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124、第一百二十章 羡慕

　　程俊安和卢哲的战斗本来就很醒目，毕竟大部分人活在世上还没看到过人类自己飞起来在半空中进行空战。
　　很多本来在对战中的人，在看到这两个人的战斗后，竟然忘了自己还有对手，他们停下了对彼此的攻击，忘我地抬头看着这两个超级人类中的超级人类，进行着违反物理常识的对战。

　　当卢哲倒下的时候，黄峰那边的剩下的人，也失去了战斗的士气。

　　程俊安一只手提着卢哲的尸体，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敌人。
　　这种震慑力是无法忽视的。
　　没有人有信心可以战胜他，他的立场会变成大部分人不得不跟随的立场。在绝对的战斗力面前，没有敌对的选项。
　　“举手投降吧，不要给警察同志添麻烦。”光之子缓缓地说道。
　　在他的呼吁下，几乎全部人都选择了投降。在警方入场之后，田思奇等人协助帮忙给罪犯们扣手铐，押送上车。
　　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制裁。
　　这个下场，也比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要好太多了。哪怕是死刑，在现代社会也是安乐死，而不是把人浸泡在有血腥味的水里进行人体实验。
　　在把犯人们押送上车的时候，警方还没意识到他们的罪行有多么的严重，因为马一淳并没有告知警察他在埋尸坑那里的所见所闻。
　　当他们去安顿那些尚未进行实验的合格者们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让警察感到不解。幸存者的反馈分成了两个极端，一种是感激涕零，几乎是哭着握住警察同志的手，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种无论对谁的反应都很激烈，他们中大部分是经过了人体改造实验的人，相当一部分人的能力都处于失控状态，或者精神高度敏感，任何一点小的刺激都会让他们大喊大叫。
　　在随军医生们的帮助下，这一部分人被注射了镇静剂。最终所有的幸存者也陆陆续续被安置上了车，准备带到医院进行精神上的治疗。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小女孩，看着可能就六七岁。扎这两只羊角小辫子，一双大眼睛惹人怜爱。
　　只是这个小女孩本来干净的裙子变得脏兮兮的，脸上也满是灰尘。她抱着一只断了脚的小熊玩偶，死死地看着周围的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肉眼可见地受到了刺激，程俊安远远地看着她，不敢贸然靠近，因为他发现，连女性护士接近她的时候，她也会不自觉地缩起脖子。
　　这明显是害怕的表现，一时间，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大家察觉到，只有四月在靠近她的时候，她才没那么反感。
　　看来对于毛茸茸的东西，就算是受惊的小姑娘，也会放松些警惕。
　　四月四肢着地，像一只普通的体型稍大的萨摩耶犬那样，摇着尾巴慢慢地靠近她，见她没躲闪，它把鼻尖伸到了女孩面前，闻了闻。
　　人类的气味是会随着情绪变化而有细微的差别，人类自己是很难察觉到这些变化的，但是狗可以。
　　四月能发现她的情绪放松了些，便发出：“呜呜呜～”的低鸣。
　　狗的这种叫声能更好地缓解人类的情绪。

　　果然，小女孩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四月的头。

　　在确认她信任自己之后，四月开口说道：“别害怕，跟着警察叔叔阿姨们，你会安全的。”
　　小女孩伸出手，指向了窗外的某个方向，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能把我爸爸的尸体一起带走吗？”
　　听到这话的人都愣住了，一些医护人员和警察面面相觑。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马一淳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在来的时候看到过了，大家，跟我来吧，那些人，应该得到安葬。”
　　众人跟随他和四月来到了那个巨坑旁边。在看到层层叠叠的死人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约有二三十具尸体……这可谓是前几年未有的大案了。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暴尸荒野，立刻叫车子来，拖到冰窟，想办法联系家属来认领。”刘孟然下令道。
　　在大家都动起来之后，他注意到了一件事。
　　“俊安……”
　　“恩？”年轻人抬起头：“怎么了？孟然叔叔？”
　　“你爸，不见了？”
　　听到这话，程俊安也是一惊，他仔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果然没见到程衍。
　　而且他发现，失踪的，可不止程衍一个人。

　　“我爸，也不在……？”
　　愣了一秒后，程俊安突然化作光芒，原地起飞，在高空中监视周围的环境。

　　不是吧，爸爸……可别出什么岔子啊！

　　十几分钟前。
　　程俊安和卢哲还在厮杀的那会，黄峰就抓住机会，趁着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悄悄地沿着厂房后门，逃离了这个地方。

