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神副本和荒神恋爱了「主文野」》一零二四

10、第十章

　　鲜红的血液从少年拔出的钢笔的位置喷涌涌出，它们被心跳产生的势能溅射到三四米高的位置，然后因为重力向下回落。
　　方圆半米的位置皆被鲜血染红，没有一位进行任务的底层mafia能够幸免，血液像坏到的水龙头一样自他们的脑袋上方浇灌而下，落到地上和其他的艳红重合。

　　但要说最富有视觉冲击力的，还要那位数白发小男孩本人。
　　正是因为他的身体是纯白的，血液打在他的身上才更加明显。落下的鲜血成条状从他侧过的头顶和肩膀流下，染红了他的衣服，皮肤，还有牙齿。

　　没错，「牙齿」。

　　男孩的皮肤是雪白的，所以岸优介之前才没有注意到，他侧脸咧开的嘴角呈现的疯狂的弧度。
　　他正在大笑。

　　认知到这一事实的岸优介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尖直升到头顶。

　　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她无法理解眼前这位少年究竟处于怎样精神状态，他的表情和行动完全超越了她对于「人类」这种动物的自然生理反应的认知。

　　就在她的大脑还没有完全理解这一切的时候，淡蓝色的光芒覆盖了少年。
　　也就在同时，单体的血红色喷泉突然像传染一样开始在周遭的港口mafia身上增殖。

　　鲜血像是屏障一样包围住了他们，大量的点状喷射物是视频码率的天敌，本就不太清晰的画面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二十世纪。
　　岸优介只能看到黑色、蓝色，白色和红色块状物在不停跳动，无从辨别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画质重新恢复过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红色和白色交织的少年从黑色的□□堆中缓缓站起身，他甩了甩头发上占到的血液，然后用手确认似的抹了一把左侧的脖颈。
　　雪白的皮肤上并么有任何伤痕，就像它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他缓缓抬头，正对监控摄像头，淡粉色的瞳孔配上他上翘的嘴角是说不出的诡异。

　　就这么呆滞了半分钟之后，他嘴部微张：
　　“看到了吧，蠢货们，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

　　中原中也从旁边探过头来，跟着视频里男孩嘴唇的动作，将他想传达的话语复述了出来。

　　之后画面白光一闪，就陷入了黑暗，视频也就此结束。

　　中原中也烦躁地踹了一脚凳子，凳子随之从座椅上飞了出去，在撞到机壁之前他又使用异能力把它吸了回来。
　　“又一个误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张好牌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真令人烦躁。”
　　他一边发表着感言一边用异能力把椅子安回地面，不过因为手劲过大造成了局部的客舱机体下陷。

　　岸优介关上手机，悄默声地旁观着中原中也的一系列举动，发自内心地觉得好笑：“这些事你们做的还不多吗？”

　　“哈？”泛着红光中原中也闻言回过头，一副你再说一句就把你也按进机舱地板下面的表情，“先跟你说清楚，那个什么吉田组被爆破的事情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

　　“在那几个死掉的mafia的随身物品中，我们发现了炸弹。”岸优介打断他，“大量的柠檬炸弹。”

　　“虽然我不知道据资料显示长时间不在横滨的你对于港口mafia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你以为电视上和坊间只是因为你们港口mafia平时恶行做多了才非要把爆破吉田组这个罪名安到你们身上的吗？”

　　岸优介抱着肩，挑衅地看着中原中也，似乎是在嘲讽他的无知。

　　中原中也被她看的内心有些发毛，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他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爆破时产生的火光和冲击波，会因为炸弹原材料的配比的不同而产生微妙的区别。”岸优介解释道，“而吉田组爆炸时产生艳黄色的闪光，目前只有一种炸弹能够做到。”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人知道其制作方法，并且只有一个组织有其使用权的，由梶井基次郎亲自开发的，柠檬炸弹。”

　　***

　　没错。柠檬炸弹是港口mafia的犯罪标志一样的存在。所以无论是真渕组的小啰啰，还是新闻媒体记者，都在瞬间就锁定了罪魁祸首。

　　岸优介冷眼瞧着中原中也，他看起来真的很动摇，这到底是因为他如同资料上写的一样，长时间奔赴海外，对于本部的事情丝毫不知情呢，还是因为谎言被拆穿、或者是演技呢？

　　岸优介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理性来讲他没必要特地讲出吉田组爆炸和港口mafia没关系这种谎言来欺骗她，更没有特地跟她在这里做戏的必要，他们已经有了足够可以操纵她的把柄。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对于中原中也这个人，她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信赖感，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愿意和他多嘴关于炸弹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对此不知情的话，在这里为难他也得不到任何的结果。岸优介深吸一口气，将之前的恩怨暂时放到脑后，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比较好。

　　于是岸优介没再理中原中也，她重新将目光放回电脑，逼着自己打开了一份催眠效果惊人的外文资料，然后果然，在从阅读到入睡之前，她只记住了那位白发少年的名字。

　　山白朝子，是一个略有些女性化的名字。

　　***

　　听到旁边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中原中也转过头，发现他旁边的黑长直少女已经光速入睡。

