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120、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温柔的支持

　　自从和父亲再度团聚，程俊安就真的开始担心他和千言的关系暴露，父亲会有怎样的想法。
　　他知道，程衍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三观也挺开放的，虽然他出生于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但他本人乐于学习，接纳新的事物。
　　不然，他也不会和一个俄罗斯的女人相爱、结婚。

　　是的，他至少可以接纳一个外国人，顾千言不是外国人，但他是男孩子。
　　他们之间的感情对于现代国人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但若是说程俊安没有渴望过程衍的认可和支持，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已经得到了宝贝妹妹的祝福，自然也幻想过他珍爱的父亲也会如此。

　　可在听到程衍刚才说的话之后，程俊安的心情，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不，比那更糟糕，他已经开始心跳加速。
　　愤怒、委屈、失望。
　　一瞬间，这些负面情绪统统向他砸过来，以至于他在这一刻被从现实抽离，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是难受得捏紧拳头，咬紧嘴唇。
　　他想要喊叫，但却只能忍耐。
　　想要说点什么去反驳程衍，可又害怕惹他难过伤心。
　　好不容易找回了爸爸，还没怎么开始享受天伦之乐，就要与他疏远了吗？

　　和心情陷入郁闷的程俊安不同，顾千言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很快调整好心态。
　　他看着程衍的眼睛，然后拉起程俊安的手，大大方方地抬起来摆在餐桌上，将两个人合十的掌心展露在他的面前。
　　“我和俊安的关系没后不正常！爸！你是最不该说这话的人！”顾千言坚定地说道。
　　他的语气过于理直气壮，反而让程俊安感到有些心虚。他不想顶撞程衍，但，他更舍不得放开顾千言的手。因为他明白，在这种时候放手意味着什么，会对千言的勇气造成多大的打击。

　　程衍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孩，在几天前，他们可靠得像是成年人。尤其是顾千言，他的眼神完全不似年轻人，有时目光深邃得像是个垂暮老者。
　　但现在，他们俩都像是孩子。
　　做了家长可能会生气的事，但觉得自己没错。看向程衍的眼神带着不安、和期待。

　　程衍退缩了，他沉默了良久，认真的思考使用怎样的措辞，才不会伤害到他宝贝孩子们。

　　“孩子们，这社会并没有这么宽容，世俗大众很难容得下你们。你们两这么优秀和年轻，却得面对别人不解的目光。我想，在国内这个环境里，你们也很难公开你们之间的关系。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要小心翼翼的，这样的人生，怎么能幸福呢。”
　　程衍注意到自己是在自说自话，他抬起头，却见到两个孩子，一个眼睛湿润，一个都在偷偷抹眼泪了。便心疼地走上前，一边拿纸给程俊安擦。
　　“好孩子，爸说话太重了？你干嘛哭啊？”
　　“没有……”程俊安想要情绪恢复正常，可刚一开口，就觉得鼻子一酸，起的调都带着哭腔。
　　他只好接过父亲递来的纸巾，也不掩饰了，干干脆脆地哭了出来。
　　相比之下，顾千言平静许多，虽然也流了一些眼泪，但至少能正常说话。
　　“爸，我们是高兴。”他笑道：“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只是担心我们，是吧？”
　　“唉……”程衍叹了口气，忧郁地应道：“是呀，你们是成年人了，又是一起长大的，成长过程会依赖彼此，所以发展出超乎寻常的感情，也不奇怪。我想，就算你们没有在一起，哪怕就只是兄弟情义，也比很多亲兄弟都来的深切。
　　爸不是那种追求传统的人，退一步说，错过你们重要成长期的我，根本没有资格对你们在未来道路上的选择说三道四。但我是你们的爸爸，会担心别人欺负你们。”

　　程衍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养子大步走到面前，张开手臂，齐刷刷地抱住了自己。
　　他不再多言，而是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温情。

　　他不知道的是，两个孩子在环住他的同时，彼此的手也紧紧地牵在一起。
　　“爸爸，谢谢你。”程俊安靠着父亲的肩头，如今他已经比程衍还要高出半个头，需要微微弯腰才能搂住他。
　　“有您的这番话，就够了，别人的眼光我们本来也不在乎。我最担心的，就是您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怎么会呢？”程衍柔声道：“我还剩下几个亲人了？就你们三个了啊，我这一生的旅程已经过半，剩下的就是想尽办法让你们幸福。”
　　程俊安又哭得说不出话来了，顾千言隔着程衍看到他的脸，忍不住笑了。
　　他不是在嘲笑他，只是现在他觉得太幸福了，控制不住。
　　对……
　　“爸爸，没有比能得到你支持，更幸福的事。”

