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就很离谱呢

19、第 19 章

　　桐月阁外，白瑾整理一下衣服，又让阿竹和小桃给自己纠正了下站姿，看起来人模人样之后，才满意地朝门口走去。

　　门外的侍从见了白瑾，立刻进屋通报，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说王爷让王妃进屋说话。

　　周楚曦正坐在书案后誊抄一本旧书，侍从来报时，他便停了笔，一直等着白瑾。

　　白瑾依旧是红衫白裙，面色却苍白了不少，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不似以往明艳动人。

　　看他模样憔悴，周楚曦有些自责。自责自己胡乱递上的一盘花生糕，也怪自己粗心大意，未能早点瞧出他的异样。现在想想，白瑾抓着自己的衣袖时，就已经脸色不对。

　　“抱歉。”

　　周楚曦突如其来的道歉，让白瑾一愣，反倒有点儿不知所从。明明说了不让王爷丢脸，结果还把自己给吃晕，该道歉的，应该是他才对。

　　不过，白瑾并非矫情之人，王爷主动承认错误，他便大方接受。

　　“无妨无妨，是我没有注意。倒是王爷，中途离席，会不会……”

　　“将军比较重要。”

　　周楚曦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他讲话的样子，极为认真。白瑾听得怪不好意思，内心还有一阵窃喜。那种异样之感再起，再加上周楚曦的一句将军更重要，他就像吃了一大颗甜枣，又甜又满足。

　　“坐吧。”周楚曦看他呆呆地站着，略有些突兀，刚好自己的书案边摆着一把雕花木椅，便要白瑾坐过来。

　　听到可以坐了，白瑾便迈着别扭的小碎步，一脸笑呵呵地走过去，然后在周楚曦的书案旁，坐得笔直。

　　自曲江苑正厅内，一瞥陆家小姐芳容后，白瑾意识到，王爷喜欢优雅端庄的。那自己规矩一点儿，也会让他看着顺眼，才好谈正事。

　　白瑾一坐下，便看到了书案上被翻开的旧书，和周楚曦未干的字迹。

　　“王爷是在抄书？”白瑾微微凑近一些，看到他的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很是好看。

　　“一本旧书，本王拿来誊抄。”

　　王爷为何抄书？”白瑾一边问，一边偷看书上的内容，原来是一本《山海经》。

　　“为了静心，也为了思考。”周楚曦也不动笔，白瑾问一句，他便答一句。

　　“王爷还抄么？”白瑾虽然想问他，为何事静心，又在思考何事，但好奇心害死猫，他还是老实一点儿好。

　　“我给王爷研墨。”说完，他拿起墨条，动作起来。

　　周楚曦看出他无事献殷勤，另有目的，却也不问。反正等会儿，白瑾自己什么都会说。于是，他拿起笔来继续誊抄，倒是不讨厌白瑾在他身旁，甚至感觉还挺不错。

　　见周楚曦没赶自己走，反而还抄得认真，白瑾觉得像是得到了默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王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同兮儿见面？”

　　“等你身上的疹子好了。”周楚曦又放下了笔，看了眼白瑾被衣袖遮盖的胳膊。

　　“王爷怎知我生了疹子？”白瑾问完，才发觉这话问得，极没水平。周楚曦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按时服药，少吃辛辣，多食清淡，这疹子，三天便可消退。”

　　白瑾听他的语气，就像个治病开药的大夫。他突然想到，阿竹和小桃曾说，“王爷妙手回春”，难道是——

　　“是王爷给我诊治的吗？”白瑾一激动，扔下了手中的墨条，一点黑墨，溅到白纸上，晕染开来。

　　周楚溢不说话，表示默认。准备继续起笔誊抄，手却被白瑾截住。

　　“多谢！”白瑾握着他的手腕，笑得像朵小白花，要是脸色稍微红润一些，周楚溢觉得，应该会像朵桃花。

　　说完，白瑾垂眸继续研磨。周楚曦看看他的头顶，又看看被他松开的手腕，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怅然。

　　“王爷，我忘了一件事！”白瑾突然抬头，又是激动地放下墨条，抓着周楚曦的衣袖道，“王爷，可否借纸笔一用？”

　　看到白瑾的手，又把自己的衣袖拽出一小片褶皱，周楚曦心中的怅然也跟着消失，依着白瑾的话，给他递了纸和笔。

　　他见过白瑾的字，字迹飘逸，笔势飞动，很像白瑾这个人，自由且不受约束。看着白瑾写了一会儿，发现他正在写曲谱，还是在曲江宴上所弹之曲的谱子。周楚曦略有些好奇——

　　“将军的琴，是在哪儿学的？”

　　“在西北的时候，乐坊里听来的。我觉得好听，就自己弹了练习。”

　　“说真的，难登大雅之堂。没想到还有人喜欢，难得难得。”

　　白瑾将曲谱写好，就放在一边了。等他什么时候回相府了，他就什么时候把这谱子拿给那位林二夫人。一想到白语嫣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他就心底一阵高兴。

　　他还没高兴个够，就感觉到旁边冷气飘飘。抬头一看，果然是王爷面色不悦。

　　都说得意忘形，他就不该乱提西北往事，上次也是这样，他只说了去听曲儿，王爷就直接不再理他。

　　白瑾想要解释，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抓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王爷别生气，我继续给你研墨。”

　　周楚曦这才面色舒展，继续抄书。白瑾得到放行，目的已达，也不再多说。毕竟少说少错，别再惹了这位王爷不悦，到时候，他连门儿都出不去了。

　　最后，白瑾给周楚曦研了两个时辰的墨，顺便在桐月阁，蹭了一顿饭。虽然周楚曦给他吃得清淡，但一想到，早点康复，才能见到妹妹，他也不觉得食之无味。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周楚曦不仅每天要找白瑾研墨，而且，还非要白瑾坐在他的旁边，若是白瑾能再把他的衣服抓皱，他便会心情愉悦。

　　白瑾发现了摄政王的特殊癖好，每天都是尽职尽责地，把周楚曦的袖子，抓得惨不忍睹。终于三天过后，红疹退去，他也终于可以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