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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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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岸优介准点去事务所上班。
几天之后，坂本叔父的突然消失似乎引起了一些骚动，不过也就只是激起了几片水花而已。
在横滨这个城市，有人突然消失，连骨头都不见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要说幸运的，也就是坂本叔父至死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人会为了他而伤心吧。
岩下和真的表情从那天开始明显变得成熟了不少，可目前看起来还没有人问过他那天发生了什么，是因为看不出的人就看不出，而看得出的人一眼就明白了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唯一的知情人不想说的话，逼问也不可能让他活回来。
除了一个人，他不可能对于组里发生的这么大的事情不闻不问。
没错，她知道，他们的这一些行动是逃不过真渕明的法眼的。他是一个小心的男人，尤其是在对于热兵器的管理方面更是亲力亲为。大概出差回来之后不过一个小时就会露馅。
不知道真渕明会对她的一系列擅自决策呈什么态度，不过她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最坏的可能性是直接把她的行为打成背叛，把她驱逐...不，他应该不会把这么明显的一个危险物种驱逐出去，如果他真的失去了对她的所有信赖的话，应该会表面上糊弄过去，然后趁她彻底放松防备的某天夜晚，彻底送睡着的她去见大明神吧。
就是因为和他生活了八年，岸优介才会明白，真渕明只是把她当作好用的棋子，而越好用的棋子，当它不是听话的棋子的时候，就越危险。
这也只是最坏的考量。她某方面也相信真渕明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是这么想的。问题就在于他要怎么理解她的这股冲动。
看着和真渕明的聊天页面，岸优介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把这件事在他回来之前告诉他。他的前台电脑里显示今天出差中的真渕明以及其他干部也即使打了上班的卡，而坂本叔父那里却一直是无理由缺勤。
因为「吉田组」的事，这几天不只「真渕组」，整个高濑会都在为死人忙活着。这种情况下，组内的环境自然不可能好，连平时送饭的小弟都忌讳着什么一样绷着脸，把盒饭抹到桌子上之后脚底抹油一半逃走，看起来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的确，即使只是前台，这几天这里也安静的太异常了，而且整栋楼都被浓烈的二手烟包围着，是多待一会儿都会对健康造成损害的程度。
岸优介在工位上，日常性地复习完横滨市以及周边全地图之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顺着椅子的弹力站了起来，给自己的出勤状态更新成了「休假」。
她决定到外面走走。
如果要光是在「外面」溜达溜达的话，午休就可以解决。但她以及看腻了烂熟于心的港口城市横滨的景色。她在车站买了张通往坜木县的车票。十分钟后，坐着新干线第一次离开了生活了八年的城市。
***
坜木县连续近一百年被评为「日本最没有魅力的城市」，没有人会关心这座城市正在发生着什么，甚至连电视上都鲜少见到它的景色。
这种地方，可以说是因为获得了与众不同的力量就变得狂妄自大的那群异能力者最看不上的，没有机会和出头之路的墓场。
所以，这里，很和平。
像所有内陆小城市一样，这里还延续着「和平年代」的光景，异能力者什么的在这里只有在新闻上会出现。在这里，一年也不会发生几次爆炸，路边的水果摊也不用担心下一秒就会被一场足以媲美速度与激情的追逐戏吗撞的稀巴烂。
真是美好的世界。甚至是让她视线的右上角从那天抛完尸浮现出来的那句「加入港口mafia」的离谱任务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可笑的程度。
岸优介也偶尔会想，如果她能出生在内陆，有一个健全的，像教科书那样完整的家该有多好。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没有十一岁之前的记忆，据说只是一个人徘徊在街头，被捡回来了而已。
但，就算是真的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女人，说自己是她走失多年的孩子，现在的她还能回得去正常的家庭吗？
她十个指头都在，外表长得也很不极道，如果她想回去...
那察觉到这件事情的真渕明大概会直接处理掉让她想回去的人。
真渕明做的出来这种事情，但她不可能狠下心，先下手为强处理掉「真渕组」。
毕竟对于她来说，那里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吃完这个炸肉饼就回去吧。她坐在公园叹了口气。明明是想出来散个心，却开始越来越担心，失去了她把门的「真渕组」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会这么想，说明她也是因为有了点力量就狂妄自大以为什么事情都离不开她的异能力者的一员吧。
“怎么了，小姑娘，怎么一脸苦相？”
正在她感慨人生之时，一个人蹲在了她的面前，不，准确地说，是一个戴着墨镜，左脸被一道疤痕切开，从黑色的衬衫中可以隐约瞟见整个花背，极道得不能再极道且散发着强者气息的男人蹲到了她的面前。
吓得她的炸肉饼都掉到了地上。
“哎呀哎呀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那个男人捡起了她的炸肉饼，“什么啊，这不是谷先生他们家的炸肉饼嘛，没想到他们家那个面放的比肉多的炸肉饼真的有人买啊。”
...的确，这个炸肉饼是很不好吃啦，不过...
岸优介有些警惕地观察着对面的男人。她可以拿她八年的□□历保证，他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他来接近她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就算真渕明真的做生意惹到了坜木县什么帮派，也不可能有人会特地去记住他们组一个前台的长相。
除非...这个男人，知道她是异能力者。
岸优介眯起了眼睛，对面那个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表情认真了起来，开口：“小姑娘，莫非你是...”
