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识》明回

6、才子别有心思

　　（六）
　　有一日，息乐回来，眉飞色舞，自此，嘴里始终谈论着一个女子。
　　“我真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之绝色。就是仙女下凡，恐怕也及不上她。”那人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惊艳的感叹。
　　“那楚家小姐是那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那人眼睛里充满了赞赏。
　　“楚家小姐，欣赏我的字画，说我是一个有才情的人，将来必能有一番大成就。”他那样欣喜地比划着郎才女貌的画面。
　　然后，百花仙子明白了，他爱上那个女子，城东地主楚钱家的独生女楚怜。

　　每次听着他念叨着那个女子，总有种窒息的感觉。但是百花仙子并不打算打断他，她喜欢看他这般神采飞扬。虽然那般神情不是为了自己。在他的眼里是另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姿。但是足矣，反正，自己迟早是要回天庭的，然后慢慢忘记这个人或者永远地记住这个人。

　　“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息乐每每为了多做一摊生意，常常晚归。她也奉劝他，不要这么拼命。那人却总只是笑笑。
　　“今天，我带了个客人。”翩翩说话的时候，竟有几分羞涩。没有想到在人间，他会碰上如此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作为月老，牵过红线无数，却不知有天红线就这样牵上自己的手，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他甚至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月老庙香火兴旺，总是少不了那些痴男怨女的虔诚膜拜。原来自己担负着这样重大的使命。
　　百花仙子这时才注意到门外，有一个女子，想必就是那楚家小姐楚怜了。眉目如画，仪静体闲，果然是绝色。怪不得，那息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楚家小姐显然也看到了百花仙子，微微点头，浅浅一笑，柔情绰态。
　　“相必，你便是息乐的妹子，菲菲吧？”说话间，巧笑嫣然。
　　妹子？百花仙子看了看息乐，发现息乐正紧张地看着自己。百花仙子微微一笑，借着菲菲的躯壳，掩藏自己内心的苦涩：“早听闻过，楚小姐天姿国色、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方知何为人间仙子。”
　　楚怜轻轻一笑，不卑不亢。想来这样的称赞对她而言，早已俗气。
　　“好香的桂花。”

