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83、第七十八章 食物链

　　程百香原本淡然的表情在一瞬间扭曲了一下，不好说是愤怒还是悲伤更多一下，只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怎么了嘛？”马一淳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问得小心翼翼。
　　“啊？哦，没事啊。”百香迅速调整好状态，又露出温和的笑脸：“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顾千言的。”
　　“这个人，你认识吗？”马一淳依稀记得自己在疗养院里见到那个男人时的状态，说是安置在疗养院，但他几乎手脚都是被束缚的，衣服也颇为单薄，人瘦得不成样子，建德乱七八糟的胡子里也看不出他原来的相貌。
　　如果是他们认识的人，变成这样一定很伤心吧。

　　“嗯，我知道他。”百香只说了这一句，就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

　　很快，两个高中生就把桌子上的茶点一扫而空。百香见外面天色已黑，便拎起书包，在婉言谢绝了马一淳想要送她回家的提议后，独自往家赶。

　　今天是顾千言恢复工作的第一天，他上午还得去学校上课，下午没课才去实习，黄峰到底没有让他加班到三更半夜，因为这个男孩还有学期论文要写。
　　为了赶时间，他没有回学校，而是选择打车回离公司稍微近一些的家，反正打车费都可以报销。
　　男孩打开车门，正好看到了自家妹妹背着书包放学回家。
　　顾千言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七点了，他不禁皱眉：“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顾千言！！”程百香加快步伐，跑向了义兄，千言身后那个司机还没来得及开车，就感觉自己车被人撞了一下。
　　百香身高不到165公分，但千言也不过170出头，俄罗斯混血少女凭借着一把莽撞劲儿，硬是把这个汉族男孩撞到了轿车外壳上，压着不给他动弹。

　　“百香，别这样！”顾千言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确实是第一次看到义妹如此愤怒，当即就开始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小姑娘，别打架啊，有话好好说，不要压我车！”前排的司机摇下车窗，探头开始劝架：“出轨还是聊骚，大不了咱分手，体面地分！不要在公共场合这个样子！”
　　司机的视角下，显然是一对小情侣在吵架，男方被女方堵住了。看起来一个大学生一个高中生，只能说现在的年轻人他看不懂。
　　当然，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吃饭的家伙，汽车有没有被这两个不懂事的小孩撞坏。

　　“百香，先回家。”顾千言使出全部力气，才拉开百香的手，就在他内心纳闷这是啥怪力少女的时候，就听程百香默默地说了句：
　　“好，咱们回家！”
　　语毕，她也不管千言站稳了没有，拽着他的衣领，就走进了门栋，一路上千言还在怪叫：“你等等，我得把车费支付成功！”
　　“管你呢！快走！”

　　顾千言只能挣扎着，赶在进电梯前付了款。兄妹两进入电梯后，程百香知道他跑不了了，才放开了义兄，然后就靠着扶手，双手抱怀，瞪者顾千言，闷声不说话。
　　这幅样子，让千言想起了露娜，他的养母。
　　以前，养母和养父吵架的时候，平时温柔地女人也会突然像邪神一样，手脚其上压制住丈夫，占据主导权，程衍拿老婆的爆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来，程百香已经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刚强。

　　“叮咚————”随着抵达楼层，兄妹两进了家门。百香发现家里的灯是关着的，看来今天程俊安睡学校宿舍。看着熟悉的客厅，百香似乎冷静了一些，但语气还是不容拒绝：
　　“打个电话把我哥叫回家，立刻！”

　　顾千言不敢怠慢，马上拿出手机，主动给程俊安打电话。
　　那头的男孩过了将近一分钟才接电话，满得让千言觉得这小子怕不是故意折磨自己。

　　“喂？千言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图书馆呢。”好在程俊安还算识相，一接电话就解释了自己动作慢的原因。
　　“嗯，马上回家。”顾千言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啊？”
　　“马上回家。”顾千言瞟了百香一眼，语气终于有些着急：“你再不回来，你妹妹可能会杀了我。”
　　“靠，你们搞什么？”程俊安有些无语，他马上回头走进图书馆，去座位上收纳书本，一边对千言说：“等着啊，马上动身，先挂了啊。”

　　赶着回家的程俊安同样选择打车，不同于已经工作的顾千言，他动的可是私房钱，别提多肉疼了。
　　程俊安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刚一开门，程百香就冲了过来，挥着拳头要揍他。

