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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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曦其实早就炸雷了，看着白瑾将酒一饮而尽之后，脸上很快出现两坨红晕，他就知道，要大事不妙。
果真如他所料，白瑾醉得忘乎所以，还把陆府千金拿出来说事。周楚曦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动怒，任由白瑾咄咄逼人，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却没想到这人借酒发疯，直接过来……亲他！
他本来还为自己下手太重，一掌将白瑾震退了好几步而有些自责，想不到这人还敢得寸进尺。
白瑾的嘴唇就这么贴了上来，周楚曦的手指，也跟着蜷缩了起来。他被撑着后脑，无处可逃，就伸手去推白瑾，连声音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松开。”
“闭嘴！”白瑾有些不耐烦，语气都变得不容人拒绝，趁着周楚曦开口讲话，他便直接攻城略地，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白瑾刚喝过酒，舌尖上都是桂花的甜味，让周楚曦唇齿间的清茶苦涩，也跟着变甜，就连唇齿间的凉意，都随着白瑾的攻势而有了温度。
周楚曦的胳膊穿过白瑾的腋窝，摸上了他的后衣领。蜷缩了下手指后，连带着白瑾的长发和衣领一起，使劲儿一拽，将他和自己分开。
头皮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白瑾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他和周楚曦睫毛对着睫毛，一想到方才自己所做之事，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周楚曦的腿上。撑着周楚曦后脑的手，也变成了耷拉在他的肩上。
白瑾现在既痛苦，又快乐；既难过，又开心，一时之间无法思考，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双手环上周楚曦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窝，紧紧抱着他，借酒装疯。又因为贴得太近，他听到了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周楚曦因为白瑾的动作，抓着他的头发和衣领的手突然收紧，身上这不可告人的变化，也全都被白瑾发现。
白瑾因为这变化而心中窃喜，身后抓着自己头发的手也越收越紧。不知过了多久，白瑾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才意识到他和周楚曦姿势不对，刚想要把人推开时，他睁开了眼，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了暮冬阁的床上。
一旁的阿竹和小桃见他醒来，又立刻挤在他的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地为他传递情报。
小桃说：“小姐，王爷说了，以后不让你再饮酒。”
阿竹又说：“王爷还让王府禁酒。”
小桃接着说：“王爷还说，要禁小姐的足，不得允许，不能擅自离府。”
白瑾的心情很复杂，他被禁酒又禁足。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然后开始胡作非为。
周楚曦留他下来，暂时没有罚他，不过是他还有可利用之处，并非是默许纵容。他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当作威胁，摄政王的手中却捏着众多人命可以压他。而且，他留在这里，本就是为了受罚。
白瑾自嘲一笑，笑得阿竹和小桃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桃见他苦着一张脸，忍不住问道：“小姐又想静静了吗？”
“我想去桐月阁。”去桐月阁请罪。
阿竹和小桃见他状态不对，强忍着内心好奇，赶紧给他更衣，等白瑾离开了，两人才开始叽叽咕咕。
桐月阁外，侍从见到白瑾过来，也不去通报了，直接将人拦下：“王爷正在处理政务，王妃请回吧。”
白瑾早就知道自己会吃闭门羹，周楚曦不是断袖，也不喜欢男人，自然难以接受被男人给亲了。白瑾表示理解。但当他真被侍从拦下来时，心里还是有些惆怅。
无妨，是他无礼在先，被拒之门外，也纯属正常。既然是来请罪，便要拿出诚心，他等会儿再来。
这么一想，心里也舒服许多，白瑾也不做过多纠缠，转身回了暮冬阁。
直到入夜，白瑾估摸着周楚曦应该把政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才又往桐月阁去。毫不意外地，他又被拒之门外。
第二天，白瑾起了个大早，猜想着周楚曦肯定还没上朝，他就等在了桐月阁外准备堵门。侍从一看到他，就立刻过来，道：“王爷已经上朝了，王妃请回吧。”
白瑾搓着牙花子，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无妨，他不会放弃的。这一回，他就留在这里等着周楚曦回来。
等过了午膳，又等到了晚膳，最后等来侍从的传话：“王爷在陆府用膳，王妃请回吧。”
听到陆府二字，白瑾当时就觉得有刀子在他心头捅了一下，有一点儿疼，也知道自己不必再等下去，转身就走。
侍从见他离开后，才叹了口气，前几天，这位王妃还得着宠，如今却……真是世事难料。侍从摇摇头，继续站得笔直
阿竹和小桃还在热火朝天地叽叽咕咕，就看到白瑾一脸失落地走了进来。
她们都发现了这位“相府小姐”的不对劲儿。这两天他都是兴冲冲地去了桐月阁，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现在分毫不差。
