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识》明回

5、悸动（二）

　　清晨早早醒来，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桂花香，循着香味而去，在门口的小灌木丛中，竟真寻找到一棵桂花树。桂花树，说花却非花，说是树，却花香满园。这桂花树是收获的意思。闻着这淡淡的花香，百花仙子有些期待，这次下凡，前路几何。脑海中却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了一眼屋里，那人还在睡，昨天还是累着了吧。
　　做好了早餐，那人也起了床。
　　“菲菲姑娘实在是好手艺，这野菜在姑娘手中也能化腐朽为山肴。”依然是那副满足的模样，却也让被夸者有了几分虚荣心。
　　“蒙公子，不愿嫌弃。”不是头一次被夸，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样高兴。
　　“公子，回来的时候，买些米回来吧，顺便带点肉。老吃这些东西也不是办法。”从昨天息乐给自己的钱中，抽了一贯，递给了他。
　　“好。”翩翩接过钱，还真是自己疏忽了，老是地瓜野菜怎么够。
　　“菲菲，你闻到什么香味了吗？”站在门口，正要出门的翩翩突然停住了脚步
　　“门口有一棵桂花树。”
　　“哈哈，那在下也给姑娘带一瓶女儿红回来，藏在后院里。”来到人间，又见识了葵县的万花节，翩翩也来了兴致。
　　百花仙子感受到息乐的好心情，心情大悦，便打趣：“这哪来的后院啊？”
　　“这小木屋确实是简陋了。”翩翩微微一笑：“就埋客厅吧。节贵在其意，不拘泥于形式。”

　　那人是认真的，这是百花仙子下的结论。于是她补了一句“还是买二锅头吧？”
　　“为什么？”翩翩有些吃惊。
　　“我最喜欢二窝头了。”其实是因为二窝头便宜，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这样紧巴巴地过日子，而且这种感觉在胸口划过一丝甜意。
　　“好。那我买两坛。”翩翩爽朗地应着。
　　“为什么要买两坛。”
　　“二锅头酒烈，而菲菲素来爱喝，相必酒量甚高。买一坛怕不顶喝。”
　　百花仙子脸一红，她确实是酒量不怎么样，如果不是贪这二锅头便宜，她倒比较喜欢桂花酿。
　　“我走了。”
　　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百花仙子低头，轻抚挂花，情绪万千：“仙子——我好像动凡心了。”
　　那晚，翩翩回来，带了米、肉，还有两坛二锅头。两人合力在客厅的角落里，给那二锅头寻了个地，挖了个洞，埋了进去。
　　“你还真买了两坛回来？！”
　　“我几时骗过你！”见百花仙子惊奇地看着自己，便又补充道，“如果我曾骗过你，那也是过去式的事了。以后再也不会骗菲菲了。“
　　“恩。”声音轻柔如透过屋顶射下的月光。
　　“这天都黑了，这桂花香却依旧。”翩翩惊讶地问道。
　　“公子喜欢桂花不？”
　　翩翩点了点头。
　　“改天，我给公子酿一坛桂花酒。”这是百花仙子的最爱，突然有了兴致，给他酿一杯，让他也尝尝这桂花酿。
　　“菲菲，还会酿桂花酒吗？我家菲菲真是厉害。”
　　听到他说“我家菲菲”的时候，百花仙子脸一红，感到内心有一股暖流涌上。
　　吃过晚饭，刚要休息，才发现天公不作美。
　　“下雨了。”百花仙子歪了歪嘴角。
　　“是啊，下雨了。”翩翩无辜地看了看菲菲。
　　雨却越下越大。屋顶看得到漏洞的地方，雨瓢泼瓢泼地下，看不到漏洞的，水滴答滴答地落。紧接着传来两声惨叫。两人立马把今天买来的米藏好，放在缸里。米比人幸福，这是总结。
　　“快找个地方躲躲。”整间屋子竟找不到干干净净塞人的地。
　　“躲床下。”
　　“床有缝！”紧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桌下，桌下。”百花仙子看到那破旧的桌子，轻轻地抚摸了下桌子，“想不到有天看到你，会感觉如此友爱。”
　　翩翩看了菲菲一眼，把自己睡的担架往桌底一摆，大舒一口气：“菲菲，你先进去。”
　　“公子，怎么不进来？”百花仙子看着息乐又跑进房里，一阵纳闷。却见息乐从房里冲出来，抱着的正是自己的被单：“仅此一套，过湿不侯。”
　　两人躲在桌子底下，相视而笑：“在自己家里还这般闹腾，这房子也该修修了”。
　　两个大人缩在桌子底下，闹腾过后，慢慢安静了下来。
　　“你说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翩翩突然有些好奇，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是什么关系。
　　“情人吧？”也许是，但菲菲的情人，不是我的情人，“不过菲菲选择自尽，了断了前缘。现在是朋友了。”说出朋友两字，竟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是我百花仙子的朋友，不是菲菲的情人。
　　翩翩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的怜惜。被卖的小猪和它家主人诡异的友情，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百花仙子无意间瞄到息乐的那块白布，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脏了，明天，给你洗洗吧。”
　　在天庭一个人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对于菲菲的善意，翩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两朵红晕浮上脸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百花仙子暗暗下了结论：这人还真是——挺可爱的。
　　闹腾了一整夜，第二天，都睡迟了。醒来想起昨天的狼狈，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还摆摊？”
　　“不，休业一天。”
　　翩翩很认真地琢磨，如今生意红火了，也是时候多画些字画，留点存货了。
　　“你在干什么？”百花仙子，细细地摘下每一朵桂花。回头却看见息乐一边作画，一边看着自己。
　　“把我家菲菲画下来，到时候往摊子一挂，大家指不定以为是天仙。到时候上门求亲的人肯定是络绎不绝。”翩翩将墨画朝向菲菲，内心竟有种激动，就好像真有闺女待嫁闺房中，不免有感而发，“我息家有女初长成，幸好不愁嫁。”
　　“你就好生笑话我吧。看到时候谁给你酿桂花酒。”
　　如果生活的节奏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