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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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酒心
宋慈生想赚钱，所以想当爱豆。
但当了爱豆，他不得不赚钱去养这个名头。
因为曾经被眼前利益蒙了眼睛，等他醒过神来，自己已面临着小破公司的巨额赔偿金。
“你为什么帮我？”
“你不是我粉丝吗，帮你理所应当。”
“但你明知道我是个假粉。”
“虽然在演唱会上听见男生说我爱你还挺尴尬的，但你上次用这种方式给我送药，真的帮了我大忙，谢谢。”
宋慈生捏着那张名片，看着金硕珍鞠躬朝他道谢，心里很堵，他想说，自己给他药并不是出于善意，只是因为自己想用尽手段来换取那个姐姐的奶茶钱而已。
宋慈生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鸭舌帽，挺立如松地站在自己面前，面容精致，手指指节也白皙得可怕，那人举手投足间展现的自如感让宋慈生万分难堪。
真讨厌。
“前辈，上次大黑休息室的那个姐姐我还能见到吗？”宋慈生并不打算拒绝金硕珍的好意，他把那张名片塞进兜里，抬头却见那人表情僵硬。
“你想多了，她不是工作人员。”金硕珍调整耳麦，把一张餐巾纸叠放在上衣口袋。
“哦。”宋慈生瘪嘴，表达了失望，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就看见最近大火的一个女团成员朝这边跑来，本来静看挺漂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女生跑起来的时候刘海翻了上去，露出细长的眉毛，让人看得别扭。
“硕珍前辈。”沈如珍在离金硕珍几步远时，停了下来，她调整呼吸，笑着把一个盒子藏在身后。
宋慈生看见金硕珍皱眉地后退一步，幸灾乐祸地在心里吐槽，什么温柔贵公子，不都是装的罢了。
“前辈，你们最近的新专辑真的很棒，我成员们都很喜欢。”
“谢谢。”
“前辈，你过年的时候会回果川吗？我们公司放七天年假，我挺想去果川旅游的。”
宋慈生翻了白眼，不想看这前辈后辈的互动场面。反正按照这发展，大概就是女生穷追，男生故意高冷，随后被感动在一起，浓情蜜意一段时间，最后因为行程原因分手。
一眼看得到底的剧情发展让他毫无兴趣。
“金硕珍，你给我想想办法，刚刚吴赫看见，一直在嘲笑我。”
“乖啦，我包里有帽子，待会儿给你。”
金硕珍走神了，对着眼前不断说话的女生，他的思绪回到了吴赫乐队的休息室里。
徐沐鱼刚刚面色难看地捂着刘海，用手肘撞了他的后背。当时他一直在憋笑，因为淡紫色的连衣裙配上那个发型，让徐沐鱼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茄子。
莫名想到一道中国菜。
鱼香茄子。
“前辈，硕珍前辈，你在笑什么？”沈如珍不解地开口。
声音换回了金硕珍的理智，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几声。
“没什么。”
“抱歉，我队员还等着我去彩排，就先失陪了。”金硕珍握住门柄，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他明明记得徐沐鱼说过要来找他，可这时间都过了半小时了，照她的马虎劲，不会忘了吧。
“硕珍前辈，你等一下。”沈如珍把盒子塞进金硕珍手里，没等人反应，就羞怯地跑开，背影是少女悸动的心，但金硕珍作为当事人却是蹙眉不语，他把手心摊开，那个盒子的陌生心意让人烦躁。
“人家送你，你就接受好了，男生扭捏作态不太好看。”宋慈生无语地看金硕珍演戏，小姑娘都把礼物送上门了，还立自己的纯情人设啊，闲得慌。
“你想多了。”金硕珍走到垃圾桶旁边，犹豫几秒，还是把盒子放进口袋。
宋慈生看见他的举动，觉得很好笑，接着装吧，前辈。
他把律师事务所的名片从兜里拿出来叠好，塞进袖子里，接受帮助也是要看人的，对方的人品还是远离的好。
“要不你别上了。”吴赫把吉他挪到侧面，盯着有些滑的台阶。
“腿受伤又不是嘴，哥，搭把手。”徐沐鱼一拐一瘸地抓住吴赫的手臂，借力上了舞台，慢慢地走到了灯光昏暗的和声台坐下。
