼化，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想了想，也不急于这一时。”
常仪听到这话便有些傻了，忍不住道：“您可是圣人，就算修炼混沌灵力有些困难，那也不该要那么长的时间啊？”
元始摇摇头道：“混沌珠来历非凡，本尊算的时间可能还说少了。”
常仪一想到自己可能还需要好几百年才能恢复自由，便有些急了，那你催促起了元始：“既如此，天尊您快些去炼化宝珠呀，还与我在这里废话什么？”
元始默默地盯着她看，心想，这月华仙灵也未免太嚣张了，本尊与人多说几句话是多少人求不求不来的荣幸，偏偏她却总是不耐烦。
要不是看在她勘破混沌珠秘密有功、眉眼又秀丽倾城的让他怎么都升不起怒火，他这会儿一定给她点颜色看看。
元始在心里发了会儿狠，感觉心情好多了，也就懒得与望舒再较一回劲，便直奔主题，说道：“你助本尊勘破了混沌珠的秘密，看在你有功的份上，本尊想助你更自在些。你原身被困在混沌珠里无法出世，神念却可以出来，因此本尊想了想，若是为你炼制一具傀儡身的话，你能否将神念附在傀儡身上出来行动呢？”
常仪抬头看他，神情又惊又喜：“天尊原是为了我自由之事来，刚才是我误会天尊了……”
元始不咸不淡地冷哼了一声，眼皮都懒得翻一下，架子摆的足足的。
常仪这会儿却笑吟吟的，一点也不在意元始的冷脸，一双美目殷殷切切地望着他，总给人一种她用情至深、满目柔情的错觉。
常仪高兴，温柔若水，清冷的声音也仿若染上了桂花的芬香，甜的醉人：“望舒在此先谢过天尊的好意，烦请天尊为望舒的事多费点心了。”
随后她忙将自己对傀儡身的要求说出来，生怕话说慢了元始又反悔。
“天尊，小仙不想要机关制的傀儡身，希望傀儡身能更真实些，如同女娲娘娘手下的人族那般，以九天息壤塑型，三光神水涤浊，可以吗？”
常仪怀抱了一些小小的心思，如果元始同意的话，希望他去找女娲要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时能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提前掐算到自己在元始天尊这里。只是……
元始欣然应诺：“当然可以，真是巧了，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本尊都有收藏，你要是换个人提这要求，那人还得去找女娲去借呢！”
常仪傻住，心想，可我就是想让你找女娲去借的呀！
常仪有些失落，惆怅道：“天尊，您又不需要造人，为什么您会收藏着这两样东西啊……”
元始轻啧一声道：“你以为本尊想吗？本尊既不像大哥那样，门下只有一个弟子，也不想三弟那样从紫霄宫里得来个通宝岩，法宝任门下弟子挑选。为了不落下面子，本尊只能苦练炼器之术，以便能给门下弟子赐宝。也因此，各种珍惜的材料都有收藏……”
常仪怔住，总觉得元始和她抱怨自己没法宝还不想丢面子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有些亲昵了？
元始都不怕自己也笑话他‘穷’的吗？
但元始好像并没有察觉，自然而然的将那番话说出口，随后便打开须弥宝库，从中取出了一份拳头大的三光神水。
随后又手指轻点蟠桃古树，一份差不多大的九天息壤也从古树下飞了出来。
元始故意看了望舒一眼，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炫耀道：“你可知，本尊用来给你制造傀儡身的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够女娲制造多少个人族？”
常仪弯着眉眼笑的很开心，元始对她的确是过于大方了，就这一小团的息壤和神水，傀儡身一化形估计便能有玄仙修为。
要知道她刚化形那会儿也只是金仙修为，就比玄仙修为高一境而已。
若是这傀儡身修炼好了，以后等常仪真身脱困后，她还可以将这傀儡身练成三尸。
想到这里，常仪看着那三光神水和九天息壤的眼神就更渴望迫切了。
元始看望舒露出眼巴巴的模样来还怪可爱的，忍不住移开了点目光，随后将三光神水拍进九天息壤里，结印念诀，使那两件至宝化作一团朦胧的宝光悬在半空中。
元始：“望舒，还不动身？”
常仪拎着裙摆向元始微微行一礼，然后那虚幻的身影便化作飘带似的银光飞进了宝光中。
常仪和元始修的都不是造化之道，并不会造人。但她们要的只是一个载体，只要神魂入体，那个载体自然而然便会化成道体，也就是人形模样。
当宝光从空中落下时，元始便知道这具傀儡身应该是炼成了。
宝光逐渐散去，身姿窈窕修长的女仙穿着广袖白色道袍，发丝也被高高束起，俨然是一副道姑打扮。
常仪依旧戴着面纱，她展开双手看了看自己打扮，回想了一下，笑问元始：“天尊可要再赐我一柄拂尘，我也来当一回道姑玩玩。”
元始诧异问道：“你想要拜我为师？”
常仪被他一吓，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准圣，当年还和元始以同辈相称，自己拜他为师像什么话，这不是平白降自己的辈分吗？
