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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茶里苏】西西里月色（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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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阿帕基×里苏特
★原作if
warning：前期有阿帕基对布加拉提单箭头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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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个月赌场的收益明细。”
布加拉提把一份文件放在乔鲁诺的办公桌上，又转头对一旁沙发上的银发男人微笑。
“阿帕基，你什么时候也愿意帮乔鲁诺处理文件了？”
阿帕基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不愿意了。”
看着微笑的布加拉提，他也不由自主收起脸上的不耐烦，回了个柔和的笑。
最近热情刚吞并了罗马当地的数个黑手党，一切业务都被移交过来，自此整个意大利都由「热情」接管。组织发展到最难却也最繁荣的一步，规模比起迪亚波罗时扩大了不止一倍，乔鲁诺忙得整整三天没怎么休息。
他从堆得高高的文件后抬头，依旧衣着得体发型一丝不乱，但眼角微红，能看出来有点疲惫。
“乔鲁诺，你该休息了。”布加拉提提醒。
金发教父摇头，微笑道：“我太忙了，米斯达还在罗马，纳兰迦忙着升学考试，福葛得指导他，不然我也不会找阿帕基。他答应每天帮我看十份文件，但是这个月薪水得涨三成。”
阿帕基瞪了乔鲁诺一眼，在布加拉提看不见的角度朝他比中指。乔鲁诺对他无辜地眨眼睛。
但布加拉提只是责怪地看了眼阿帕基，没出声指责，显然今天心情很不错。
他问乔鲁诺想不想吃甜点，又帮阿帕基拉开窗帘提高亮度，等忙完这些，他又站在那好一会，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这实在太反常，阿帕基看他一眼，有点担心地问道：“布加拉提，发生什么了？”
布加拉提犹豫着。
阿帕基这才注意到他的鞋子是昨天穿的那双，没擦，说明他昨晚一晚上没回住处。至于是在哪里留宿，他心里很明白，并隐隐察觉到布加拉提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布加拉提终于开口了：“乔鲁诺，虽然在你最忙的时候我不该离开，但我还是想请半个月的假。”
半个月的假，这可真的不得了。众所周知，布加拉提永远不可能抛下同伴与工作。
乔鲁诺觉得问题很严重，但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谨慎地询问：“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原因吗？”
接着，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布加拉提温柔地笑着宣布：“我要订婚了。”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乔鲁诺很快从震惊中缓过神，下意识飞快地瞥了眼阿帕基。
那个银发男人坐在沙发上没抬头，像一尊石头刻的雕塑。
“......这太突然了。”
乔鲁诺站了起来，表情还带着不敢置信，但随后便由衷地祝福：“总之恭喜你，布加拉提。你和你的女朋友也交往两年了，确实可以考虑结婚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这么突然。”
“我也是仓促间求婚的，都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不过她没在意很快就答应了。我打算好好筹办订婚典礼，从场地到宾客名单......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所以必须要请半个月的假。”
布加拉提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温柔地笑着，的确像个即将成为某个女人丈夫的好男人。
布加拉提对谁都好。但是现在他把所有的温柔和善意都留给了未来的妻子。
“当然没问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另外，我能帮忙取你们孩子的名字吗？那个孩子一定会长得很漂亮。可以的话，也务必让我认那个孩子为我的教子。”
乔鲁诺陷入了美好的想象。
“你还未成年。”布加拉提无奈地看他。
“明年四月我就成年了。”
布加拉提难得变得有些局促：“我们目前只考虑到订婚这个环节。”
气氛很愉快，布加拉提报告完自己即将订婚的消息后就打算离开，一转头看见阿帕基依旧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盯着手里的文件发呆。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阿帕基，外面雨很大，我可以等你一会，顺路捎你回去。”