　　“哎哎哎！！”这个快十九岁身高185公分以上的年轻人只能躲着妹妹，围着沙发绕圈。

　　“千言你别看戏啊，快帮我拦着她！这丫头疯了！”程俊安看起来人高马大，但行动还是很敏捷的，而且他很鸡贼，在百香快要揍到他的时候会使用能力加速闪避。
　　几圈跑下来，程百香累得气喘吁吁，程俊安则跟没事人一样。

　　顾千言躲在一边摇头：“你哪需要我来救啊！”
　　“她会累死啊！”程俊安弱弱地喊道。

　　这倒也是。
　　顾千言叹了口气，选择出手，从背后捏住程百香的肩膀，耐心地问道：“好妹妹，我们错了，为什么生气，告诉我们吧，别闹了，你打不到他的。”
　　百香回头，再次抓起顾千言的衣领，此时这个少女眼圈已经有些发红了。

　　“你们找到爸爸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听到这话，顾千言猛地松开手，放开了少女，他有些瑟瑟发抖地退后了几步，用恐慌的眼神看着妹妹，然后又看了眼哥哥。
　　程俊安也是一脸迷茫，他还想着继续隐瞒下去，因为这样才能确保百香的安全。
　　“你在说什么啊，百香？”

　　少女疑惑地打量了程俊安几秒，略微皱着眉头：“你难道也不知道？千言让一淳潜入疗养院，找到了爸爸。”

　　“你让马一淳做的？他怎么会......”
　　虽然知道程衍还活着，但千言这番操作，他是真不知道。但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你给他控制能力药物的原因？”

　　“是。”顾千言承认了，像是放下负担一样，略微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我让他帮忙传话，想知道爸爸在那种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什么意思？”程百香是知道情报最少的那个，她急得直跺脚：“你们到底知道多少！顾千言，你全给我说出来！爸爸为什么会被关在疗养院？！”

　　程俊安和顾千言对视了一眼，俊安摇了摇头，他很无奈。现在他感觉乱套了，百香知道了爸爸被关在沃克公司的疗养院，而顾千言这个不省心的，有瞒着自己私下有一些小动作。倒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选择成为沃克公司的一员，就是带着他自己的计划去的，全程都没怎么跟自己汇报过他在干什么。
　　尤其是上一次看到他给马一淳拿药的事，程俊安就知道这家伙有秘密。但没关系，在看到百香如此激动之后，俊安反而很冷静。
　　他有自己的计划，并且现在不是告知自己的时候，他能理解。
　　得信任千言。

　　如果连千言都信不过，那程俊安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

　　“百香，爸爸是超能力者。”程俊安说着话的时候，把目光从千言的身上转移到了妹妹身上，他看得出女孩子又开心又着急。便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说道：“他的能力失控了，所以才被关在那里。”
　　“他果然还活着......”百香鼻子一酸，声音也有些哽咽：“爸爸还活着。”
　　少女把脸埋在掌心里。俊安理解她的心情，只是配合着把她那被金发包裹着小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好好好，别哭了，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程俊安替哭泣的妹妹屡平吸气，耐心而温柔地顺着少女的背。
　　百香擦掉眼泪，用湛蓝的双眸看着兄长，疑惑道：“马一淳说他癌症晚期，时日不多了，那是什么意思？”
　　“爸爸没有癌症。”顾千言回答道：“我用了些暗语，他一直处于监控中，马一淳能跟他做的交流有限。我让他保持透明状态，问爸爸千言问你病情怎么样了？ 爸爸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才这么回答。”
　　千言看着他们两个人，表情严肃：“他的处境不太安全，他的能力本身太具有破坏性了，再加上不可控，沃克公司一天比一天忌惮他。如果实在不能控制他，可能......”
　　不需要顾千言往下说，程家兄妹都明白。他们是怎么对待孙天父子的，前车之鉴。

　　“我们得救他。”百香咬牙说道。
　　顾千言苦笑了一下：“我正在这么做。”

　　他低下头，摆弄着手指，不敢去看家人的眼睛，只能无奈道：“俊安，百香。现在还没有机会，再耐心一点，再等一下吧。”
　　不可以冲动，尤其是眼前的两个人，他费尽心思保护他们，可又得依靠他们，又害怕他们冲动坏事。这只是千言身上重担的一角，这个少年人，已经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程俊安看出了义弟的疲态，他搂着妹妹，一边靠近千言，像多年前做的那样，把弟弟妹妹们搂在怀里。
　　“好。”俊安坚定地说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如果你不需要我，我就保持沉默，不干扰你。但你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撑，记住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