“不是啦不是啦！”几个提着买菜兜子，穿着朴素的服装，一眼就能看出是「主妇」的中年女性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龙先生，是你吓到人家了啦。”
一个瘦高的主妇看着沾了灰的炸肉饼，赶紧像她道歉：“其实是我们几个在路过公园的途中看到了你一直坐在这里，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就想着要不要来搭个话，没想到龙哥跑的那么块，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正好我买了晚饭用的可乐饼，要不这个给你赔个罪你看怎么样？”
“不用...”
“这怎么可以呢？！”还没等岸优介拒绝，旁边被称为「龙先生」的极道男子先站了起来，他的手搭在主妇的肩膀上，语气沉重，“这是我惹下的罪过，我必须亲自偿还。”
...罪，罪过？
岸优介疑惑地看着那个也就花了她280日币的炸肉饼。
她第一次看见如此便宜的罪过。
“小姑娘，你在这里先等一下。”说着那位龙先生飞奔出了公园。
***
无论是对于她还是龙先生的反应，旁边这群看起来非常淳朴又正常的主妇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自来熟地坐到了岸优介的身边，“抱歉啊，我们多管闲事。”
“不...没什么的。”岸优介回答。
“那个龙先生，以前是个传奇的极道哦。”其中一个主妇说道，“似乎被称为「不死之龙」什么的，据说凭借一己之力打跑了十家极道事务所呢，不过现在却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主夫了呢。”
“主夫...吗？”岸优介回想了一下那个人的装扮，无论如何都和「主夫」俩字安不上边。
是个比坂本叔父还要夸张的反差人呢，果然人不能靠外表评判吗？
但是，比这个更重要的是...
“回得来吗？”她不禁脱口而出，“曾经做过□□的人，也是回得来的吗？”
几个主妇被她的突然的发文弄的满脑子问号，互相看了几眼之后，一个主妇开口：“这种事情，只要本人有决心的要脱离那个世界总会有办法的吧，虽然说具体我们也不知道...”
“也是。”
只要本人下定决心的话。
“嘛，龙先生的情况是因为遇见了美久，和对方保证不会再引起纠纷，就此才金盆洗手的吧。”另一个主妇说，“怎么？对于极道的事情这么关心？莫非你男朋友也是极道？”
“不是啦，只是好奇而已。”她赶紧摆手否定。
可嗅到了八卦气息的主妇们哪是那么好摆脱的，正在他们以怀疑的目光层层扫射岸优介的时候，谢天谢题买完炸肉饼的龙先生即使赶到。
“给你。”龙先生递给她一个可乐饼，“这也是谷先生他们家的，谷先生其实不是不会做料理，他只是舍不得他家进的新鲜肉类被炸而已，不信你吃吃看他的可乐饼。”
岸优介要了一口龙先生递来的可乐饼，确实，外酥里嫩，汁水四溢，能吃出整块和牛特有的嚼劲和口感，调味也做的非常完美。
“但是啊，现在想想，龙先生你当时为啥会跑的那么飞快呢，似乎是变了脸色，然后‘咻’得一下就冲了出去。”一个被八卦变成福尔摩斯的主妇显然还留存在那个状态上，疑惑的眼神扫过那位龙先生，“不会是一见钟情？我要跟美久打小报告的哦。”
“不不不不...”听到美久的名字，这位强者龙先生少见地陷入了慌乱，连说了好几个‘不’，“只是，我看到她坐在长椅上的神情，想到了一个人。”
“谁谁谁？初恋情人吗？”几位主妇显然不会错过如此珍贵的八卦材料。
“不是。”虽然带着墨镜，但岸优介能感受到现在龙先生的情绪略有些伤感，“是我曾经的一个小弟，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在这个公园里，露出的这幅表情。”
“他发生了什么事吗？”岸优介问道。
“嗯。”龙先生习惯性地掏了一下兜，岸优介知道这是找烟的动作，不过似乎他的兜里似乎什么也没装，他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语气略微有点沉重，“那家伙，似乎之前欠了不少钱，本来如果有个保证人能帮他还一点的话，他也不至于...”
龙先生没再说下去，生活在也有做暗金的高濑会的她当然明白，如果数额巨大，且被极道判断欠钱人不可能还得起的情况下，为了防止进一步损失，最坏的可能性有两种。
如果那人身体健康，那他的脏器不到一个月就会出现在暗市上；如果那个人基本已经废了，则会被以一定的价格卖给俄罗斯那边的远航钓鱿船。
据说那里的人都是没日没夜地在工作，反正她是没有听说过一个去了俄罗斯那边还能或者逃回来的案例。
无论哪边，都是开往生命终点站的特快列车。
“不至于怎么样？连夜逃债吗？”生活在日光之下的主妇们显然没懂龙先生隐含的意思，她大咧咧地拍了一下龙先生的肩膀，“没事啦，他肯定还在哪活着的，就像你一样，大概早离开极道了。”
“嘛...”龙先生轻笑了一下，双手扶着膝盖站起身，“如果他还活着，那就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再不更新周四更不到三万字了
紧急更新ing
存稿告急，要完，明天日六准备
啊啊啊啊啊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