阿帕基抬头微笑道：“不用，我还有很多没看。对了，还是先提前祝你订婚快乐，我就知道你会是我们之中最早的。二十二是个好年纪。”
“谢谢。”布加拉提再次幸福地冲他笑了笑，离开了。
办公室陷入沉默，阿帕基轻轻呼出一口气，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那份脆弱的纸已经被他攥得快要破了。
他抬头凝视窗外的大雨，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布加拉提也是在这样的雨天。那个场景永远鲜明地刻在他的记忆里，到他死的那刻也许还会被走马灯第一个放出来。
被雨水打湿的他的头发，混在雨水嘲味中的酒气，以及布加拉提从伞下伸出的温暖的手......他在那个雨天重新活了过来，像即将腐烂的植物找到了太阳。
他一直等着雨天，但是布加拉提的伞不会永远只为了他一个人撑开。他早就知道这一点。
“阿帕基，你还好吗？”
过了许久，或者只是一小会，他听见乔鲁诺轻声问。
乔鲁诺是个聪明的男孩，阿帕基不为他的敏锐而意外，因为没什么能逃出他的洞察力，但他最讨厌的一点也是这恰到好处的聪明。
“我挺不错的，你指什么？”他回头朝乔鲁诺摆出一张臭脸。
没想到乔鲁诺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很难过。”
阿帕基垂下眼睛，慢慢道：“……我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有心理准备，倒也没到你说的地步。不过我需要整理一下心情，不然在他的订婚宴上没办法面对新人。”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有没有能离开那不勒斯的任务？我出去几天再回来。我得整理一下心情。”
乔鲁诺仔细思考了一下，轻快地说：“有个卖.毒的老鼠在我眼皮底下蹦跶很久了，是时候干掉他了。你愿意替我解决吗？目标是西西里人。”
阿帕基应下了，即便他不擅长暗杀。
他才不管目标是哪里人，只要能离开那不勒斯这个处处充满布加拉提气息的地方，乔鲁诺让他去外太空他也愿意。
*
三天后阿帕基登上了前往西西里的渡轮，不过他不是一个人，随行的还有一个真的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老手。
阿帕基躺在甲板的躺椅上侧头打量倚着栏杆的高大男人——里苏特·涅罗。
里苏特站在那里像挺拔的山峰。
他身穿半裸的黑色风衣，露出饱满的小麦色胸肌和腹肌，和他一样是银色头发，戴着一顶品味很一般的帽子。
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男人回头看向他，奇异的眼睛波澜不惊。
“为什么乔鲁诺让你一起来？”阿帕基不耐烦地问道。
阿帕基和他不熟，只在例行的干部会议上见过，他往往会挑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不请他说话就全程沉默。
强大冷静却无趣木讷。这就是阿帕基对他的唯一印象。
阿帕基知道里苏特从迪亚波罗时期就在组织供职，乔鲁诺花言巧语，哄骗得他在两年前那场战斗中带领整个暗杀组背叛，为重建组织立下了汗马功劳。随后他荣升了干部，依旧是暗杀小队的队长，替教父解决所有威胁到组织的敌人。
里苏特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业杀手。
据称，他执行任务从未失手，因为他那谜一样强大的替身能力使他在暗杀一道无人能敌。
但是即便里苏特让乔鲁诺觉得可靠，在阿帕基眼里却是需要提防的存在。
阿帕基听说他们一整个小队脑子都有点疯，不仅以折磨目标为乐，有时为了完成任务甚至还会波及无辜市民，所以对他们暗杀组印象一直不太好。
有一次他们小队和暗杀组在餐厅偶遇，布加拉提和里苏特代表双方队员友好握手并交换了电话号码。那个时候阿帕基瞥了里苏特一眼，他们目光对上了一秒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交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教父让我和你搭档，”里苏特没在意阿帕基不友好的语气，甚至很有耐心地解释，“因为你第一次出暗杀任务。”
“但我不是第一次做湿活。你不会以为我会晕血吧？”阿帕基嗤笑一声，觉得里苏特说话的方式阴阳怪气。
“遇到目标，我负责动手，你负责搜集情报。BOSS是这么吩咐我的。他告诉我你不喜欢动手。”里苏特继续说。
“除了你们......”没有人喜欢杀人。
阿帕基嘲讽地说，但最终还是没把后半句说完。毕竟他们要一起共度好几天，没必要把关系搞僵。
里苏特什么都没反驳，只靠近他，伸出手：“里苏特·涅罗。”
阿帕基愣了愣，在心里暗自笑这个意为“墨鱼汁烩饭”的名字，碰了碰杀手冰冷的手指。
“雷欧·阿帕基。希望我们此行顺利。”
“有我在，不会有事。”里苏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这个自信的态度基于丰富的暗杀经验。阿帕基觉得里苏特是个看上去有点木讷的人，很难想象他会做这种保证。
不过不知为何，他的心确实从半空悬着的状态放下了一点。
“你干这一行多久了？”
阿帕基让里苏特坐下，决定和他聊聊。
