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123、第一百一十九章 公平

　　他把我当狗看。——四月想，虽然在物种上来说，自己的确是狗，只是智商像人，会说人话而已。
　　但它的同学和朋友没有一个会真的把它当狗看。
　　他们对我的尊重，基于和我关系的平等。

　　但黄峰认为，我是狗。
　　会无条件听从主人命令的狗。

　　他把狗的习性套在了我的身上，认为无论善恶好坏，我都会遵从于他。
　　在我还是一直真正的狗的那会，也许我会无条件听命于他。但，自从变成了类人犬，分得清好坏之后，怎么可能还……

　　“啊！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进去！！”
　　凄惨的叫声灌入四月的耳朵。
　　不必有超越凡人的听力，也无法忽视掉的悲鸣。

　　它抬起那个已经软绵绵的、在几分钟前被称之为“人”的□□，与那个即将被拖入地狱的无辜之人擦肩而过。
　　无辜的……人？
　　不，那更像是，羊。
　　“救命啊！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做实验！！”那个人苦苦地哀求着。
　　“还不一定会死啊，我不就变成超能力者了吗？”他身边的人劝道。
　　“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啊，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死？你是因为自己变成超能力者，不得不加入他们！才想着要拉我下水的吧？”
　　“那又如何！你看了新闻了吗？直到现在整个社会有多排斥合格者吗？”那名新人喊道：“进去吧！反正你没得选！”
　　“我情愿什么都不选！我不要死！”
　　然而，他的抗议没有效果，周围的人还是强行把他架上了实验台，并且用绳索束缚住他的四肢，堵上了嘴。

　　四月已经把尸体拖到了远处，他避开脸，不敢去看接下来的实验。
　　这几天，卢哲等人不断地把平民百姓抓到这儿。一开始他们还会为这些人进行体检，确认他们是否是合格者。
　　但处于逃亡状态的黄峰等人很快就把医药物资耗光了，他也没有渠道去填补。考虑到有可能发生的斗争，他做出的选择是：连检测也不做就把人送到试验台上，任由那些受实者自生自灭。

　　在这样的情况下，致病致残、乃至于死亡率都被大大的提高了。

　　四月听着那名求救者的哀嚎，哪怕内心揪痛，也只能表现得无动于衷。
　　它把手机藏在了野外，在把尸体搬运出他们出去掩埋的时候才勉强有机会接触到。它不能暴露自己，现在，这些人里能往外发送信息的人，只有自己了。

　　在把这具温热的尸体搬出厂房的时候，四月嗅了嗅鼻子。它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马一淳，当然是他，还有谁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地站在敌人群体中而不被发现呢。

　　四月知道自己这会远离群体，还算安全，但同时也清楚它还没走太远，依旧会被人用眼角余光的瞥见，便还是继续手上的任务，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们马上要开始突击任务了，厂房里有别的类人兽，我担心他们闻到我的气味，所以只敢在现在联系你。”一淳的声音在四月耳边响起。
　　“现在，只好你蹲下来，超过三秒……”
　　四月隔着窗户看向厂房内，实验还没开始，现在，还来得及救他！
　　四月放下手中的尸体，同时蹲下身体，心里在默数：
　　三
　　二
　　一……
　　随着倒数完毕，一枚闪光弹被扔进了厂房。
　　所以人的视线在一瞬间受损，那些没来得及闭眼的人发出“哇哇！！——”的惨叫声。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破玻璃跳进了厂房。
　　是田思奇！
　　这个身体犹如钢筋水泥一样强壮的青年，冲着那台实验仪器，挥去了拳头！

　　更多的玻璃碎裂开来了，水槽里的液体喷溅到四周。这些本该每一次实验厚就更换新液的药液，由于余量不足，而被使用了一次又一次，干净的颜色也变得浑浊。
　　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断气、受伤……
　　这些液体喷洒到周围的时候，甚至散发出了浓烈的血腥味。

　　田思奇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在打碎这个万恶的实验台后，他伸出手，抓住了那个带着呼吸器，差点被改造的人。

　　“没事吧？”田思奇替他摘下呼吸器，问道。
　　“谢谢！谢谢你！”那个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你是怎么做到一拳打碎机器的？”
　　没记错的话，这玩意是钢铁造的啊。
　　“啊，因为我是超能力者。”田思奇笑道，见那个人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的笑容增加了些许苦涩。
　　“并不是所有的超能力者都是坏人，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恩……”
　　“稍微抓紧我，准备带你逃了！”

　　就在田思奇抱着求救者准备离开的时候，厂房里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尤其是黄峰，他几乎气得怒发冲冠。
　　“你居然把重要仪器破坏了！”他怒吼道：“给我抓住他！”
　　几名超能力者刚准备行动，一道光从他们眼前掠过。
　　程俊安在这帮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们敲晕了。

　　“思奇哥，干得好！”他转头对自己的老队友笑道：“你带着人先走吧，我掩护你！”
　　田思奇没有丝毫犹豫，背起那名受害者，腿部肌肉发力，一惊人的速度奔出了战场。

　　在他逆行的同时，一些超能力的同伴和警察已经相互配合冲进了厂房，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不许动！”
　　“举起手！现在投降的话还来得及！”
　　警察们知道这些人里有不少是被抓来改造的，他们不可能对黄峰等人忠心，与其跟这个与社会为敌的家伙，不如早点自首，手上没有背负人命，又是被胁迫，应该不会被判刑。

