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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嘴平伊之助:二 ...


  •   二

      伊之助四处看了看——穿/插/暗/巷行过方才那条喧嚣的街道后,愈发地靠着民居向前了。在他眼里,这些个长长的、只用一些草墙挡起来的房屋基本就像巨大的毛虫,一节一节分着,凸/出来的部分是虫足,凹/进去的部分是虫身上的节,哪次看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更别提这条街上那些或提着木桶或拎着衣篓的人家,尽是满眼疲累、肌肤暗淡的一群。每每这时他会想起老头一家:那座房子建在山野边上、几乎后边就是山壁,老头瘦巴巴,章鱼助黑乎乎,但眼睛像山上的水一般闪闪发亮的,他作为大王觉得十分扬眉吐气。

      ——要是让他来这块地界上当大王,他迟早得把那些人的眼睛用山泉水好好洗洗,不然看着多郁闷。

      前边的那什么柱和女人仿佛有商量不完的事情,走到这里了也没停歇下来;伊之助出于好奇几步冲上去跟好像一直都关注着他们交谈的炭治郎挨在一起,把扒拉着禰豆子木箱的话痨善逸噗地便挤开。听了没几句,他愣是一句没弄明白;转头看看炭治郎,却发现他一直蹩着眉。大概也没听懂?果然本大王懂不得的事情權八郎也懂不得!他心中照旧如此自信。

      如此地听了一阵子,似乎是终于商量妥当、音柱转了头过来,恰好用眼睛逮住探头探脑偷听的两个小鬼:“干什么呢你们!?”突如其来的一声骂音量极大、惊得他们登时一抖!

      炭治郎还没来得及说话,伊之助便极为自然地吼回去:“在听你们说话!怎么了!”

      “哈?胆子挺肥啊——”体格极其高大健壮的那家伙啧了一声、双手伸出两指差点戳到他们头上去,“听好了?我是神!你们是渣滓!”

      伊之助感受到那音浪如同海啸般轰地冲刷而来、霎时拍在他身上。

      “我让你学狗你就学狗!我让你装猴你就得装猴!要无时无刻点头哈腰、搓着手看我眼色行事!——要毕恭毕敬、全心全意地奉承我!

      “再强调一遍!

      “我是神!!”

      他被那男人头上发光发到刺得人眼睛疼的几颗大钻石及垂下来的一溜小钻石给闪住——以及那飒爽的风姿、似乎足以让他嘴平伊之助正眼相待——总而言之,伊之助是在心中如此思量的。想着“大概權八郎也是这个意思”,他唰地看向举起左手意图发言的炭治郎。

      十分认真的炭治郎问出了伊之助在心中为他叫好的关键问题:“请问您具体是掌管什么的神明呢?”

      “真是个好问题!你小子还挺有前途的!——我是掌管华丽的神明……祭典之神!”得到了豪气的回复。

      至此伊之助心中有了底——虽然不知道是管的什么鬼东西,但听起来能与自己相衬、于是坦然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头:“——哦!我是山之王,请多关照了,祭典之神!”

      气氛短暂陷入空白、僵持状态奇异地延续着。伊之助看见先动了动的是那女人、正疑惑地抬眼看了祭典之神。

      “说什么呢……真是个让人恶心的家伙。”良久后,满脸让伊之助深觉意味不明的表情、祭典之神如此地对着他来了这么一句,“恶心死了!”——虽然不明白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但这句“恶心”他百分百晓得并明白、霎时气头就上来了。

      同样一张意味不明的脸,但善逸及炭治郎、以及常葉,全都直直向着的是音柱。这点还是让伊之助自豪了一把。

      脸不红心不跳反而还一脸鄙夷的宇髄如同看见缺智小儿一般摇头,随后抬头远远望了一眼、片刻后说了一句:“——正好也是同一条路。这里到花/街途中有一间藤之家,总之先去那里做个准备。跟我来吧。”

      话罢,那男人原先踏足的地方只余下一阵烟雾、连人影也消失不见。

      “欸!?消失了!!——等等等好快!?距离已经拉得这么远、只剩芝麻大的人影了!?”在这种日常事上脑筋向来动得最快的善逸噼里啪啦就是一大长句的话。伊之助流下冷汗——还好刚才没有一气之下猪突猛进、原来那神还有这种能力!

      “这就是祭典之神的力量……!!”他实诚地感慨了一句。

      “不,那个人是柱之一的宇髄天元先生哦。”炭治郎解释道。

      至于先前一直满脸抽搐的善逸,已经拿出跑步的架势大声嚷嚷起来:“还不快追!?还不快追!!”