里苏特踌躇了会，最后还是坐在了他身边另一张躺椅上，不过始终维持着一个能迅速作出反应的坐姿，像一头谨慎优雅的猎豹。
“我十八岁就杀了人。”里苏特慢慢说，“我把那个酒驾撞死我侄子的凶手杀了。”
阿帕基皱眉，隐隐察觉到他接下来可能会说一句不怎么讨喜的话。
果然，里苏特接着说：“因为法官贪污，条子很黑，凶手交了点钱就出来了，我只能自己动手。后来我靠这个吃饭。”
阿帕基决定不告诉他自己是前条子，他安慰道：“至少你现在过得不错。这趟任务可以赚不少吧？对了，喝吗？”
他指指放在桌上的白葡萄酒。
“三千万里拉。”里苏特看了酒瓶一眼，拒绝了。
“真不错。我是免费帮乔鲁诺跑腿的。”阿帕基边说边拔开酒瓶的软木塞，直接对瓶吹。
“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钱，是我们组七个人的。”
“怎么？”阿帕基惊讶地问，“平摊？你们小队靠你养吗？”
里苏特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安静回答道：“因为暗杀任务不是每天都有，我的队员们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没有额外收入，如果我赚的钱不平摊他们会饿死。不过BOSS已经很慷慨了，除了比前任给更多报酬之外还有固定的工资，至少不像以前那么难。”
阿帕基有些惊异。
他以为暗杀小队都是一些不正常的疯子，身为队长的里苏特应该是最不正常的那个。但是他发现里苏特居然意外得心思柔软细腻，是个好心肠的男人。
“也许你该向乔鲁诺要几个餐馆和赌场经营，那个很赚钱。”
里苏特摇摇头：“杀手不该抛头露面。这些工作意味着我大白天也得走在街上。”
“......也是。”阿帕基恍然回道。
从前布加拉提还是波尔波的部下时，他就会带着他走在街上收保护费，帮忙处理琐碎的争端。
一开始他的心态很不平衡，接受不了自己从一个正义的警察沦为街头的混混。但讽刺的是，那段时间阿帕基帮助的人甚至比做警察时还要多。大家宁愿相信黑手党，也不愿意寻求立在街角的警察的帮助。
他堕落到污泥里，反而见到了比以前更光明的东西。不对，这和在哪里没关系，只是因为布加拉提。
他在哪里，哪里就有光。
阿帕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想起了布加拉提，明明已经决定这几天什么都不想。他的胃部又开始痉挛似的疼痛起来，让他有呕吐的欲望。
他站起身，没打招呼就进屋休息了。
里苏特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点疑惑，似乎在思考自己刚刚哪句话惹到他了。
*
里苏特很久没回故乡。十八岁那年他逃离西西里，时隔十二年才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他对西西里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即便他是个纯正的意大利男人。能给他带来温暖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他的家族也已经哪里都不在了，这片土地留给他的只有一些回忆起来有些心酸却已淡然的往事。
但是他依旧记得自己是西西里人，喝醉之后会讲周围人听不懂的西西里方言，喜欢吃的东西也是西西里风味的沙拉。
有个诗人曾说：“如果没有去过西西里，就像没有去过意大利。”里苏特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的新任教父不知从哪里得知他是西西里人，那天安排好任务，突然笑着说：“你多玩几天再回来也没关系，毕竟是很久没回的故乡。我给你多打一点经费。”
他一愣，原想回答不必，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也许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那片土地。
下午，渡轮驶进西西里最大的城市巴勒莫，阿帕基和里苏特一前一后踏上码头。四月的海风告知着旅人这里是地中海气候。
里苏特感受了一会风拂过脸颊的轻柔感觉，听见阿帕基评价：“感觉比那不勒斯热。”
他回头看，阿帕基额头有细小的汗珠。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出于地主之谊——里苏特帮阿帕基提起了行李箱，在银发男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慢慢说：“先找个旅馆住宿，明天再启程去特拉帕尼，根据情报目标躲在那里。顺利的话也许后天就能启程回那不勒斯。”
他以为阿帕基是想早点回去，但原本就板着一张脸的男人听了那番话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们不用这么急，完成任务之后在西西里玩一阵吧。”阿帕基顿了顿，看了里苏特一眼，“你想先回去也行，总之我是来度假顺便做任务的。我从来没来过西西里，你来过吗？”
里苏特平静道：“我就是西西里人。”
阿帕基诧异地眨眨眼，又说：“怪不得你讲的意大利语没有那不勒斯口音。”
里苏特不知道什么是那不勒斯口音，但觉得有被冒犯，就沉默地提着两个箱子往出口走。阿帕基走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没一会从他手里抢过了箱子。