“我记得金硕珍他们团队有工作人员专门处理这种意外伤，待会儿我们排完，让他带你去看看。”吴赫帮她调整后麦克风，用一块风景样的背景板帮她挡住了面对舞台的视野。
“别，等他排练完再说。”
“徐沐鱼。”
“除了刘海有点儿丑，其他好着呢。”
“可是你的脚肿成这样了。”
“我可以找思安，她有空可以帮我。”
“那你找男朋友干嘛，过年放鞭炮吗？这点小事麻烦他一下不行吗？”
“哥，不是不行，是时机不对。”徐沐鱼把手机关机塞进口袋，拿起麦克风测试，在看见吴赫憋屈地瞪她的表情时，她笑着起身，从侧面偷看了一眼整个舞台。
诺大的体育馆，冷风灌入的场地，耀眼的灯光，几十个机位，身后忙碌的工作人员，即将到来的全场观众。
噢，这是他的世界啊。
其实，吴赫让她上台帮忙唱和声的时候，徐沐鱼准备拒绝的，后来他说可以不用露脸，上去试试，就当多个人生经历，当时她的确心动了。
因为金硕珍太特别了。
她想知道他的日常，想知道他站在台上的心情，想知道在没有她的空间里，他会因什么而幸福，因什么而疲惫。
她想看看他的世界。
防弹的表演是压轴，在大汗淋漓地排练了几遍后，金硕珍扯着领口坐在台边休息，刚以为可以下班时，导演站在最中间的机位，拍了拍麦克风。
“我们再来一遍。”
田柾国闻言哀嚎了一嗓子，旁边的硕珍哥跟他的表情如出一辙，最后成员们极快地调整站位，继续排练，仔细修改细节错误。
“智旻，你在第二段的动作和我们反了。”再次排练结束后，金泰亨盯着回放，扯了扯朴智旻的手。
“好，我会注意的。”朴智旻用手背擦了擦额间的汗，晃动着手臂，重复了几遍，在导演一声这次不错的肯定下，成员们互相拍手庆祝下班。
“小国，你怎么……”
闵玧其刚想和田柾国说几句话，聊一下对方solo曲的拍摄概念，结果田柾国在说完下班那句话后，抱着外套就往后台冲。
“他干嘛啊？”闵玧其用纸擦着汗，顺便用手肘碰了碰智旻。
“啊，哥，小国他……今天彩排IU前辈也来了。”朴智旻想保密来着，但他觉得什么事都不可能瞒过玧其哥，所以支吾几下，笑着坦白了。
李知恩换好私服，在卫衣外面套了一个羊羔服，她挎着包，问惠善晚上想吃什么，结果对方笑得心虚。
“欧尼，我就不去了。”惠善点了点手机屏幕，示意自己有约了。
李知恩噢了一声，鼓着腮帮子转身，在看见经纪人郑韩特和海善故意弯腰收拾东西，避开和她视线交流时，李知恩眯着眼睛笑了出来。
好吧，都有男朋友女朋友老公老婆。
她看了一眼在和惠善分享小孩照片的造型师姐姐以及和家里人打着视频电话的保安大叔。
李知恩明白今天是不可能一起吃饭了。爸妈最近去了济州岛，家里只剩弟弟李钟勋了，那就勉强和他一起吃吧，不过就不去外面了，买点速冻水饺，加点紫菜就完事。
“那我就先去停车场了。”李知恩推开门走出去，边走路边和刘仁娜发消息吐槽，最后讨论到婚姻和恋爱时，她心思善变地胡言乱语，最后在对方说快到拍摄片场时，李知恩这才关掉手机，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
“我表哥他们家开了一家电影院，他们有薄荷巧克力味的爆米花，想一起去试试吗？”
李知恩看着满头大汗的男生，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她觉得有些奇妙的是，好像每次见面，对方都为她奔跑而来。
“我刚才在后台听见你们彩排的声音了。”
“对，刚排完。”田柾国微喘，他擦汗时，露出半个花臂的文身，在对方探究的视线里，田柾国急促地把外套穿上，像是坏小孩披上了好人的外衣。
“我想去文身很久了，但就是没行动，想考驾照很久了，但也就只能在愚人节的日子装装样子。”
“我超级想剪短发的，但粉丝们都喜欢我长发，所以我这次偷偷剪了，上台的时候还是要把假发戴上。”
“所以，没关系的。”
田柾国的手僵在那，他看见女生温柔的笑，好像听见了场馆的风从山谷里刮来。
电梯叮的一声，两人四目相对。
其实人类并不是喜欢看人眼睛的，因为在你用心注视一人时，对方回望你的探究里很可能会戳穿你隐秘的内心，所以大家含羞地避开视线，不过是为了保护真实而构建的城墙。
所以，也没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后的浪漫。
“电梯到了，要……要去吗？”
“去啊。”
后来人的故事缔造于有心人的勇敢，年岁可以阻挡犹豫的人，但用时间堆砌的爱也可以于瞬间爆发。
不能将其简单地称作喜欢，而是等待。
“徐沐鱼。”
“欸。”徐沐鱼坐在休息室和程思安抢着小零食，刚把一堆果冻抱在怀里，她就听见了金硕珍的声音。
