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59、第五十七章 光的速度

　　风轻柔地划过脸颊，往日钢筋水泥组成的城市在脚下慢慢掠过，从上往下看，可以感觉到城市的规划有多么的细腻。
　　那些从下方看起来高大威武的建筑，从顶视图看下去，也就这么回事，很多高楼的天花板比起地面街道要逊色得多，肮脏且杂乱，会和空旷单调。
　　毕竟不是人们常去闲逛的地方，何必像地面那样每日维护。

　　顾千言深吸一口气，这个高度的空气比地面要清新很多。他感觉肋骨位置微微有些疼，他知道程俊安怕自家竹马掉下去，没控制好搂抱的力道。
　　但他还是很贴心的，比起上次带着易恒卓飞不同，只有千言一个人的话，他就会很照顾对方，飞得比较慢，以免顾千言觉得眼睛疼，同时却也是个机会让这个宝贝弟弟体验飞行的感觉，感受高空风景。

　　“你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易恒卓吗？”程俊安问道，他自己是没什么头绪的，但是千言的脑子好使，说不定能想到对付他的办法。
　　“我想测试一下他同时能控制几个人……”不仅仅是能控制多少人，还有他的能力范围、感知范围，弄清楚这些，必然有方法破解那个能力。

　　就在顾千言思考怎么做才能战胜易恒卓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腰被勒得有点紧，显然，是程俊安不自觉地在用力。
　　“怎么了？俊安哥哥？”
　　“道理我都明白，可，你这个测试，会害死思奇和四月他们吧？”程俊安苦笑道，眼神也沉了下去：
　　“就算是我自私好了，我见过他们死亡的样子，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一幕了。
　　我想要所有人都能活下来，不想再做放弃谁的选择题了。”

　　千言知道他的愿景，可面对那么强劲的对手，他也没谱。他只能用掌心抚摸着程俊安的手背，保持沉默。
　　对于无法实现的诺言，顾千言很现实，不会再给予无望的承诺。

　　他们抵达了前线，无须现场警察帮忙领路，两个人就熟练地自己找到了田思奇他们所在的帐篷。
　　顾千言再度把对黄峰的说辞告知了思奇、四月和一淳，其实，若不是张守纪这个摄影师在场，他可能就交底了。
　　但两年前他接触过沃克公司的摄影人员，那一次，对方计划故意让失控的动物袭击自己和百香这样的小孩来增加视频流量。至此，他对一部分超能力者和这些流媒体人便不再抱有好感。

　　“按照规定我一定得跟去的！”张守纪在这一点上不想退让，他得做出成绩，要是什么都拍不到，还怎么把英雄们的事迹变现？到时候别说自己，这些超级英雄们自己，也会吃不上饭。
　　见他如此固执，程俊安马上皱着眉头，看向了思奇。
　　“你是队长，你能做决定吗？”他问道。
　　田思奇注意到不仅仅是程俊安和顾千言，四月也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它是出于为人类安全考虑而支持程俊安的。
　　马一淳是唯一不发表意见的，总的来说，他不是很相信顾千言说的话，而且他的内心渴望能够成名，在这一点上，守纪的存在还挺必要的。当然，他也不想跟程百香的两位哥哥唱反调，所以保持沉默就是他的选项。

　　答案显而易见了。
　　“守纪，你留下。”
　　“田思奇，我警告你，按照合同，你得……”
　　“把运动相机给我，我去拍。”似乎是知道张守纪会搬出协议合同之类的说辞，田思奇果断地打断了对方。
　　守纪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田思奇拍的素材也不是不能用，只是不如自己这种专业人士好看。但另一方面，他确实也能避开危险，反正剪辑一下，也不是不能用。
　　想清楚这一点后，张守纪耸肩服软，把自己的运动相机交给了对方。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他们再度来到了学校后门。
　　程俊安让自己的身体和屏障球化为一体，制造出光门，以容纳田思奇小队成员通过。

　　马一淳发现，程俊安和顾千言两个非常清楚恐怖分子们所在的位置，他们一个直接血腥掏心，另一个用蝴蝶刀背后抹脖子，就这样配合默契地干掉了很多对成双巡逻的恐怖分子。
　　看着两名少年熟练战斗的样子，田思奇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跟着拍下来的镜头，一点都不能用于宣传，守纪本人来了估计也没辙。