不可，不可。
但常仪也不能直接拒绝，迂回地道：“可是天尊不是不收女弟子的吗？”
元始心想：有吗？我目前的弟子都是男子不错，但我好像没说过自己不收女弟子吧？
不过元始见望舒不明着回答他想不想拜他为师，便意会过来她其实是变相拒绝了，心里冷哼一声，也不想理她了，坐在石桌上兀自饮着茶水。
常仪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动怒的样子心松快了些，在元始对面坐了下来。
常仪的真身正在混沌珠里吸收炼化混沌灵力。
常仪曾经在巫妖大劫下身陨，虽然复活了，但根基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害。偏偏混沌珠里都是混沌灵力，没有办法直接用来修复伤势，还得常仪先将混沌灵力炼化后才能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仪是太阴之气所化，本源与混沌灵力非常接近的缘故，她炼化起混沌灵力来非常轻松，而混沌灵力对于她根基的修复效果也很大，常仪觉得保持这个速度下去的话，不到十年她大概就能恢复巅峰时期的战力。
不过按照元始的说法，他至少要几百年才能将混沌珠炼化收服，常仪就算早早恢复实力也没用，真身依旧不得自由。
好在她现在有了一个傀儡身可以出去活动，真身就算被困一会儿也没什么了。
要是她现在就能联络到姐姐的话就更好了。
可惜常仪不敢，元始这会儿对她越是不错，她越不敢在元始面前泄露身份，生怕他恼羞成怒。
不过没关系，有机会的话，能够远远见姐姐一面她也很满足了。
常仪想了想，问元始道：“天尊，您既然为我炼了一具傀儡身，应该也愿意让我出去的，那我……”
元始抬起手，制止了望舒要说的话，随后才说道：“本尊自然可以让你自由活动，但你也知道混沌至宝事关重大。本来我们三兄弟都是圣人就已经很惹眼了，若是其他圣人知道我们手里还有个混沌至宝的话，必不会让我有机会顺利炼化混沌珠。因此，一旦混沌珠在本尊这里这消息走漏，对本尊及本尊大哥二哥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常仪勉强一笑，轻声道：“天尊的意思我明白的。”
元始轻唔一声：“本尊也不想拘束于你，只是其他圣人不得不防，所以你只能跟在本尊身旁服侍，寸步都不能离。”
常仪再次轻叹一声，虽然感觉挺失落的，却也知道元始的考量和安排都没有能挑的出错的地方。
不过元始这安排的感觉怎么让她觉得……他好像也没传言那么小心眼、爱计较似的。
常仪得寸进尺，试探着提了新要求：“我明白天尊这样安排的用意，我也愿意跟随在天尊身旁直到天尊将混沌珠炼化，可这样一来，那与我在混沌珠里时也没什么区别呀。”
元始沉吟道：“我的打算是你在昆仑玉虚宫中可以自由活动……”
常仪眼巴巴地看着他，显然只在玉虚宫里活动并不能满足她。
元始抿了下唇，只能问道：“那你还要如何？”
常仪害羞的笑了笑，虽然笑容被面纱遮住，但双眸却如蕴满了星光一般，璀璨灵艳：“天尊整日待在玉虚宫里的话难道不会觉得无趣吗？难道都不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的吗？”
元始哼笑一声，明白过来望舒的意思了。
她会好好跟在他身边不乱跑，但却还是想出去玩。不过她可以从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变成和元始一起出去，只要元始愿意。
元始对于散心是没多大兴趣的，但是偶尔出去转转也不是不可以，但他现在并没有应诺望舒，想吊她一段时间。
谁让这月华仙灵脾气那么古怪又阴晴不定呢，这性子得好好磨一磨才行。
元始心里打定主意，面上一点松动都没有，面对着满脸期待的常仪时，只冷冷撂下一句：“看本座的心情吧。”
随后又从须弥宝库中取出一盏灯来，那灯顶悬太极，下浮八卦，质若琉璃，内里燃烧着一团金色火焰。
“这盏灯名为玉虚琉璃灯，内里燃烧着一朵‘万灵古燚’，此火有探查万灵之能，你先拿着。”
元始对望舒解释道：“因为你出去的话要时时跟在本尊身旁，但你偏又不是本尊弟子，外人必定会疑心你的身份来历，因此本尊赐予你这件法宝，对外便解释你为本尊的掌灯女侍，负责为本尊探查周围可有人窥伺。你可记得了？”
常仪扯了下唇角，点点头应下了，心里实在郁闷的紧，没让元始带她出去转转也就算了，结果自己还成了元始的侍女，早知道还不如给他当弟子呢！
看来望舒的身份必须要瞒紧了，否则日后传出去，让众人知道她一位准圣居然给别人当过侍女，那她岂不是威严扫地？
就算那个人是圣人也不行！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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