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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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挡太阳的云朵在风的吹拂下缓缓飘离，灿烂的阳光重新铺洒人间，在空中行驶的飞行器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投射到地面的阴影盖住路上行人的影子，又拉扯着他们的影子。
凉风卷过鬓间发丝，浓密的睫羽跟着微微颤动，漆黑如墨的瞳仁骤然收缩，直直地看向身边的青年，平静的内心忽的跟起了狂风的海浪一般汹涌澎湃。
向前行走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方向，定在原地，手腕也在这慌神的片刻泄了力气，从肩头慢慢滑落。
“你确定？”
“嗯，总要去的，不是吗？”
戴了假面的缘故，青年的面孔异常的陌生，可藏在下面的神情却很是熟悉。从惶然中生出的坚定，没有任何情意，只有无奈的妥协。
这样的让步让霍翡珩高高飘起的心被系上一块巨石，用力向下拉扯，重重的摔入深渊。
“我明白了，那就明天吧！”
“……好。”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可不知为何沙棠竟感到一丝难受，似乎是肩上的重量转移到心脏，压的喘不过气，连温度都变得冰凉。
他偷偷瞥见身边人，并没有从那张陌生的脸庞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神情冷淡，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沙棠收回视线，转向前方，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
就这样也挺好的，他们本来就该这个样子。
两人沉默的走完这段路程，中间彼此再无任何触碰，连一句话也没有，客气又带着疏离。
直到IS黑贸入口，两人才停下脚步接受检查。说是检查其实也只是看他们是否真的佩戴耳扣颈环，至于身份那些并不会核实，不然就自相矛盾了。
看守入口的两个壮汉也佩戴着假面，只是脖子上的颈环多了几道花环，似乎是用来区分官方与常人。
一壮汉手里握着武器，上前一步，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两人，确认无误后脑袋一偏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
往前走了一段路，确认离入口够远后，沙棠才贴近霍翡珩身边，悄声低语。
他到这里的次数很少，为数不多的一两次都是跟沙欣过来认路勘察路线的，但那几次的检查都是扫一眼假面情况，没有像今天这般从头到脚的打量。
假面的作用很厉害，包括发色瞳色都能改变，可也有不能改变的，比如体型身高，这类就很难改变。即便是换成特别臃肿的衣物也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并不是个胖子。
“看样子是的。”霍翡珩稍稍侧过头，扫一眼身后那两个壮汉，随后像是没放在心上一般，淡淡问道：“知道摊位吗？还是慢慢找？”
“嗯，之前托我姐帮忙找了一下，已经知道大概位置，直接过去就好。”沙棠低头看着手环上指示的地点，自顾自说道，全然没注意到身边人变了眼色。
“好。”
提到姐姐沙欣，沙棠不由地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霍翡珩，有些好奇他当初在选择对象时为什么没有选择沙欣。沙欣在研究院工作，长相能力都很出众，身后追求的人从街头排到结尾。
“怎么？”
“……当初为什么没选择我姐？”沙棠原本没想问，本来两人关系也没有亲近到哪里，但看到霍翡珩询问的眼神，那种求知欲莫名的暴涨。可在见到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他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个。
他慌的别过视线，伸手将发丝挽过耳后来遮掩自己惊惶不安：“抱歉，是我唐突了，您可以不用回答。”
“……”
霍翡珩深吸一口气，仅剩不多的好心情也快要见底。他不明白沙棠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是报复那次见面说的气话？但观他神情并非如此，似乎是真的想知道。
这件事明明最先提出来的是他，结果这个人还倒打一耙问自己怎么不选择别人。本来不打算教训的，现在看来不教训是不行了。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
“诶？”
沙棠一愣，没想过霍翡珩还会反过来问他。
他不是没想过拒绝，只是碍于对方身份以及两家关系，实在没有这个资格先开口拒绝。在他看来，就算要拒绝也应该由对方来开这个口。
