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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领头和他的小弟,这会儿是鼻青脸肿,又被飞寻五花大绑。

      在听到地上的人不断骂骂咧咧,嘴里竟是些不干不净,同时又接受了莲儿吹过来的阵阵凉风时,白瑾一个激灵,从迷瞪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依偎在周楚曦怀里搓了搓脸,看到他询问的眼神,白瑾才小声道:“老爷,咱们先办正事,等会儿再抱。”

      声音虽小,皇帝可听得真切。他看向白瑾,那眼神,那脸色,简直就是在说,带你出来合着就是摆谱的。

      白瑾内心反驳,他本来也不是家仆。奈何现在身份摆在这儿,他也该干活了。

      拉了拉周楚曦的袖子,白瑾一脸征求同意的样子对着他,看到他点头,才从他怀里钻出来。

      揽着人的手臂顿时一空,周楚曦觉得心里也跟着没了一块儿,有点儿难受。看了看白瑾向前去的背影,几不可察叹息一声,自己何时,竟变得这样……黏着他了?分明在王府时,还是白瑾整日缠着自己,恨不能跟自己贴成一个人。

      现在反倒是自己,想跟他贴成一个了。

      若是白瑾知道王爷这么离不开自己,绝对会扔了好不容易找来的,完好无损的长凳,回过身去和他抱成一团。

      但是他这会儿勤奋劲儿上了头,拎着长凳,往领头面前一横,一条腿往凳上一踩,胳膊肘往膝盖上一架,好一副市井小混混的姿态。

      领头看他有模有样,便嗤之以鼻。要不是他身后那人厉害,哪能轮得到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出来跟他哼。

      白瑾看他一脸不服气,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说话,就眯着眼笑,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儿狐假虎威的样子。

      “还不快把你爷爷我松开,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界儿?”领头看着白瑾这笑就来气,对着他的脸就啐了一口。

      这些人在市井里混久了,不仅说话不干不净,行为举止也是放肆。一口唾沫星子虽然没能成功到白瑾脸上,但他身后的周楚曦已经不悦。

      摄政王处置一个人,是死是活,旁人也不能说句什么。就他对白瑾那一下,周楚曦是真的差点儿一筷子戳了他的喉咙。还好领头话里的“谁的地界儿”,救了他自己一命,从周楚曦手里飞出来的木筷,它是横着拍在领头的胸口。

      这筷子上带了不少内力,震得领头身子一仰,向后栽倒过去。

      他的小弟本来咋咋唬唬,现在一看老大都倒了,也没一个敢出声了。

      白瑾目光一凛,从凳子上下来,一甩衣摆,一脚踩上了他的胸口。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能他们揍人,不许自己这边还手。

      “你倒是说说,这是谁的地界儿?”

      这身体虽然内力不深,与他自己原来的身体不能相比,但对于一个只会蛮力的普通人来讲,白瑾这一脚下去,踩得领头的胸口直泛疼。

      皇帝也想听听,到底是谁这么嚣张,敢把他的江山,称作是自己的地界儿。

      “几位客官,公子老爷,咱就别问了。这事儿,看看能不能就过去了?”店小二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讨好相。

      其实这领头带人气势汹汹闯进来时,店里仅有的三三两两个客人,就实相地躲了出去。现在这客栈里头,除了地上被绑着的,还有站着的,也就剩这个店小二。

      “不能!这事儿没完!抢了路爷的人,还揍了爷儿几个,就是在跟路爷过不去!”领头在地上不依不饶,刚扭了两下,就被白瑾踩得一个哆嗦,胸口是真的疼。

      这是谁的地界儿,已经再清楚不过。至于抢人这事,大家心照不宣地明白过来。

      合着这些人是来找飞寻的。因为他救了莲儿,也就是抢了路爷的女人。

      看着对她投递过来的目光,莲儿一个劲儿地直摇头,就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大家心中明了,也就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再一说到这个路爷,活脱脱就是一个地头蛇。仗着有个在京里做大官的亲戚,就在这镇上为非作歹。世人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路老爷。他说一,就不能有二。他说三,就没人敢四。

      店小二怕摊上事儿,把这路爷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就劝着他们赶紧离开。惹了京里那位,怕是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越劝越像火上浇油。就是这官再大,还能大过他这个一国之君不成?皇帝心里的大火呼啦呼啦地烧,看着地上五花大绑的一帮人,冷声道:“把他们全都放了。”

      总归是高座朝堂多年的君主,虽然年纪尚轻,但周身气质,非比寻常。平时看着温温和和,这会儿严肃起来,大有一番天子之怒,流血千里的气势。

      地头蛇是吧,那朕就引蛇出洞。

      皇帝的眼里,头一回换上了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凌厉,整个人看起来锐利了不少。

      天子果然不是谁都当得,敢算计自己皇叔的人,怎么说也是深藏不露。

      不然,又如何特有主见地给他治罪,再把他禁闭呢?白瑾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帝一眼,收回了踏在领头胸口的脚。

