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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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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绪
生与死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它们只是无尽的循环。恶魔会在地狱和人间进行无数次轮回,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次“转生”。
我在地狱的深处醒来,地狱伫立的永恒的白夜之中。漆黑深红的海永远翻涌,海中的红龙头戴冠冕,它的手中握有权柄。
我听到了前方传来电锯被拉响的轰鸣,据说,混沌疯狂的黑暗英雄长着电锯的脑袋和手臂,他的响声震荡着整个地狱。
地狱的英雄,会回应每一道向它求救的声音。然后,它会杀死求救者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向它求救的人。
在我看清传说中的英雄究竟有着何等模样之前,电锯已经切开了我的身体。于是,我来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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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人类无法记住胎儿时期在母亲子宫中经历过的事情,来到人间的恶魔们,同样会忘却地狱之中的记忆。
睁开眼睛的时刻,映入眼帘的只有浓郁到将要滴落下来的绿色。我躺在柔软的绿色草地上,这片漫无边际的土地开着数不尽的不知名的花。
向远处绵延而去的翠色覆盖在这片土地上,人间的天空呈现出清澈无比的颜色,空气里漂浮着夹杂泥土与花草气息的湿润。
有一张脸——无比美丽而又温柔的、人类女性的脸庞,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不知何时便蹲在了我的身边,支着自己的脸颊笑吟吟地注视我。
微风轻拂,她的发辫微微垂下,橙粉色的柔软发梢落在我的鼻子上,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味道。
我问她:“你是谁?”
有着人类一般的面庞、人类模样的身躯的女性,身上却散发着令我熟悉的气味——恶魔的气息。
“我么?”她的唇线就像花瓣一样舒展开来,在微风中翕动着,“我的名字是玛奇玛。”
人间的事物落进地狱成为了恶魔的名号,这些事物收集到的人类对其恐惧的情绪,化作了恶魔们的力量。可是,无论怎么去想,有着“玛奇玛”这样的称呼的事物应当是不存在的。
面对我的疑惑,玛奇玛开怀地笑了起来,她告诉我:“玛奇玛,这是人类的名字。”
到了人类的世界里,恶魔也有了人类的姓名、人类的身份……或许,也会有人类的情感吧。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玛奇玛,听她跟我讲关于人间的事情。
玛奇玛说,在人类的世界中存在着这样一种礼仪:知晓了他人的姓名之后,也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可当玛奇玛询问我的名字时,我却无法回答她了。
“我……没有(人类的)名字。”
玛奇玛那双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浸润着月亮似的莹莹光华,黑色的圈线宛若荆棘那样镶嵌在其中,她目光中充满了包容万物的温柔与慈爱。有着与人类别无二致外表的玛奇玛抚摸着我的脑袋,她的手掌比拂面而过的微风还要柔软。
“我来给你起一个名字吧,”玛奇玛轻轻地捧着我的脸,稍稍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她对我说,“就叫「绪」吧。”
当她用那平和而温柔的声线轻轻地说出我的名字时,我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眸,那一刻仿佛风与花都消失了,我只看到了那双镶嵌着黑色圈线的金色瞳眸。
“小绪——”玛奇玛微笑着拥抱我,她问我,“你愿意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么?”
她的面颊白皙莹润,宛如白玉无瑕,我慢慢地抬起了手臂,也抱紧了她。
“我愿意。”
那一刻我不再是我,也不再属于我。空白的头脑之中,只剩下玛奇玛的身影。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一切。
所以我对她说:“我愿意。”
“我愿意,将我的一切献给玛奇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