　　“那。”翩翩手立马一指，像个献宝的小孩，“菲菲说，改天给我酿桂花酒呢。”
　　“菲菲好是手巧。我最爱那桂花糕，菲菲可会？”楚怜的话中含着惊喜。
　　想说不会的，却接到息乐期盼的眼神，百花仙子竟不忍拒绝：“会，只是做得不好。”
　　“菲菲，你太谦虚了。有机会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菲菲的手艺。”
　　百花仙子暗自惭愧，相较于楚怜的落落大方、真诚相待，自己反倒是扭扭捏捏、小肚鸡肠。怪不得，息乐为她神魂颠倒。
　　“楚小姐，进屋坐吧。”翩翩显得有些不安，楚怜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偏偏自己投身的主却是个穷酸的人，“房子破陋，让姑娘见笑了。”
　　“先生，客气了。”楚怜微微一笑带着十分的真诚，消除了翩翩的疑虑，无形中更是增添了翩翩对她的几分喜欢。
　　“我给你们倒水。”
　　菲菲进屋，装了些水出来。那两人却已开始探讨诗词。
　　“先生，觉得这里可有需要改进之处。”
　　“这个字，‘往’改成‘惘’。小姐，你觉得如何？”
　　“好极了。先生，真是好才华。”
　　情投意合、郎才女貌，自己竟插不了一句话。一个人悄悄出了屋门，来到桂花树旁，闻了闻桂花香，手轻轻拂过桂花：“仙子我，感觉寂寞呢。”
　　“菲菲教我做桂花糕吧。”刚送走楚怜，息乐便期待地看着百花仙子。
　　心里立刻明白，息乐要借花献佛，但是“好。”这样的眼神无论多想拒绝，总也不忍心。
　　“公子，是不是很喜欢楚怜小姐。”
　　那人憋着一口气，脸涨得红红的。自己的心却一阵烦乱，原来知道答案，是这样一种心情。
　　罢了，反正自己迟早是要回天庭的。希望他们两人在人间能够修得百年好合，也便了却自己一桩心愿了。
　　“公子，我给你酿了桂花酒，埋在桌子底下的土里。过段时间便可以喝了。”就是在那桌子底下，她允他一坛桂花酒。
　　“菲菲。酿的酒该是天下第一。”那人总是从不吝惜对自己的称赞，而自己似乎也总乐衷于此。
　　好像已经开始习惯有他的地方了，回了天庭那该何等寂寞。
　　那天，息乐又早早地去摆摊，百花仙子一个人来到庭前给桂花树浇花，
　　“菲菲姑娘。”好熟悉的声音。
　　“顾木白？”那个知音人，竟然出现在自家门口！
　　“你不欢迎我进去坐坐吗？”那人打趣地看着自己。
　　楞了一会儿，百花仙子微微一笑：“进来吧。”
　　“好浓的桂花香。”
　　“不知道你说的是门口的桂花树，还是厨房里我刚做的桂花糕。”百花仙子的心情也随之太好。但是她没有告诉他，她埋了一罐自己酿的桂花酒在桌子底下，这是她和息乐的秘密，她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门口有一棵桂花树吗？哈哈。那我是不是也该拜上一贴，以表情衷。”
　　“万花节已经过啦。难道你不知道过时不候吗？”房子的角落里还藏着一坛二锅头呢。
　　百花仙子端出桂花糕，给顾木白倒了一杯水：“试试。”
　　“好吃。”顾木白大为赞扬，“我最爱的便是这桂花糕。”
　　“那可巧了，一个朋友她也特喜欢吃这桂花糕。”
　　“什么朋友？”顾木白一个不小心将杯子弄倒。
　　“怎么这么不小心。”百花仙子找了块干净的布帮他擦干。
　　一抬头，却看见那人炽热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自己擦吧。”
　　那人很快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吊儿郎当：“刚才你说的朋友，莫不是你心上人？”
　　“不是，是朋友的朋友。”
　　“那就好。”顾木白明显地舒了一口气。
　　“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样子就不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误会。”那人抬了抬扇子，云淡风轻一笑，又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菲菲，你真是好手艺。我吃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这么香的桂花糕。”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要夸就夸这桂花树，这桂花就像是有灵气似的仙物。”百花仙子这句话，一半谦虚，一半倒也不假。
　　“姑娘谦虚了。”
　　两人相谈甚欢之时，息乐和楚怜回来了，
　　这几日，楚怜常来与息乐切磋词赋。
　　而且自己之前便答应她，给她做桂花糕，正巧约在今日。倒是便宜了顾木白这小子。
　　“木白。”
　　想不到楚怜和顾木白竟是旧识。
　　“你们认识？”百花仙子、顾木白、楚怜、息乐四人异口同声、
　　“楚家与顾家是世交，我们自小便认识。息公子，他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木白，葵县第一才子。”楚怜很快便恢复常态，泰然地解释。继而定定地看着菲菲。
　　“我们在街上认识的，还算投缘。”百花仙子想了许久，如实相告。
　　“或者说，我对菲菲一见钟情。”顾木白，扇了几下扇子，一脸风流倜傥。
　　“别听他瞎说。油腔滑调。”百花仙子无力地瞪了顾木白一眼，玩笑不带这般开的。
　　自那日以后，顾木白和楚怜便常来，有时候是相约而来，有时候是不约而同。这小木屋，一下子便涨了人气。
　　百花仙子有时候会自私地想，再几个月便要回天庭了。这些人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和息乐多呆一些时间。但是这样，四个人，热热闹闹也挺好。
　　可是，这一切的平静终究是要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