　　没想到会暴露……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他早就觉得应该离开这个国家了。这里监控太多，政府力量又很强势，并不利于他发展自己的事业。
　　至于老婆孩子，也只能先放着不管了。她们是无辜的人，可能会在舆论上不好受，但不至于替自己坐牢。
　　等到了国外，稳定下来之后，他在想办法资助她们，或者是把她们送出国，再跟自己汇合。

　　离开战场之后，黄峰没敢停下脚步，他继续往前跑。现在还不安全，等他找辆车，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想到这里，他捏了捏自己的口袋，那里有一支枪，在这个国家他是没有办法通过正当途径搞到这种东西，这玩意是以前英雄队执行国外任务的时候弄到手的。
　　过不了飞机上的安检，他的这支是走海路进来的。
　　现在，只要拦到车，他就会用这支武器将车子据为己有。

　　等离开了边境！他就有机会从头再来！一定有势力愿意投资他的事业！
　　比如，那些正在战乱中的国家，他们一定比和平国家跟渴望超级人类！

　　这徒劳的妄想，在看到眼前紫色的浓雾时，被消退了。
　　是程衍……黄峰把他关了这么多年，自然很熟悉他的能力。

　　在哪儿？
　　他回过头，同时举起武器，可眼前只有一条空荡荡的马路，黄峰没有看到程衍的身影。看不到目标，也就无法射击对方。
　　没办法，毒雾挡住了他的去路，只能回头另找他路了。

　　程衍奔跑了有一段时间了，本来就没有运动习惯的他体能远不如卢哲那样的超级英雄，他只能跑跑停停，没体力了便只好慢慢地走。
　　没走几分钟，眼前又是紫色的浓雾。
　　他回过头，发现身后也雾气也没有散去，而是慢慢地，超他逼近。

　　“你在搞什么鬼！程衍！”黄峰知道程衍完全可以直接杀了自己，但他却没这么做。
　　现在……他就像是在玩弄自己一样！

　　“出来啊！程衍！你这个胆小鬼！我杀了你老婆！你不就是想报仇吗？
　　面对我！来跟我面对面阿！”黄峰举起手枪，朝着浓雾随机开了几枪。
　　“砰砰砰！——”
　　从声音来判断，他没打中任何人，最多只是射击到木头。
　　刚开完枪他就后悔了。不光浪费了几发子弹，程衍也绝无可能现身给他瞄准。
　　现在，他只能被动地，往没有紫色雾气的方向继续逃跑。
　　他没得选，进入那片浓雾，之后被毒死一条道路。
　　不想死的话，就得跑。
　　可随着能走的地方越来越狭窄，周围的紫色浓雾越来越浓，黄峰知道，他已经逃不掉了。有几次精疲力竭，跪倒在地休息之后，他察觉到，浓雾的逼近也缓慢了些，而在他起身再度奔跑的时候，雾也弥漫得更快。

　　程衍根本就没有现身，却仿佛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点一点地，把他逼到极限。
　　明明看不到他的身影，却好像正片紫雾都是他本人的化身。
　　带着他的愤怒、恨意，这些年来收的痛苦、委屈，和家人的分别，和挚爱的死别。
　　这些痛苦，正在以另一种方式，报复在黄峰的身上。

　　“他妈的！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给老子一个痛快啊！”这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几乎把黄峰逼疯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仿佛被高级生物当作玩偶戏弄一样的绝望。

　　没有人回答他，浓雾再次逼近了。
　　这一回，雾气蔓延得特别快，甚至触碰到了黄峰的皮肤。
　　剧痛在一瞬间让他忍不住惨叫，他接触到雾气的手立即变了肤色，开始溃烂，黑色的血带着腥臭的味道从指甲缝隙里涌出，这些血液在顺着手臂流淌，碰到尚未被毒雾感染的皮肤时，甚至能让原本好的部位，也产生剧痛感。

　　“啊啊啊！！！”黄峰一边惨叫着，一边漫无目的地奔跑，他似乎是忘了，他根本没有可以逃走的机会。

　　最终，他跑到了一条死路。
　　是悬崖。
　　他绝望地跪在悬崖边上，就在他往下看的时候，他认不出发出了一串凄惨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悬崖下面，也满是毒雾。

　　程衍压根就没给他留有活路。
　　不过，比起被浓雾笼罩，全身溃烂，至少，他还多了一个舒坦点死掉的方法。
　　黄峰深吸一口气，最后抬着头，看了一眼蓝天。
　　然后闭上了眼睛，背对着悬崖，像回到家上床休息那样，以一种自然又舒适的姿态，倒向了那片浓雾。

　　在迎接死亡之前，他看到悬崖上，那个居高临下，观赏着自己下场的家伙。

　　那一刻，他只有羡慕。

　　“有超能力……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