      伊之助叉着腰看着那远方的一骑千尘,目光忽然瞄到停驻在一旁跟他一样远望着的常葉。那个女人左手搭在刀把上——那把日轮刀比他见过的刀要长上一截。

      想到什么就问什么的伊之助在她似乎正思忖着什么向他们回头时开了口:“为什么你的刀比我们都长,椴葉?”

      常葉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没设准备、仿佛思绪被骤然打断而后再连起来一般花了些时间:“——日轮刀吗?”她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边的长/刀,随后微微笑了笑,“因为我更熟悉太/刀的用法,所以当初特意拜托了锻刀人先生打成了太/刀上下的长度。”

      伊之助不懂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刀吗?”

      “区别很大,首先长度就不一,譬如你们三人佩的刀按理来说应该是打/刀的规格;其次使用的门路也有差异,但这比较复杂,等回来再解释给你听吧。”常葉完全回过身来。

      虽然面容与忍完全不一样,但伊之助依旧觉得心情很好、就像正笑着的忍耐心教导他改变粗俗的口癖;神态、态度、连身上的味道也有些像。

      他条件反射地安静下来,听她继续说下去:“我听杏壽郞的鎹鸦说,你们是被他所承认的队士、似乎炭治郎君还预备成为他的继子。”

      “啊?——杏壽郞?好熟的名字,谁啊?”伊之助觉得自己脑子里哪根神经跳了一下,但没完全提醒到重点上——原本被他挤到一边去的善逸咚地重/拳出击、直中他的脑门:“你这脑袋是不是出毛病了啊!!那是煉獄先生的名字!!”

      愣了愣的炭治郎在一旁用着略显苦涩的语调回应:“我们太弱了……没有脸成为煉獄先生的继子……”

      “不,那个人虽然惯常看重后辈,但会在那样的时候还不忘鞭策、肯定在心里已经将你们看做了继子。”她的声音平稳而端正,“挺起胸膛来,虽然杏壽郞已经不在世上,但你们都是堂堂正正的炎柱继子。”

      “……是!”

      伊之助看向炭治郎,发现他的眼圈发红了。

      “突然说这样的话挑起你们那时的可怕回忆,对不起……”常葉复又看向宇髄疾驰而去的方向,“你们是他所认可的队士,我想应该把这些他曾有的经验教给你们——虽然我的确比你们入队要晚,但杏壽郞当初在修炼的时候、我实际上是陪练着的。比如现在,虽然宇髄先生现在已经离我们很远,即便追不上,但还是有办法让他至少固定在视线范围内。追逐鬼的踪迹时也是一样的道理。”

      “是!谢谢您,常葉小姐……!我们一定会认真接收的、请教导我们!”此时此刻的炭治郎万分认真。伊之助能感觉到。

      那个叫煉獄的人非常非常强——在他心目中是不灭的火、是即便下雨刮风也不会消失的炽热感。面前的女人所说的话是指让他们再接触还没死去的他一次吗?伊之助不是很明白死亡为何物:但,能够理解它的表现方式——所谓的死亡,就是再也不会动弹、也不会热烘烘、也不会吃饭喝水了,睡着睡着还会烂/掉、会生/虫、会发臭,到最后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对死亡的深意一无所知,伊之助只是本能地觉得那很恐怖、达到了极点;认识的任何生物死去,总会让他的眼睛变得奇怪、会流眼泪、会刺痛,这让死亡变得更加让他避之不及;试过把妈妈的伤口拢在一起、止住血、喂水喂肉、紧靠着睡觉,却无法活过来,这份无力感使得他无法鼓起勇气面对、无所不能的山大王至此有了唯一无可击败的敌人,比恶鬼之流要难缠多得多得多。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有传承任何与亡者相关的事物、要紧紧地将它们握在手心里。这亦是本能。

      所以伊之助扑了上去:“开始吧!”言之如宣战。他是山大王,就要有山大王的气概。

      他觉得就该这样。

      “那个——”善逸突然发问,“常葉小姐,你是煉獄先生的熟人吗?”

      伊之助的确也没听到她介绍自己——原本生人之间是要做这种事情的,忍和炭治郎都教过他——会知道用什么名字喊她也是从蝶屋的女孩子们和炭治郎称呼的方式里得来。原来缺少了这么一环,难怪他总觉得心里哪处不得劲。

      迟来的自我介绍令他们均是一愣,正因为那个熟悉的名讳:她名叫煉獄常葉。原本知道她应该冠着异姓的炭治郎怔然而后了然,善逸瞠目结舌从未想到会是如此,而伊之助模糊地察觉到了——言语之间,耀眼的火束好似在她眼中点燃、宁静地煌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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