　　没出几秒，就有人举手投降了。
　　然而，没等这些人走向警察，他们就被一团烈火所包围。
　　“啊啊啊！！！———”火团里的人发出凄惨的叫声。
　　但很快，这些死前的悲鸣就归于沉寂。徒留下曾经人类的身影，随风碳化。

　　“卢哲……”程俊安咬牙切齿地说道。
　　“光之子啊。”这个男人咧嘴笑道：“看来，你我之间，这一战是免不了了呢！”
　　“是呀。”程俊安丝毫不退。
　　一时间，他们似乎忘记了周围还有别人。
　　但随着程俊安起飞，卢哲也随之扔出火球。显然，程俊安是有意避开了其他人，在夺取了制空权的同时，也保障了其他人……包括敌人在内的安全。
　　看卢哲的攻击方式，他显然不会对自己的队友手下留情。

　　“别跑啊！光之子！你打算这样一直跟我耗下去吗？”在程俊安身形灵活地躲掉几发火球之后，卢哲冷笑道：“咱们这样，打一辈子也打不完呢。你虽然不攻击我，但像个苍蝇一样飞来飞去，也很碍眼！”
　　卢哲意识到了程俊安的顾虑，他突然改变了弹道，把火球打向了一旁的两名警察。
　　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警察们自然是来不及反应，但在即将被烧成炭的前一秒，一道光束送他们眼前闪过，同时，他们也觉得肚子一紧。

　　再次睁开眼睛的的时候，已经被程俊安提着领出了战斗圈。
　　“谢谢……”其中一名警察喘着气说道，捡回一条小命，他这会被吓得难以动弹了。
　　“你们通知其他队友，得把战场从厂房内转移出来，不然大伙儿都会被他烧死！”
　　“好的！那……你呢？”
　　“我得牵制住他！”
　　程俊安没有犹豫，再度起飞。
　　这个时候，卢哲已经从厂房一处破碎窗户处走了出来。

　　程俊安见到这一幕，嘴角不经意微微上扬。但，马上，他就收起了微笑。
　　卢哲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将一名战友的身体当成盾牌，架着他走出了厂房。

　　不行！得先把那家伙弄走！

　　程俊安马上向下俯冲，想要从他手里抢过人质。可卢哲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几乎在程俊安俯冲的瞬间，就朝着他的方向发起了攻击。
　　后者吓了一跳，立刻调整身姿避开攻击。
　　滚烫的火焰贴着他的皮肤烧过去后，他感觉到一阵灼烧感。

　　“呵……不过如此嘛。”卢哲嘲笑道。
　　看来，程俊安没能完全避开这一次的攻击，他虽然依靠转换成光形态灭掉了身上的火焰，但显然，他的右手严重烧伤，大片的皮肤都变得焦黑，原本被裹着不可能轻易被看到的的皮下组织带暴露在外。

　　他能躲开的！——程俊安想，光没有道理躲不开火焰，阻碍自己的，是他作为人类的惯性思维！

　　在卢哲再一次对准附近的队友发出火球的时候，程俊安深吸一口气。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变成光，这一次没有保留任何人体的形态，而是一道确确实实的光。
　　只有在抓住那个被袭击者的时候，他才短暂的将手恢复为肉身形态。
　　那个人什么都没察觉到，所站的地方就被换了个位置。
　　“什……”
　　没等他把第一个字发音念出来，程俊安就转过身，他感觉到周围人的动作都变慢了。
　　这大概就是近光速里的时间吧。
　　一秒都变得很细碎，但时间又确确实实在前进。

　　他看到了卢哲，那个人尽管帅气，但表情却充满杀气，显得面容凶恶。
　　几年前他还有像人的时候，现在，他的内心已经被傲慢占据，失去道德的束缚后，尽显兽态。
　　他眼球的晶状体上已经呈现出程俊安在靠近的身影，但要把这个画面传递到大脑，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瞬息内，程俊安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带到了原地地面的高空。

　　卢哲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悬在半空，脚下是绿丛的森林。
　　“怎么？你想摔死我？”他扭曲着嘴角笑道。心里在瞬间计算着高度……
　　介于地方还有树木做缓冲，自己应该死不了。这个白痴小子，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
　　“我只是要保证你不会离开他的弹道。”程俊安说着，放开了手。
　　卢哲身体直直地往下坠落。在下一刻，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胸口。
　　在震惊之余，他顺着子弹的方向看去。
　　目所能及的一栋废弃大楼楼顶，那个黑发秀气的男孩的脸离开了八倍镜，与他对视了一瞬。

　　紧接着，卢哲重重地栽倒在地面。

　　在剧痛了几秒后，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热度正随着温热的鲜血一起从胸口的洞口溢出。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死亡快降临了。
　　随后，他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卢哲用尽力气抬眼。
　　程俊安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里带着一丝悲悼。
　　“不公平……”卢哲挣扎着说道。
　　二打一，算什么……凭什么？

　　“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也没得到应有的公平。”
　　在闭上眼的时刻，他听到程俊安不屑的声音。

　　然后，那一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