说也奇怪，一个月前，这位“相府小姐”被王爷突然带回王府，她身上有伤，昏迷不醒躺了五天。醒来之后没多久，就变成了王妃。
阿竹和小桃一时不愿接受，即使知道他正得王爷宠爱，她们也一边继续称呼他为小姐，一边奉命伺候着他。可这才没多久，她们的王妃就被禁足，然后又顶着一张失宠的脸，从桐月阁回来了。
白瑾走了一路，想了一路，虽然有点儿病急乱投医，但现在能帮他出馊主意的人，只有阿竹和小桃。所以，他一进屋，看到人后，就开门见山：“我惹了王爷生气，该怎么办？”
阿竹和小桃见怪不怪，白瑾惹王爷生气，已经是家常便饭。她们还记着，两天前，这位王妃还因为喝得酩酊大醉，被王爷抱回暮冬阁后，就直接禁足。但又看他这一脸难过，应该是王爷气得不清，这才正了神色，给白瑾出主意。
“那小姐就哄哄王爷开心呀。”阿竹道。
“小姐，你这样……”小桃神神秘秘地附在白瑾耳边，这样那样地讲了一番。
听完，白瑾狐疑地看着她：“这靠谱吗？”
“保证靠谱！”小桃拍拍胸脯，特别自信。
于是，白瑾又起了个大早，摄政王又是先他一步离府，他又是等了一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直到皓月当空，白瑾抱着一把筝，跃上桐月阁的房顶。
当周楚曦回府，走到桐月阁时，便听到了委婉连绵的琴声，似山涧清泉，缓缓流淌，抚平了他烦躁的心绪。
“是王妃。”飞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周楚曦的身后。他从听到琴声时，就提高了警惕，一探究竟后，才发现是白瑾。
周楚曦没有理会，他都将人拒之门外了三天，再拒一次也不是不可，直接进了屋，就在书案后坐了下来。
屋外的琴声轻柔舒缓，与白瑾在曲江宴上弹的曲子，风格截然不同。周楚曦以为他只会弹那一种调子，听到这儒雅的琴声后，还有些意外。
周楚曦盯着书案边被抓皱的纸张看了半晌，这正是白瑾写的谱子，到现在还未被送去丞相府的林二夫人那里。他探过手去，似乎有意要抚平上面的皱痕，最后却借着连绵的琴声，周楚曦将这张纸揉做一团，紧紧攥在手中。
屋顶上的白瑾，一边弹琴，一边吹着冷风，一边喷嚏连天。他真是把毕生所学都拿出来了，琴弦都快拨断了，却突然感到怀疑，阿竹和小桃给他出的馊主意，可能根本就不靠谱。
小桃说王爷喜欢听曲儿，越是轻柔儒雅越好，只要他随便弹上一弹，王爷就不会生气了。
阿竹还告诉他，弹的时候一定要藏起来，越是神秘，越会有效。
于是，房顶他上了，琴也弹了，冷风也吹了，他也看到周楚曦回来了，可这人进了屋之后，就连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房顶上冷风飕飕，白瑾愁眉苦脸，手上动作不停，心里还在抱怨，这王爷真难伺候！
白瑾抬头，皓月当空，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他也不愿扰人入梦，拨弦一转，一曲入梦，和缓轻柔。
“阿嚏！”
白瑾是被自己的喷嚏声给吵醒的，他吹了一夜冷风，现在就像是被人剔了骨头，整个人都软绵绵。
阿竹和小桃听到动静，立刻进来给他更衣洗漱，看到他神色恹恹，还以为是被王爷拒之门外，而闷闷不乐。当白瑾又打了一个喷嚏，两人才觉着不对。
“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小桃面露担心，扶着他走向屋外。
“浑身无力。”白瑾觉得，他现在才是真的柔若无骨。走了没几步，小腹就开始抽抽儿起来。
“小姐可能夜里受凉，染了风寒……”小桃难得愧疚了一回，声音越说越小，“奴婢去厨房要碗姜汤，给小姐姐暖暖身子。”
阿竹看白瑾脸色有些苍白，知道他是因为她们二人才会生病，就想着要将功补过，于是又心生另一记馊主意。
阿竹道：“小姐，您今儿个别去桐月阁了，就往这床上一趟，奴婢去桐月阁请王爷过来，就说您染了风寒。”
白瑾也不知是被冷风吹坏了脑子，还是小腹抽抽儿地他神智不清了，竟然觉得阿竹这话说得，真是妙！
摄政王将他拒之门外，那他就请人过来。虽然手段有点儿下作，但也总比他爬上房顶吹冷风强。
“快去快去，动作快点儿，我自己回去躺着。”白瑾挥挥手，两人便行动起来。该去厨房的去厨房，该去请人的去请了人。
白瑾一个人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才往屋内挪步，他就觉得小腹抽得比刚才更胜，甚至两耳开始嗡嗡作响，还有点儿晕晕乎乎，脚步也变得虚浮。
在疆场出生入死，被人砍了几刀也没这么难受，现在站也不是，蹲也不行，额头直冒冷汗，最后干脆直接倒地，双手捂着小腹，蜷缩成一个团。
白瑾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儿躺尸。但是，头明明很晕，人却被腹痛折磨得格外清醒。这还不是钻心的疼，这是钻肚子的疼。正好院子里没人，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男儿气概，直接打起滚来。
等小桃端着一碗姜汤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白瑾，红衫上全是灰尘。
小桃赶紧将碗放在地上，跑过去扶他起来，就看到白瑾紧闭双眼，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珠。
阿竹也将好在此时败阵而归，王爷并未在桐月阁内，她独自回来，就看到小桃坐在地上，抱着白瑾，一见到她，就泪眼汪汪：“相府小姐，快不行了……”
昏昏沉沉中，白瑾听到有人在他旁边悉悉碎碎地讲话，音色清冷。白瑾皱眉，慢慢睁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他旁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立刻抓住这人的衣袖，怕他就此消失。
“王爷，我错了……”
“我不会再提陆小姐……”
“王爷放心，白瑾此后定会在王府好好领……”
罚……
白瑾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嘴像是被什么给堵上了一般，他的话也被人给尽数吞下，终于可以两眼一闭，安静躺尸。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