      也许,皇帝本就不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那只是他伪装起来的一层假象。他的内心,可是住着一头伺机而动的狮子,随时都能取人性命。

      这次南下私访,说好的就是,目的地虽是江南,但是哪里有事哪里停。

      现在冒出个地头蛇,那他们就来个为民除害。

      飞寻依言,将地上的人松绑。这些人手脚一能活动,顶着个大肿脸,立马就跑。

      皇帝自有主张,周楚曦也不拦着。他知道,皇帝并非如外表一般柔柔弱弱。相反,肚子里的计谋,怕是比自己都多。只是经验不够老道,有时候思虑不周。

      也许,经此一次出访,皇帝会有所成长。

      “几位客官老爷,还是快些离开这镇子吧。您这是放虎归山,要摊上事儿了呀。”店小二再三劝说,飞寻却往他手里塞了几张银票。

      “不知这些,可还够赔杂碎的碗碟桌椅?”皇帝又成了那副温言温语模样。

      “够!够!当然够!”店小二见钱眼开,攥着手里的银票,愁眉苦脸立刻变成了一脸讨好。

      皇帝见状,对着飞寻又使了个颜色,飞寻继续递上几张。

      “我同阿叔,想在这里再住上几日。”

      “没问题没问题,您要是不嫌弃,咱这儿还空着很多上房呢。”店小二把这银票大概数了一遍,别说上房,就是在那里头住上十天半个月,这些银票都给多了。

      这回,他可是赚着钱了。店里的桌椅,也能换换了。

      “现在这几间就好。”皇帝拒绝了店小二,看着满地狼藉,面露歉意,“这里就麻烦你收拾了。”

      “不打紧不打紧,几位公子老爷都是贵客,一些碗碟,砸就砸了,您歇着要紧。”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儿都不假。

      皇帝看看周楚曦,叔侄俩难得默契点头,往楼上而去。没走几步,这俩人又同时停了脚步,一个对着莲儿,一个对着白瑾——

      “莲儿姑娘,也一起上来。”

      “到我这儿来。”

      白瑾一听周楚曦喊人,也不敢犹豫,小跑到他面前,就被一把拽进了怀里。见他一手捏上了自己的下巴,白瑾开始眼神四处飘散,没个安放之处。

      这么多人,这不合适吧。

      也就矜持了那么一下,白瑾就闭上眼,扬起头,又撅起了嘴。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脸上倒是被人抹来抹去,像在擦什么脏东西。

      “不知羞。”皇帝又被刺激了一番,低声呵斥一句,转身上楼。

      白瑾立刻回神儿,一睁眼,王爷正好停手。搞半天,是在给他擦脸。他还以为王爷要在这亲他呢。

      不知道在这客栈里挖个洞钻进去,再藏起来,要给店小二几张银票。

      看着白瑾这一副害羞的小媳妇模样,周楚曦微微勾起唇角。

      果然,白瑾在他身边,心里才会踏实。两步开外,他都觉得不行。

      至于莲儿,就没那么好命。她低着头,金豆子一颗一颗地从眼里往外掉,换来的不是关心,而是飞寻的一句催促:“莲姑娘,请吧。莫让少爷等急了。”

      饶是她再没见过世面,也该明白了。能大把掏着银票,动起手来又毫不留情,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茶商。

      小少爷这会儿看着,就像玉面修罗,可怕得很。

      莲儿觉得上个楼,都像是在被凌迟。走一路,哭一路。等进了客房,门一关,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被关进了无尽黑暗,从此再也见不到天明。

      扑通一声,莲儿跪了下来:“我,我虽然说了谎,但是,我真的不是路爷的人。”

      “有人把我卖给了他,我是逃出来的。”

      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莲儿姑娘细细说来。”皇帝虽然面带微笑,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到,这分明就是扯着嘴角摆样子。

      那哪儿是笑,那里可是藏着刀。

      反正身边最大的主都没发话,一副全权交由皇帝处理的模样,白瑾也安静地往边上一站,多听多看多想,就是不多嘴。

      就是他怎么站着站着,就跟王爷胳膊贴着胳膊,肩靠着肩,手拉着手了?只要他往前挪一步,绝对可以挪成一个拥抱的姿势。

      不过,这感觉还挺不错。

      白瑾在这偷着暗爽,莲儿却是光明正大地哭泣,一边抽噎一边讲述自己的身世。从她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含着眼泪的话里,可以听出这样一个大概——

      莲儿本是江洲一家茶户的养女,可惜她的养父贪爱钱财,仰慕权贵。为了几张银票,就把女儿送进了江洲刺史府做小妾。可以说是卖女求荣。

      万万没想到,他这一送,生生把女儿送进火坑。刺史府的小厮,转手就将莲儿卖给了牙人。这牙人买了莲儿之后,带她一路北上,这也才有了莲儿的最终归宿。被卖给这镇上的地头蛇,然后又偷跑出来,被飞寻所救。