男人靠在门框处，黑色的毛衣外，套着及膝的黑色大衣，他手里拿着帽子，笑着摊开了双臂。
徐沐鱼站起来，粉粉绿绿的果冻掉到地上，她像一只兔子，单脚跳着，蹦到金硕珍怀里，这还是程思安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不管不顾的孩子心性。
“戴上，戴上。”徐沐鱼指着自己分叉的刘海。
“你脚怎么了？”金硕珍见徐沐鱼快摔了，赶紧抱住她。
“就吴赫踹了我一脚，摔了。”徐沐鱼拿过帽子戴上，确认丑刘海不会再现于人前时，她兴奋地松了一口气。吴赫在角落擦拭琴面，听见这句话，无语地瞪了她一眼。
“徐沐鱼。”金硕珍蹲下，把她的裙边往上卷了一小截，因为急着看她的伤口，忽略了对方腿面微微露出的字母纹身。在确认肿势不太明显时，金硕珍稍微放心了些，只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没忍住，语气不好地叫了她的名字。
“就上台的时候摔了一下，台阶有点儿滑。”徐沐鱼见他生气，立马收敛表情，在瞥见程思安幸灾乐祸的看戏表情时，她忍不住想辩解什么，给自己找找气场，但最后目光回到金硕珍认真的脸上，她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待着比较好。
“疼吗？”
“我摔了其实没啥感觉，看见脚腕红了才感觉有点儿疼。”
“下次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能，能，指定能。”
“徐沐鱼，不要嬉皮笑脸。”
“哦。”徐沐鱼抱着他的手，蔫了下来。
“明天正式演出后，我们有几天假期，要不要留在首尔一起过年？”
“好啊。”
如果留在首尔过年的意思是和金硕珍全家一起吃饭，徐沐鱼想，她肯定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在金硕珍母亲表情不明地递来一杯米酒的时候，她双手接过，心里却想着要不要说自己不会喝酒。
毕竟她和金硕珍在一起之后，也从来没有在外面喝过酒。只是大家一起举杯说新年快乐时，她把这句话梗在了喉咙里。
金硕珍父母家并没有很夸张的特别大，就是正常三室两厅的格局，家具偏传统韩屋的设置，一方长桌，徐沐鱼和硕珍母亲相对而坐，她坐立难安地低头吃饭，在偶尔的提问里应和两句，然后举着酒杯喝一两口壮壮胆子。
“不用喝那么多。”金硕珍低头跟她说话，徐沐鱼却脸颊微红地摇头，她好像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她很害怕父母的角色。
“米酒的味道挺不错的，清甜清甜的。”强烈的视线让徐沐鱼不自在地抬头，当看见硕珍母亲捏紧筷子审视她的时候，她觉得后背发凉，胸口处的委屈一点一点往上涌。
“小鱼，我听说你也是果川人。”
“嗯。”
“难怪我看你眼熟，我们可能以前就见过。”硕珍父亲倒显得随和很多，虽然常年不在韩国，但提起家乡，表情很自然地柔和下来。
“我听小珍说，你自己开了一家工作室，女孩子创业不容易，真的辛苦了。”
“谢谢叔叔。”徐沐鱼小口小口地抿酒，在硕珍父亲开口时，仔细聆听，尽量给予好的反馈，不让场面冷下来，哪怕硕珍母亲一言不发地坐在对面，她也尽可能去克服掉这样的目光。
她不算是很会场面应付的人，也没什么讨好长辈的长处，但因为他们是金硕珍亲密的联结，她还是想做到最好，这么想，徐沐鱼觉得自己开始越界了，她竟然开始想到了和金硕珍的未来。
这个想法好可怕。
晚饭后，徐沐鱼靠在沙发上，她脸颊通红，目光朝前，人看起来有些呆滞。金硕珍从来没带她喝过酒，自然也是第一次看她这个样子。
“妈，小鱼应该喝醉了，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先下楼找个代驾。”金硕珍把小毯子给徐沐鱼盖上，快速走到鞋柜那换鞋，正准备出门时，父亲拍着他的后背，小声说。
“正好消食，和你走走。”
父子俩对视，相视一笑。
郑善微端着大麦茶出来，客厅里尴尬得只剩她和徐沐鱼，但比较庆幸的是后者已经抱着枕头闭上了眼睛。郑善微坐在地毯上，倒了两杯茶，她喝着其中一杯，打量徐沐鱼的眉眼，感觉还没有那么不顺眼。
这个念头刚出现，郑善微咳嗽了一声，矛盾地出现抗拒感。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那父子俩怎么还没回来。