“这是你的箱子，感觉很轻。”阿帕基颠了颠那个外型毫无特点还有点陈旧的旅行箱，里苏特已经使用那个箱子很久了。
“我只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有。”
阿帕基压低嗓音：“枪？”
“我不用那个。”
“那是什么？”
“内衣，内裤。”里苏特回答，“还有一些干粮和救急药品。”
阿帕基许久没说话，里苏特回头看他，发现这个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年轻男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随后，他冲自己笑了一下。
“里苏特，我觉得你是个奇怪的人。”
阿帕基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里苏特盯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那里描摹着精致的深紫唇线，与口红融合在一起。阿帕基化了妆。
里苏特不止一次见过化浓厚妆容的男人，从前为了暗杀，他能不动神色地潜伏在目标的房间里长达几天。有些男人喜欢让自己的同性情人画上像女人那样妖媚的妆容，眼角上挑勾画眼线，苍白的薄唇涂抹深色的口红。他们为了迎合性.癖把自己打扮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里苏特杀死那些人时也绝不留情。
但是阿帕基和那些人不一样。从妆容到穿着，从仪态到口吻，他傲慢地选择了旁人不会选择的颜色，然后搭配出了只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风格。阿帕基的骨子里喜欢挑战和新意。
里苏特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因为没人对他用调侃的态度说“你是个奇怪的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趣。
他们找了家旅馆下榻，为了制定计划就要了一间双人房，安放好行李后一起共进晚餐，慢悠悠得像真的出来度假。
等安排好一切已经入夜，里苏特率先去洗澡，阿帕基又拿出酒喝了起来。
明天一大早他们要赶去特拉帕尼最早的一班火车，今夜为了安眠他得喝到微醺，为了不在梦中见到布加拉提。
他靠着枕头放空自己，听见浴室传来水声，突然觉得内心很平静。
他习惯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不管是谁都好，他不喜欢空荡荡的房间。“同伴”，这是他最需要的存在，即便里苏特和他今天才熟悉。
里苏特很冷静，虽然在某些方面不太机灵，却是个可靠的好人，一个顾虑自己队友的好队长。
和布加拉提多么像。
阿帕基的心脏痛了起来。
我不该，把里苏特和布加拉提联系在一起。这对里苏特不公平，即便他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他。
阿帕基喝完了劣等的酒，终于有点醉了。他抬起手揉眼睛，听见里苏特关了水，没过一会他穿着睡袍出来了。
“我好了。”
里苏特擦着头发，看见阿帕基瘫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酒瓶。他以为阿帕基已经睡着了，放轻动作，慢慢靠近他，似乎打算帮忙脱鞋子。
但是阿帕基睁开了眼睛，金紫色的瞳孔对上了里苏特的，他们对视了几秒钟。里苏特觉得自己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能理解的感情。
“抱歉，我刚刚有些醉了。”阿帕基坐起身揉了一把散乱的长发，“我现在就去洗澡，一会和你讨论计划。”
里苏特无声地包容了他，像对待自己的队友那样：“我们明天在火车上讨论也来得及。”
“不……任务最重要。我不打算拖你的后腿。”
里苏特沉默了一会，说：“我们快点完成任务，可以参观特拉帕尼的复活节巡游。”
“什么？”
“小时候我曾参加过的一个节日。每年复活节前都会举办，人们抬着耶稣受难像在街道上游行。”
阿帕基挑了挑眉：“听着很有趣。那不勒斯似乎不会举办这种活动。”
*
他们没花多久就在特拉帕尼一栋小房子里找到了目标，那人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找到，被阿帕基摁在地上的时候还一脸懵。
“就是你在我们眼皮底下搞毒？妈的，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吗？”阿帕基踩着那人的脸狠狠碾了一下，“我只给你三秒钟，说出你的走私线。”
里苏特安静地站在一旁。
那人刚刚被阿帕基全力踹了胸口一脚，肋骨断了几根戳进了肺，像个漏风的手风琴那样可怜兮兮地喘着，显然什么都不会说。
“三、二、一……”阿帕基朝里苏特示意，“动手。”
里苏特看了他一眼，几秒后，一把剪刀戳穿了那人的喉咙。
阿帕基蹲下身擦着溅上鞋子的血，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把剪刀放进他喉咙里的？我没有看见你的替身。”
“以后有机会告诉你。”里苏特回答道，“我以为你会被吓到，所以特意没选会造成出血量更大的武器。其实不一定是剪刀。”
阿帕基冷哼道：“我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其实我以为你会更残忍一点。我都做好心理准备看你一边拷问一边慢慢割他的肉。”