      这莲儿的命运,也可以说是,一波三折。

      至于她为何会在遇到他们这几人后,第一反应是说谎,这很容易理解。

      小姑娘嘛,被当作货物买卖几次之后,自然是对他人失了信任。若是自己再不留个心眼儿,怕是还要上当受骗,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这回,也算是被上天眷顾,遇到了当今圣上给她做主。然而,莲儿不识一国之君,只知道面前这几个,比路爷都还要可怕。

      “让姑娘受惊了。不过你放心,路爷这事,我同阿叔定会处理。”

      “待此事结束,我们一定放姑娘自由。这些天,先委屈姑娘了。”

      皇帝轻声轻语地,就好像他从来不会生气。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气,恨不得赶紧把这路爷给抓了入狱。

      敷衍式地把莲儿安慰一番,她就被飞寻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路爷一日不解决,这莲儿就一日不得自由。

      留她下来,能不能引路爷上钩不知道,反正是可以给白瑾添堵。莲儿对周楚曦有意,大家有目共睹。

      这样一来,皇帝心里才觉痛快一点儿。

      “阿叔有何看法?”莲儿一走,皇帝立刻询问周楚曦。

      白瑾看着他们要谈正事,好意给他们腾地儿。可是这手,被周楚曦攥得死紧,怎么抽都抽不出来。动作幅度再大一点儿,就被一把揽进了怀里。

      “阿叔!”皇帝焦急地喊了一声,也不知他急个什么,反正就是看着白瑾被抱着,他心里就不舒服。

      飞寻是个聪明人,老早就退至角落,给他们留了一方天地,任他们互相纠缠不清。

      “景桓,这人的靠山,不止一人。”周楚曦点到为止。

      皇帝蹙眉盯着白瑾看了一会儿,才回答:“多谢阿叔提醒。此事解决,我们去江州。”

      看着皇帝一点就通,周楚曦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拉着白瑾回了自己屋。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即便不说,皇帝也有了想法。

      出去之前,周楚曦还不忘再次嘱咐:“景桓,这是你的天下,你决定便是。”

      这话一出口,白瑾和皇帝,两人都惊了。

      听着摄政王这意思是,并不打算掺合什么皇权之争,而是要皇帝自己的江山自己管着。

      难道,他真的要做个善始善终的人?

      “阿瑾有什么想法吗?”

      等着白瑾惊讶结束,神思游离回来之后,他已经被周楚曦带回了自己屋。

      不愧是亲叔侄。两人问话的方式,简直就是换汤不换药。

      白瑾摇摇头,顺势依偎进周楚曦的怀里。

      他能有什么想法。他有的想法,皇帝也有;他没有的,王爷提醒。这事儿,根本都不需要他插手。他只要和飞寻一样,乖乖听呵就行。

      “阿瑾,来洗脸。”

      周楚曦稍稍推开白瑾,把他带到了脸盆前。看着一盆清水,白瑾有点儿纳闷儿,大白天的,洗什么脸。

      大白天的……

      白瑾立刻拦下了周楚曦的动作:“王爷,没吐到我脸上。”

      难怪要他洗脸,先前还又抹他的脸,原来是因为领头啐了那一下。

      “我在西北抓到俘虏时,经常被吐唾沫星子,我都习惯了。”

      “为何?”周楚曦揽上他的腰,认真地看着他,开始明知故问。

      没办法,他就是想听白瑾说话,听他讲自己的事情。虽然有时候白瑾会夸大其辞,但那双眼睛却似星辰。

      “他们宁死不屈呗。一个个的,恨极了我。”说到这个,白瑾心里突然有些复杂。他以前,也算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抓到的俘虏,从来都没有放了他们。为立军威,为壮士气,全都一杀了之。

      唯一做的一件可以称得上是好事的,就是没有严刑拷打,让他们死得痛快。

      “以后不会了。”周楚曦轻抚着白瑾的眼尾,惹得白瑾瑟缩着肩膀。毛孔舒张的惬意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那夫君可要好好保护我,以防有人寻仇。我可是个双手沾满血的人。”

      白瑾的夫君喊得猝不及防,他被周楚曦也抱了个猝不及防。待他脑袋又被磕得生疼,才发现自己又被压在了床上。

      白ri宣x,这不合适。

      “王爷,天还亮着。”白瑾刚说完,外衣就被解了下来。

      “那些人,不会来得这么快。”

      “阿瑾,我想要你。”

      周楚曦说着,就将手探进了白瑾的衣里,白瑾止不住地战栗。不断传来的酥麻惬意,在他身上翻着浪花,一波一波地,很快就激荡地他城门失守,溃不成军。

      “王爷……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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