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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结束,开始 ...

  •   安次本来不叫安次,而叫之与。
      故事要从之与6岁时说起。
      是的,六岁生日那天对于之与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就像所有戏剧性的事件都会有转折点一样,这一天就是之与戏剧人生的转折点。往前是温馨快活,往后则是晦暗阴郁。以至于后来之与一直很痛恨过生日,甚至,强迫性的把6岁前的记忆彻彻底底地遗忘掉了。因此,安次的生命就直接从6岁那天的哭叫开始。
      从哭的意义而言,6岁的之与于初生婴儿确实是无异的。婴儿离开温暖舒适的母体,接触了全然陌生的环境。未知,迷茫,无所依靠,如被抛弃般的恐惧感使他除了以哭来发泄,别无他法。而之与,也因为被最亲爱的父母抛弃而慌乱恐惧得只能以哭叫表达自己的不解不甘不舍。可是,不管之与怎么挣扎与嘶喊,都改变不了被抛弃的命运,被养父母抛弃给亲生父母的命运。
      “之与,乖,不哭,他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要听话---”
      之与后来才知道,那种猛然间被震慑住,不可置信的惊愕就叫晴天霹雳,平地惊雷,威力不下于产婆的倒置拍打。也是后来才理解科学家所说的,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母亲的子宫,没有忧愁没有竞争没有厮杀,可是,我们谁都回不去。
      之与再一次以仇视的眼光投向另一边笑容可掬却明显神情不渝的夫妇。孩子的心总是敏感的,从那一个一丝不苟,衣着光鲜的男人出现,试图讨好她,抱她的那一刻起,之与就打心眼里害怕,于是反常地逃开躲到父亲身后,惊惧地瞪视着几米开外的来人——双手落空,收放不是,脸上却还讪讪笑着,端的令人厌恶。不期然间听到一个女人愠怒的低斥声“这孩子!”之与转过脸,调皮地冲着那个都市女人做了个鬼脸,报复似的。女人悠悠道:“怎么,你们还没和她说吗?”之与困惑,望向母亲,却被母亲泫然欲泣的表情吓住了。
      然后,不堪回首的戏码便上演了。
      之与以为爹娘是气自己对客人没礼貌,以为爹娘气自己前些天又败家地把电视机弄坏,气自己又偷偷地拿爹爹的油漆去玩,气自己总是笨手笨脚地打碎东西,气自己老欺负表哥,昨天还把他弄哭了,气自己太捣乱总给他们惹麻烦,气自己太挑食太粘人,气自己不爱念书---小小的之与以为爹娘是为了吓唬自己才瞎掰的,便拼命地检讨认错,说自己一定会乖乖的,说自己一定会听话。可是爹爹说:“之与,你不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要带走你了---”
      于是,6岁的之与被那个据说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扛在肩上,塞进崭新的汽车,驶离了从未走出的大山。残阳下,娘亲隐忍地埋在爹爹紧搂的臂膀下泣不成声,终究忿而挣脱,追上渐渐远去的车子。
      那一幕生离就这么深深刺痛了之与的眼睛。
      “娘,那轰隆隆驶进村里的是什么呀?”
      “是汽车。”
      “娘,山的那一边是什么啊?”
      “是海。”
      “娘,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去看海啊?”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结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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