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时》卡里古拉

4、第 4 章

　　我可以想象一个非医科毕业人士对我这些话语的反应。而女生显然是喜欢交流感受的。因此我心虚地感觉到那些女孩子看我的眼神就有些敬畏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本来就不打交道，我也没必要太过纠结是不是。我最擅长的是自我调节，当即就坦然许多。
　　在偶尔客套的交谈中，我了解到这些是刚大三的学生，暑假里找实习，学期开始继续上课。老实说，我可是开了眼界。文科的女生和理科生是不一样的。明明还不过二十出头，可一个个都擅长涂脂抹粉，穿衣打扮的，看着就显得成熟。而且原本三分姿色的，化完妆也就个个沉鱼落雁了。我惊叹化妆技术是拯救恐龙毒害宅男的祸源之一，又忍不住欣赏这些女孩子的对镜顾影自怜。
　　当然，这些和我是绝缘的。我每日忙得天昏地暗，还要值班，形象可以说惨不忍睹。不过幸好我走的也不是她们的路线，否则可以想想背后会招来怎样的八卦。不过就现在其实也很难说她们没议论我。尤其是我室友，和我接触算是她们中最多的，透些什么内幕就足够那些小妹妹们议论上半天了。
　　说起我室友，一起住了半个月，我实际见到她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每每我起床她还在睡，我回来她们都熄灯了，要不就索性不回来了。在难得几次我们俩都清醒的相处片刻，她表现得总是很矜持，或者在干自己的事，或者只是客套寒暄几句，挂着一个淡淡的微笑。因此我实际对她是一无所知。也没什么，尽管她长得挺讨我喜欢，但是大家的生活没有交集。那么这样的点头之交或许是最合适的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到了十月份。我轮去了新的科室，终于不用值班了。出科的那天，我早早奔回宿舍，幸福地一头栽进床里，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室友推门走了进来，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之后她就更惊讶了，因为我每天都按时回寝室。我发现这些女孩子每晚原来都很忙。有人要去交际，有人要参加社团，有人要准备GMAT（原谅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有人要上课。相比之下，要上课的是最惨的，因为最不自由，老师还要点名。这些可怜人中就有我室友。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虽然安静地呆在自己房间里，可耳朵一直竖着。我室友不和我闲聊，但习惯在客厅里和那些女孩子谈天。就这样，我情报工作做得很圆满。
　　她们每天这么忙忙碌碌，十点多才回来，然后兴奋地交流八卦，各自找的实习职位如何如何，我都不怎么明白。做医生很可怜，说是专业人士，其实和社会接触的机会不多。于是在一片茫然中，我总能迷迷糊糊地睡着。但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突然就和我有关了。
　　某个晚上，隔壁某女突然跑来说某某公司搞什么活动，她找到人可以让大家溜进去看看。那家似乎是五百强外企，搞得这帮女孩子都很心动。于是交际的也不交际了，约会的也飞了那男的鸽子了，复习的也修正一晚，只有我那室友倒霉，还要去上课。
　　只听某女说：少去一次又没关系。
　　我室友答：不行啊，那老师很厉害，去年有人就一次缺席，结果就挂了。
　　某女：没事的，挂一门就挂了，大不了补考。
　　另某女：挂了多丢人，何况没那么严重。你找个人替你点到不就行了。
　　我室友：找谁呢？现在大家都没空啊……
　　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想她们是没辙了，便继续看我的书。但几分钟后，我室友面带羞涩地走了进来，冲我笑了笑。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我顿时一怔。
　　你好。她声音软软的，透着犹豫。我傻乎乎地看着她。
　　……你好。
　　不好意思，请问你晚上有空吗？
　　……有吧……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我怔住了，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第一反应是拒绝，第二反应是为什么要拒绝，第三反应是如果答应有什么好处，第四反应是万一被抓有什么坏处。最后得到的结论是由于我已毕业，几乎没有利害关系，好处是可以还她们让我住进来的人情。两相权衡，我似乎还赚了。
　　我很佩服自己能在瞬间做出如此精密复杂的计算，当即就笑了起来。这在我室友看来，是个好兆头。
　　什么忙？我故意装傻问。她眉头松开了些。
　　我晚上要出去，但是又有选修课，能不能请你替我去点一下到？
　　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我断然拒绝。没想到我看看她，点了点头。
　　好，在哪里？
　　她顿时喜出望外，把教室地点告诉了我，又谢了我好几次才出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叫住她。
　　等等！我不知怎么有点尴尬。她愣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住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最后还是说了，心里觉得自己真是欠揍，住进来这么久都不知道室友叫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就微微一笑。
　　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