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曰》许五六

3、好孩子

　　方晨听见母亲在楼下大声叫他，弄得乓乒乓乓的。

　　他关了桌前的台灯，拉开窗帘。天空阴沉沉的，着实不是个好天气，连一点阳光都看不到，方晨却喜欢这样的天气。

　　他去洗脸漱口，又听见母亲叫他:“儿子，下来吃饭了你昨晚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快点快点，菜都要凉了!”

　　方晨是好孩子，怎么会通宵打游戏呢

　　他下楼吃饭，母亲哄着刚刚才哭个不停的弟弟，招呼他去拿碗筷。

　　“别光坐在这儿，去帮妈妈把碗筷拿出来。听到没有，别偷懒了，儿子!”

　　她又哄弟弟:“别哭别哭，妈的小儿子，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

　　弟弟只有三四岁，正是鸡嫌狗厌的年纪，一天可闹了。

　　等一家人好不容易坐下来吃午饭，己过去了十多分钟。

　　母亲叫方晨喝鱼汤:“儿子快尝点，妈一大早去买的鱼，老新鲜了!你不是最喜欢喝鱼汤吗快尝尝!”

　　乳白色的汤汁上还索绕着白色的热气，空气中荡来开好闻的气味。

　　方晨喝了鱼汤，感觉浑身热了起来。

　　一股恶心的鱼腥味，他讨厌鱼汤。

　　母亲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妈妈昨天去求仙了，儿子，你一天要多听话。你不知道啊，那个香老贵老贵了。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中了邪一样的觉得那个有用……”

　　方晨应该嗤笑的，但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母亲，听她的絮絮叨叨。

　　2

　　方晨吃完午饭出门，对母亲说:“妈，我要去买书!今下午就不回来了。”

　　母亲警惕:“你是不是又跑出去跟那个什么姓林的小混混鬼混妈说了多少遍了，离那群混混远点！”

　　“知道了妈，我出去买书!”

　　方晨离开家，留母亲在后面嘀咕:“一天跟着鬼混，不学好,唉！”

　　方晨在书店挑教铺，手机嘀嘀响了起来，他只低头看备注是林哥发来的消息，看都不想看，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他是好孩子，怎会跟小混混玩

　　方晨精心挑了几本，结怅回家。见母亲又在厨房里忙，他便把书放在茶几上去帮忙。

　　弟弟正坐在茶几边看电视，一直傻笑，简直没眼看。

　　等他回来却看见书不见了，方晨找了半天才在茶几边的垃圾桶里翻出来，好好的书现在一股垃圾味，方晨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他忍着怒气问弟弟:”我的书怎么在垃圾桶里谁丢的”

　　弟弟回过神来见到他，吓得哇哇大哭。

　　母亲听到哭声，赶紧回来哄弟弟，又问他:“怎么了儿子，为什么要骂你弟你都把他吓哭了。”

　　方晨笑:“没什么。”

　　他不再管哭个没完没了的弟弟，上了楼。

　　3

　　手机商嘀嘀响了个不停。

　　方晨掏出来一看,林哥正疯狂给他发消息。

　　他被烦得没法，便点进去看。

　　林哥:方子啊，你怎么回事啊，放哥鸽子

　　林哥:老哥我等了你两个小时，连你半个人影都没看见!你玩我呢

　　林哥:你今天不把事说个清楚，你等着。

　　林哥:滚出来，说活啊你!你有本事鸽我，没本事说话

　　方晨：有什么事吗

　　林哥:你好小子，莫名其妙约我出来还在这里装傻

　　方晨:我没约过你。

　　林哥:放屁!你翻记录!还敢耍我

　　方晨停了聊天，往上翻记录，果真看到了。

　　方晨:林哥，林哥救命!

　　林哥:叫你哥干嘛

　　方晨：林哥，我……我发现我家里好像有第二个我!

　　林哥:你在说什么鬼活呢，别吓人了!

　　方晨：明天下午，求你了，林哥，到时候我会在小学门口等你，你一定要来!

　　林哥:方晨方晨你怎么不说话了，别吓哥啊!

　　啊，是这样啊……

　　方晨意味深长地关了笑，又细又白的手指在屏慕上敲击打字。

　　方晨：是我弟弟在恶作剧而己，你不用管了。

　　然后他便不再管林哥发来的消息轰炸，起身去收拾书桌。

　　方晨把所有的卡片便利贴，零食可乐瓶都丢进了垃圾箱。

　　阴沉的天色下，他语气奇怪的说:“原来是你在捣鬼啊。”

　　他的神色阴冷,敛去之前的伪装。

　　半晌，他听见母亲在楼下大声问他吃不吃水果，方晨便应了一声恢复成友好的好孩子。

　　4

　　对话框里有一行字:救救我，林哥!这不是恶作剧，我弟弟才四岁!有人在取代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啊!我

　　方晨“啧”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删去，不过是他下个楼的功夫就又给他惹事生非。

　　“有什么好说的呢，”方晨一边删，一边喃喃自语，“是母亲想让你做个好孩子，但是你又不愿付出行动，让我替你做个好孩子，你就消失吧。”

　　方晨手指一动，把林哥从手机里删除。

　　方晨以前是个坏孩子，但现在他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