郑善微喝了一大口茶，然后扶着茶几慢慢起身，刚准备转身，徐沐鱼半眯着眼睛看向她，小姑娘莫名的眼眶微红，让郑善微有了不好的猜测。
不会儿子刚走就要讹上自己欺负她吧。
郑善微等了半响，但徐沐鱼只是持续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就只是简单地注视她。暖黄的灯光下，小姑娘安静地坐起身，她低头掐着自己手心，抠出深深的指甲印，然后说。
“阿姨，我是个正常人。”
“什么？”郑善微没有听清，犹豫几秒，她朝徐沐鱼身边靠了靠。
“我是个正常人。”轻微的声音带着坦然的执着。
郑善微听清后，陷入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话。
“我可以学习好，也能运动，可以上好的大学，也可以好好工作，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我知道。”但郑善微希望硕珍能找个更好的姑娘，她不希望硕珍的小孩从一出生开始就带着缺陷生活，因为自己儿子很优秀，他可以有更多选择，所以她很自私地不愿意把徐沐鱼当作儿媳妇的选项。
“妈，你不知道。”徐沐鱼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从小到大，我最难过的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我的老师，他们都友善待我，把我当作骄傲，拿我当正常人看待，但只有你像观摩一件残次品那样对我。”
“我是色盲，但在生活里，除了偶尔的不便外，我可以生活得很好，我真的是个正常的普通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你爱我吗？”
“你肯定不爱我。”
“父母爱孩子都是把他们捧在手心里，但你总是把我放在尘埃里。”
“七岁那年，你伏案工作，我递给你一个苹果，你让我滚，我躲在衣柜子里抱着那个苹果，直到天黑，你也没有发现。”
“高考那年，我没有考到你想要的大学，你说你是怎么说出，全都怪我是个色盲的话。”
“原谅我吧，明明你供我读书，供我长大，但我能记得的全都是这些回忆。”
“所以啊，阿姨，家也会伤人的。”
“生在果川一点儿也不幸福，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郑善微怔然，徐沐鱼称呼里的错乱让她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姑娘是真的喝醉了。
金硕珍和父亲在外面晃荡了很久，直到母亲打电话来催促，他们这才从花坛旁的长椅起身，在他按了电梯上行键时，父亲突然开口。
“你可能真的见过小鱼，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我们以前碰到的一个小女孩。”
“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我准备带着你一起出差，但那天司机堵在路上，我看你抱着玩具等的不耐烦，就带你去小区附近的基础设施那玩，那里有很多小朋友。”
“当时有另外一个小男生想抢你的玩具，你们一人抓着一端都不肯放手，后来有个小女孩跑来直接在那男生后腿那踹了一脚，帮你解救了玩具。”
“那时候，你们年纪太小了，有一点儿小脾气都要使出来，所以你们三个就在沙地那滚着打架，大人刚想上去拉住你们，结果那小女孩撞上了侧面很尖的围栏上，膝盖以下划了一条很深的伤口，她疼得大哭，你们的打架也停了下来。当时她家长应该没在，另一个小男生还算有义气，立马蹲下背着她。”
“不过我为什么一直记得这件事，还是因为当时那个小男生说，你别告诉我爸啊，求你了，小表妹。”
金硕珍摸着脑袋，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他觉得父亲多半是为了给自己童年增加趣味，开始胡编乱造，毕竟哥和嫂子结婚那天，爸喝多了后，也对嫂子父母讲了差不多的故事。
金硕珍背着徐沐鱼往大门走，母亲小跑着拿来毯子给她披上，在他把小菜挂在手上，准备关门时，母亲突然拉住徐沐鱼的手，别扭地说。
“下次上家里来，记得把毯子还我。”
说完这句话，郑善微拍了拍儿子的肩。