　　在家里三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时候，程百香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房间的门口。这个金发美少女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家里的男人们。
　　顾千言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站在那里的人，但他没有多说话，只是把食指伸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百香看到之后也没应声，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来打扰他。

　　过了一会，情绪稳定下来的程俊安也抬起头，看到了妹妹。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放开了程衍和顾千言，结结巴巴地问道：
　　“百……百香？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站在那儿多久了？听到了多少？该不会全听到了吧？
　　啊啊，好丢脸。

　　看她表情，似乎是很想调戏一下自家老哥，不过，顾千言观察敏锐些，他马上走到百香面前，拿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是有点发烫的。
　　“少还没退啊，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会？”
　　“嘿嘿～”百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闻到饭香了，有点想吃。”
　　“你没吃粥吗？”千言问道。
　　“就是吃的时候闻到香味的，所以……”
　　顾千言听闻，侧着头观察妹妹的房间，他发现那碗粥就摆在床头柜上。
　　倒是吃了那么一两口。

　　“那你来吃两口菜吧，但最好还是搭配粥吃，比较好消化，我怕你拉肚子。”千言说道。
　　“好。”百香开心地笑道，可刚走了一两步路，就觉得头晕目眩。
　　顾千言眼疾手快扶住她，也不多做犹豫，就这么干干脆脆地公主抱起百香。
　　“大小姐，我看您还是少走路了，以后出门呐，哥哥我抬你。”
　　程百香也笑了，打趣道：“两个哥哥轮流抬，一个累了换另一个。”
　　“好家伙，你还真是大小姐啊。”程俊安宠溺地说道。
　　千言一边把百香抱到餐桌边，一边朝着程俊安使了个眼色。后者乖乖地帮妹妹把粥端到餐桌边。

　　百香有胃口吃饭，最高兴的还是程衍这个当爹的。在女儿吃饭这会，儿子们才得空去洗澡。
　　虽然注意到这两个小伙子贴得很近，一起进了浴室。但程衍只盯着看了几秒，就把目光移开。
　　既然在交往，那自然是忍不住要亲昵的。当年他自己和露娜热恋那会，不也是这个鬼样子。
　　也好，本来要操心三个，现在，只需要关注女儿一个就行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百香现在还病着，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

　　在吃了饭之后，程衍安顿女儿再去睡觉休息。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顾千言已经在收拾碗筷了。
　　“唉，儿子，你放着，我来吧。”程衍现在对这个养子的心情更复杂了。
　　他是看着他长大的，参与了他童年很重要的一点成长期。对他的关爱和教育不输给程俊安。
　　但毕竟是养子，又是恩人儿子，程衍也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和养子的缘分会在他成家后，渐渐变浅。
　　但现在不一样了。绕了一圈，他居然又入籍了这个家。成了自己唯一儿子的恋人，还是准备一辈子不分开的那种。
　　等于养子转正。
　　这算儿婿吗？

　　得，别管怎么称呼，千言真的勤劳又聪明，还很照顾人。
　　挑不出毛病，真挑不出毛病！
　　不如说他们程家有了顾千言，真是赚大了。

　　啊，不过。
　　可能对不起死去的老战友顾念之了。

　　念之啊，别往心里去啊。你们家虽然无后，但我儿子会照顾你儿子一辈子的，别担心啊。

　　在程衍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千言已经手脚麻利地用水洗碗了。
　　程衍没干站着，而是选择上前帮忙。

　　父子二人一边干着家务，一边闲聊。
　　程衍想起一件事，便忍不住问道：
　　“千言啊。”
　　“恩？怎么了？爸爸？”
　　“爸得谢谢你，我之前能力失控，全靠你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哎呀这有什么啊。”
　　“其他人也是，我听说了，你和张谦在批量生产那个药，那些和我一样受能力失控困扰的人，应该也能很快出院。”
　　“恩。”千言点了点头：“主要是想帮助爸爸你，能帮到别人属于凑巧。”
　　“你好厉害啊，不到二十岁就能完成药物的研发。”
　　“……”顾千言看着程衍，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怎么了？”程衍发现样子的神情有些落寞。
　　“爸，在我的记忆里，成功研发出解毒剂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