“我不喜欢折磨目标。毕竟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年长的杀手说。
阿帕基挑挑眉，开始思考关于暗杀组的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你让我杀了他。BOSS说你能收集情报，所以我听了你的话。现在人已经死了，你怎么收集？”
阿帕基站起身，把垂在胸前的银色长发拢到后面去，他朝里苏特傲慢地笑了一下，不无得意地说：“那我就特别让你看看我的「忧郁蓝调」。”
里苏特意识到阿帕基要放出自己的替身了。
不管怎么说，替身对他们替身使者来说和屁股的形状这种隐私没区别，他没想到和自己不是一个小队的阿帕基能这么容易让他看替身。
他心里有点微小的喜悦，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就当他想走近一点的时候，杀手的本能让他意识到了危险。想都没想，他一步冲过去推开了站在房间中央的阿帕基，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肩胛骨。
“操！怎么回事！”阿帕基接住里苏特的身体，定睛朝窗外看去，大吼，“那人怎么没死！”
里苏特看到窗外有个和目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持枪对准他们，与此同时，倒在地上应已被他一刀割喉的“人”慢慢化成液体，最后凝聚成了一个人型模样。
“嘘，别出声。他也是替身使者。”里苏特冷静地说，用铁粉包裹住自己和阿帕基的身体，现在他们已经完全隐形了。
目标在窗外失去他们的踪迹，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了逃跑。
里苏特松了口气。
情报里没有说目标是替身使者，他下意识以为是普通人就大意了，这都是他的错。如果刚刚阿帕基没有躲开，那他真的就没脸回那不勒斯见教父和布加拉提了。
他喘了口气，子弹虽然射穿了肩胛骨但没有伤到动脉，这也是万幸。他用「金属制品」简单连接了一下伤口，后知后觉地发现阿帕基紧紧捂着他的伤处，神色紧张慌乱，没在意他喷出的血液染红了自己的半张脸。
“阿帕基，你快用你的替身追击敌人。我的替身射程只有十米。”他安抚地说道，企图让阿帕基冷静下来。
银发男人瞪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的替身没有战斗能力。”
他叹了口气：“是这样吗，那没办法了。我们任务失败了。”
他们瘫坐在地上，阿帕基依旧用手紧紧捂着里苏特的伤口。他紧抿嘴唇，深深皱着眉头，半晌后站起来，似乎在思考去拿绷带还是酒精。
里苏特说：“你不用在意，不是你的错。这次暗杀失败，下一次就会更加困难，至少要重新找到他的踪迹会很难。我建议我们先回那不勒斯。这次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会这么报告的。”
“没必要。”阿帕基冷冰冰地说，“我的替身能重播出世界上任何一人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的状态，不管他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
里苏特一愣，松了口气，因疼痛而布满冷汗的脸舒缓了神色。“那太好了，你现在重播吧。我们追上去。”
没想到阿帕基骂了起来：“他妈的，里苏特，你是有病吗？你他妈都被一枪射穿脖子了！”
“......什么？”
阿帕基蹲下身，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为什么推开我？如果是你，在他开枪的那一瞬间就可以判断目标的位置直接干掉他吧，但是你却选择推开我，致使目标逃逸！任务是最重要的，我们就算死也必须完成任务，你明不明白！”
“没错，所以现在我要求你使用替身追击敌人。你每在这里浪费一秒钟，目标就逃得越远。”
“你他妈别转移话题。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
“怎么？”里苏特安静地问道，“难道你的替身速度快到能接住子弹吗？”
阿帕基无言地瞪着他，慢慢说：“你明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这个任务，你是最合适的执行者，我只是你的辅助。你却为了救我放弃了胜利。你是在看不起我吗？觉得我不配完成这个任务只能拖你的后腿？”
里苏特毫无反应，他只是看着阿帕基，随后，他淡淡说：“如果你死了，BOSS会不再信任我，布加拉提也不会原谅我。我救你不需要理由，你不是我的队友，你的性命不该交到我手上。如果你要赴死，我不该是那个理由。”
“□□的，里苏特，我□□的。”阿帕基从嘴里吐出一连串脏话，他一把拖起里苏特，动作粗暴却小心地没有扯到他的伤口，“你不想担负我的性命，却让我担负你的性命。你以为你救我而死，我就能笑着继续执行任务？”
里苏特一愣，无力反驳。
阿帕基冷冷地背起这个比自己还高的男人，里苏特只能看见他美丽佼好的侧脸。他下意识挽住了阿帕基的长发，没有让自己的血染红那比自己更加纯粹的银白色。
“暂停任务。我们先回酒店，下面的事情再重新计划......他妈的，你怎么这么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