“上次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小珍你生我气是应该的，作为父母也是普通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谢谢你纠正我。”
金硕珍哑然，和母亲的这次争执，他取得了胜利，但心情却很矛盾。
“妈，你们只能陪我一时，而能陪我一辈子的只有徐沐鱼，你就不能多点包容吗？”
“妈，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道听途说，别人口中的话难道不值你儿子的真心吗？”
“她是色盲又怎么了？她和正常人一样，能吃能睡能跳，你要是实在担心我们的小孩以后会有身体缺陷，那我们不要小孩就好了。”
“反正哥哥嫂子一家人这么幸福，你要享受天伦之乐，你去找他们。”
毫无理性的争吵画面，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或许是金硕珍成人以后，对母亲说过最重的话，他记得自己当时说完后，母亲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她打开电视机，调高音量，刻意装作平静的样子让他十分自责。
金硕珍知道，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为了他们，全职在家，她的生活圈子变得很闭塞，交友也没那么自由，或许偶尔闲下来，就是和朋友去吃个饭聊聊天，但这样的闲暇时间并不多。
长期以来的习惯导致她一直以两个小孩为中心的母亲角色，在他们进入社会后，还是没能健康地转换过来。
金硕珍在想，自己是不能责怪的，因为对方的牺牲已经足够伟大，而他总以自己的广泛视野去指责母亲生活局限所带来的态度，这样的行为，太过自私了。
他也错了。
“小鱼干。”
“嗯？”徐沐鱼趴在他背上，嘟囔一声回应他。
“我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好的人。”
“我会因为自己的目光对人有偏见，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一些我并不情愿去做的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一直以我为主导在为这段感情付出，而我其实一直都在享受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看到周围朋友谈恋爱，到了节日会给女朋友送花，纪念日会送礼物，每天会说很多情话，把女孩子宠得像个公主。”
“但我们在一起，我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你像样的礼物，每次约会也挺狼狈的，戴着口罩鬼鬼祟祟。”
“如果你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是不是可以活得更开心一些。”
“我，我的家人，好像都给你带来负担了。”
夜风吹得徐沐鱼清醒了很多，她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吧唧一声，扭头亲在他的脸侧。
“我们俩谈恋爱，你看别人干什么。”
“反正我很开心。”
“你想想，在家里吃饭，我只配给你打打下手，洗洗碗，去爬山旅游，我总是走几步路就不行了，最后还是得你牵着我，还有，上次我熬夜做专辑，你不还睡在沙发上等我嘛。”
“这些可比礼物贵重得多。”
“而且你看的那些朋友，好像一两个月就换人了吧，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金硕珍闻言笑了，把她的话好好地珍藏在心里面。他其实不是那么懂得爱情的人，即使在书里，别人的话里，电视剧里看到过，听说过，但他还是觉得这个词理他很远。他真的不太懂别人的情感世界，但他知道，看见徐沐鱼笑，他也会笑，看她哭，他也会难过。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为感知徐沐鱼的情绪而去生活。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酒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