　　在干掉了开着窗的体育馆墙壁所面向的那一侧的所有看守人员之后，程俊安这才把自己的队友一个接着一个地送进体育馆二楼。

　　虽然知道百香就在一楼的人质群体里，但程俊安和顾千言并没有急匆匆地赶着去救人。而是停在二楼，观察着楼下的动态。

　　这一回，顾千言失算了，他们以为二楼并没有人巡逻，其实不然，易恒卓早就安排了一名战斗员巡逻整个体育馆，自然也包括二楼观展区域，他们之前之所以没碰到这个人，是因为他需要时间上楼梯。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原本只是在进行无聊巡逻的士兵，在一楼绕了一圈，一上来，却看到几个人蹲在栏杆后面，偷偷地观察着楼下的情景。
　　“什么？”几个少年也是一惊，俊安和千言几回合下来也没正式和这个人照面过，一看到对方，也是吓了一跳。

　　这个人的反应相当快，他本来看到穿校服的程俊安、顾千言、马一淳三个，还以为这几个人是准备偷跑的学生，但在看到类人犬四月时，他则立刻意识到，对方似乎不是人质。

　　“你们是沃克公司的人吧？”他眼尖地发现田思奇上衣挂着的运动相机，同时，程俊安已经动手，朝他扑了过来，而这更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
　　如今的程俊安已经不会对这些恐怖分子手下留情，他明白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死手，是最有保障的。
　　然而这一次，他失算了。对方在一瞬间做出了一个气泡，将众人包裹住，然后，气泡内所有的人和物，在一瞬间被转移了位置。

　　这些人里拥有超能力的，也不只有易恒卓，在之前的一个回档里，顾千言曾感染过艾滋病毒，那个病毒的保存条件可不允许这帮恐怖分子随身携带，它不是这些人所持有的，而是由一名超能力者从身体里培养出来的。
　　加上眼前这个人，千言等人在体育馆遇到的超能力者已经超过三个人了，他有理由相信，易恒卓是有意把超能力者都安排在了体育馆。
　　校园其他地方的安保都没有这里的级别高，除了……

　　程俊安睁开眼，他发现那个气泡已经消失，周围有一圈地板是体育馆二楼的地面，它们或多或少已经裂开，碎了一地。
　　而在这些体育馆残骸外，俊安看到了熟悉的大楼墙体。

　　这里是那只怪物所在的位置！！
　　“千言快跑！”
　　程俊安大喝一声，便看到了那只怪物从天花板上飞速下降。
　　它只用了一瞬间，就将毫无防备的马一淳身首分家。
　　那怪物在取得一血后稍稍在原地停了几秒，将脚下尚且完整的头颅踩了个粉碎。

　　田思奇和四月哪见过这一幕，他们大叫着，对那怪物展开了攻击。

　　“别！”程俊安伸出手，试图拦住队友。
　　然而，事情在这一秒就发生了，他本人只是感到手臂某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热感。
　　他的手，就这么轻而易举，像破布一样被扯断了。
　　温热的血飞溅开来，有几滴洒在了顾千言的脸上，这个黑发的少年甚至什么动作都没来得及做，他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因此眼眸所见之景被放慢，但身体却跟不上视网膜的传送速度。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一口咬住程俊安的脖子，将他生生地拖走，沿着走廊拐了个弯。
　　四月和思奇的奔跑速度比作为一般人的顾千言要快。
　　千言看着他们先一步跑向走廊拐角处，还未等他们抵达，更多人体碎片就被抛撒过来。

　　程俊安只来得及叫一两声而已，接着，就是令千言头皮发麻的咀嚼声，有骨头被咔嚓咬碎的声响灌入耳朵，刺耳得如同刀刃，割得人心疼。

　　千言和另外两名同伴都猜到了俊安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真的看到那一幕，他们还是震惊得难以动弹。
　　几秒前还活蹦乱跳的金发少年，现在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顾千言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弯腰捡起来，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强迫自己的大脑去分析那是人体身上的什么部位。

　　是肋骨，粘着血和肉的……程俊安的肋骨。
　　另外两名同伴的惨叫声传来，顾千言抬起头，看到了他们奋力反抗、战斗、却依旧被撕扯掉身体四肢的画面。

　　这一刻，顾千言很清楚，要不了多久，他也很快就会沦为程俊安的那个下场。
　　少年捏紧手中还残留着人体温度的肋骨，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上的动脉处。
　　在那怪物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前，顾千言一咬牙，狠狠地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