霍翡珩放缓了脚步，耐心等待对方的回复，可沙棠却迟迟不开口，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看他，眼底跟淬了一层寒冰，失望中透着冷漠的眼神直直扎进沙棠的胸口。
“这么难以启齿就不用回答了。”
沙棠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补救，然而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又被一句话堵住了出口。
“你真的……变了很多。”
“！”
心脏像是被锤子用力敲击一般，震得沙棠难以动弹，深色的瞳仁骤然收紧，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
霍翡珩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他们以前真的就认识过？为什么他没有任何的印象？
难道真的是他的记忆出问题，那个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模糊人影就是霍翡珩？可是为什么呢？
沙棠整个人都陷在震惊中，脑子被各种疑问占据了所有，渐渐忘记要控制自己的表情，这样惊愕的状态全都被霍翡珩收进眼底。
他静静看着，两道英挺的眉宇拢靠在一起，思绪全都在沙棠身上。之前他感觉到沙棠情况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有证据不方便询问，现在一看确实要好好调查一番。
比如在他进入部队后那段时间沙棠都经历了什么事，或者在沙棠异能觉醒前后发生了什么事……
“先去买东西吧，不是没多少时间了？”
“……好。”
沙棠被这一声惊回神，才意识到他们现在还在IS黑贸里，正要去购买东西为后面的活动做准备。
先前的话题让两人的关系彻底僵化，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氛围也直降至冰点。
沙棠低头不语照着路线前进，脑子还在想刚才的事情，而霍翡珩则默不作声跟在身侧。
直到快要抵达所寻找的摊位前，沙棠才尴尬地开口说话：“就前面那个摊子。”
霍翡珩抬起眼顺着他说的方向瞧去，就见他们正前方不到几十米的地方摆着一个小摊子。
说是摊子，其实不过是几个筐子堆积在一块，上面盖着一块黑不溜秋的粗布。一个粗犷的男子正揣着手坐在一旁，浑浊的双眼正来回扫视经过的行人。
“钱够吗？”
“应该够的吧……”
尴尬的结束话题，沙棠心虚地避开视线。自从知道他打算做这件事后，父母亲就扬言不会给予任何帮助，甚至还冻结了之前准备留给他的资产。
加之之前从沙欣那里得知这些东西的价格，原本手头还算宽松的沙棠瞬间手紧，每一分都要先合理规划才敢花出去。
霍翡珩看出他的窘迫，回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关于沙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他垂下眼眸，没有多问，伸手轻拍对方的肩膀。
“先过去看看。”
“嗯。”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两人安静地朝不远处那个摊子走去，只是彼此各自都装着心事。一人在等另一人开口，一人却因之前种种不想开口。
“两位贵客看看？”
马宫已经在这里坐了好几天，一单生意也没卖出去，一边愁苦一边害怕被人识破身份。也不知怎么，最近的巡逻队出勤频率异常的高，搞得他连吆喝两声都不敢。
他早就注意到前面两个人，刚开始也没敢确定是不是要来自己摊子，偷偷打量着，等看见他们前进的方向没有改变，内心才活络起来。
“听说你这里有气浮石？”
沙棠也不跟他客套，一过去就开门见山问东西。这种行径让马宫又兴奋了不少，比起那些一上来问东问西挑挑拣拣的，像沙棠这种往往都是能谈成的。
“有的有的，很多。”马宫搓着手，掀开黑布一角，露出一侧筐边，“这些都是，品相都很不错。”
沙棠闻言轻轻一挑眉，心道沙欣说的果然没错。他弯下腰去，伸出指尖拨开一点布料，借着灯光窥探内部情况。
气浮石因自身原因无法直接暴露在外界，因为它的重量极轻，不用风吹都能自主漂浮起来。也是这个原因，很难挖采到，加上这东西用处很小，没人会特意去买，导致这个气浮石变得特别的稀贵。
“我瞧您应该也是准备参加活动的选手吧？”
“嗯。”沙棠一边打量，一边估算所需的费用，并没有接过马宫的话，而是直接开口问价，“你开个价，这些我都要了。”
这倒是让正准备好好介绍一番的马宫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不到一秒时间，他立马调整了状态，比先前的还要谄媚。
“好说好说，您都包圆了，我肯定会给您个折扣的。”马宫来揉搓着手掌，视线先是扫一眼身边那些筐子，才转移到沙棠脸上，连带着霍翡珩一起。
“您看这个数怎么样？”马宫伸手比了个数字，准备看看两人的反应，如他所想的那样，沙棠的脸色瞬间变得为难。
他即刻补充道：“您别着急，生意嘛讲究有来有往，若您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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