　　说起来，听监视的人说她昨天似乎在禁闭室里也没合过眼，一直盯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一直以挑衅的目光示人的双眼睛和总是口出凌厉的话语的嘴巴都闭起来之后，她的带点婴儿肥的睡脸到是很符合港口mafia资料上写的，18岁的少女应该有的天真无邪。

　　说起来，“羊”的成员也是一样，那些被生活逼迫到只能在边缘行走的少年们，也只有睡着的时候，还像一个符合他们年龄的孩子。

　　想到他们，中原中也的表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他对他们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产物。

　　没错，如果没有他的出现，那些少年也不会产生想要打败港口mafia这种吞象一般的野心，也不会最终...走上那种结局。
　　那时候的他自以为是羊之王，可是却没有作为首领的领导力和觉悟，他只是被忽悠着跟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上没有回头路的错误的分岔路，然后，现在只有他可以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是因为...
　　他的异能力。

　　中原中也看相旁边的女孩，想起他们当时在「真渕组」。
　　和他不一样，她有为了组织赴死的决心，和理性的判断能力。

　　带她去见首领的时候，森鸥外话里话外的感觉，和当时初见他的时候很像。
　　他大概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完整的圈套，等着她和他一样心甘情愿地跳下去，自觉成为港口mafia的一员。

　　她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

　　睡着的少女用双手抱紧了肩膀，皱紧了眉头，身体也逐渐蜷缩成一团。

　　22度，对于穿着薄装的女孩来说可能的确有点太低了。

　　中原中也按下客舱铃，又想起来因为这个少女异能力的关系，客舱内除了他们俩之外并没有任何服务人员。

　　没办法，他只能小心控制自己，在不吵醒少女的情况下飞起来，然后在机舱前方的工作人员空间内找到毯子，然后飞回座位，帮少女将毛毯盖上。

　　看她的表情逐渐舒缓，中原中也也松了一口气，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电脑上。正好，他的下属们给他发来了关于贵仓大树案件最新调查进展。

　　昨天，少女的态度总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感觉事情不像港口mafia单纯所记载的那样，只是几个底层mafia被和其一直有积怨的「真渕组」组员碰到，然后对方故意将其绑架到「真渕组」办公室，审问后将其杀死并抛尸这么简单。

　　果然，根据资料显示，即使现场已经被正坐在他旁边这位黑长直小姐和那个绿毛损坏到几乎不可修复的程度，但他们优秀的港口mafia技术人员还是仔细排查了每一个被他们破坏过的弹痕，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即使现场一滴血，一根头发，一片DNA都没有留下，但从子弹打入周围地面和墙壁的深度来说，的的确确这些子弹在飞出枪口到进入最终归宿之前，射穿过什么东西。

　　而如果把这位黑长直小姐说的那位「坂本叔父」的数据带入那个「东西」，无论从外轮廓，还是脂肪和肌肉厚度可能对子弹产生的微妙影响来看，都完美符合。
　　并且，电脑显示，不，其实也不用电脑显示，正常人都知道，在同一时间被破坏性如此强大的子弹加之如此密度的穿透，人类是不可能存活的。

　　着表示，虽然不想承认，主动开枪射击，并且造成伤亡的的确是他们这一边。

　　这还不是全部。

　　从港口mafia在东京湾的海底进行进一步打捞的结果表明，当晚只是负责看守mafia仓库等待取货的贵仓大树一行人身上的确携带了大量的柠檬炸弹。发现的柠檬炸弹上虽然微量，但确确实实印有贵仓大树即其他几个人的指纹和汗液，而且它和用来炸毁「吉田组」炸弹是同一批次的产物。

　　也就是说，这位平凡人之光，港口mafia人民英雄，完美先生贵仓大树和「吉田组」爆炸事件最起码不可能毫无关系。

　　但是...对方是太宰治都认可的真正意义上的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唯有太宰治，以往以来，对于「人」的本质的认知一次都没有失误过。

　　可恶，这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原中也低头，左手张开，按在他的脑门上，以快要捏爆自己前额的力气想要逼迫自己突发奇想明白点什么。
　　可终究人没有的能力不能强求，天生不是做侦探的料的中原中也就算操纵重力把月亮甩出银河系估计也只是徒劳无功。一分钟之后，他放弃了思考。

　　他把笔记本和那沓资料整整齐齐地放到包里收好，然后把座椅调成平行的，也开始进行补眠行为。

　　昨天，他光是复习有关高濑会的知识，就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他也差不多三十多个小时没有水面了。
　　虽然荒霸吐不需要睡觉也不会觉得困，但似乎作为容器的这位名为「中原中也」的人类还是需要一定的人类生活习惯来维持他的身体机能的，如果连续长时间不睡觉会有突然死机的风险。

　　关于那个白发少年，根据资料下面太宰治写的「推测」来看，他的异能力应该是伤口转移。
　　一直以来，港口mafia都因为他的异能力只是可以将别人的伤口吸收到自己身上，以达到医疗的效果，没有想到这个手法也可以反过来操作的可能性。

　　不过，无论是从视频来看，还是在之前mafia对他的实验报告记录所记载，他的异能力发动，都需要触碰到被发动对象。
　　所以，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危险，倒不如说，只要他找到他，用重力控制住他，把他压制在地上，他就没有反抗的方法。

　　具体情况，等到了目的地在询问好了。中原中也睡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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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彻底用尽，字推，还有一万两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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