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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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上车，后面的人也随之跟上，小城的大巴并不讲究什么座位号码，有的上车就行，人们坐在哪里也无所谓。
冷空气弥漫在周围，大巴内各路来往人的气味被压制不少，但仍有乱七八糟的气味若隐若现。
他旁边的窗帘边缘有着洗不掉的暗渍，外面刺眼的光被他用窗帘拉起，就坐在软垫上，戴着耳机假寐。
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冷白皮，墨色短发清清冽冽的。
每个人年少时总有自己的那抹月色，他就是属于每个人的那道月光。
周围不少人路过时都有注意到与这格格不入的少年。
丰知舟坐在靠近窗户里面的位置，感受到身边座位的压陷动静，睁开眼睛看过去，就见少女坐在一旁。
奶黄色的棉服，红色围巾高高隆起遮住半边脸，还带着熟悉的小熊毛绒帽子。
不停地有白色雾气从围巾里面冒出来，她双手插兜，很怕冷的模样。
丰知舟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主动出声：“沈胤晓。”
身旁少女抬眸，和他对视，围巾嗡动，“早上好，丰知舟。”
汽车座位已经满人，售票员开始检票，检票结束后，开始发车。
巨大的汽车引擎被启动，整个车内开始隐隐震动，车后排的人甚至可以直接感受到引擎的震动。
丰知舟这次用的是有线耳机，看到汽车发车，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
在他看来，乘坐什么样的工具回去都并不会代表什么。
他有想过大巴内的环境，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一旁的沈胤晓却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坐大巴回省城。
前几年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丰知舟跟着他爸妈自驾来的。
“你怎么坐大巴回去？”沈胤晓说。
丰知舟的音乐并没有放得很大声，他耳朵灵敏，从音乐和汽车轰鸣声中抓住了沈胤晓的声音。
他摘下耳机，有些诧异沈胤晓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爸妈前几天就出差了，”丰知舟说，“所以我坐大巴回去。”
他爸妈开车离开了，没有了轿车，所以他坐的大巴，就这么简单。
丰知舟说：“大巴还是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的吗？
沈胤晓无法理解丰知舟的这个想法。
汽车的轰鸣通常要伴随整整四五个小时，耳膜连带着脑骨也都开始震动，一般这种情况，沈胤晓的头都会觉得难受无比。
她坐一趟大巴，整个人的骨头就要散开一次。
大概是他身体比自己好吧。沈胤晓这么想着。
长途大巴难受又漫长，沈胤晓只能用睡眠来度过这一难受的阶段。
她学着丰知舟假寐，闭上眼睛，过了一段时间，自己开始在汽车震动声中入睡。
原本坐得端正的坐姿也随着睡眠放松下来，头颈部慢慢歪到一边，慢慢的，落到旁边人的肩膀。
身边少年感受到压在左边肩膀的感觉，缓缓睁眼。
他扭头看过去，少女已经睡得深沉，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是很舒服。
旁边窗帘晃动，细长的光线来回摆布，少女气息绵长，垂落下的眼睑弧度像一个小扇形。
平白无故的，丰知舟察觉到沈胤晓的不舒服。
少年静坐一会儿，终于动了动。
调整了一点姿势，让少女靠得更加舒服。
不过很快，在颠簸之中，沈胤晓还是很快醒来。
一醒过来，她就发现自己一直靠在丰知舟的肩膀上，似乎时间很久，久到她面颊压得少年肩膀处的衣服布料都变得很暖和。
沈胤晓先是一惊，起来抬眼一望，丰知舟静静坐在位子上戴着耳机，似乎也睡着了，并没有发现她的动作。
沈胤晓松了口气，调整一下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如果还被发现了，那就更尴尬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省会，跟着车上人群出了车站，丰知舟转身寻找沈胤晓的踪影。
沈胤晓被淹没在人海里，依稀只能看到头发和围巾一角。
她不知道丰知舟在找她，手缩在长袖里，打算待会坐地铁回学校。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抓住她的袖子，把她从人群中带出来。
是丰知舟。
他先是抿了抿唇，然后缓缓张开：“你是先要去学校报道吗？要不要一起？”
沈胤晓眨了眨眼，愣了一下，“嗯，好。”
于是，丰知舟带着沈胤晓慢慢走过人群，来到车站不远处的一条道边，那条道里面是一个停车场，地面上的白线划分停车区域。
一辆乌黑油亮的车就停在停车场内。
丰知舟带着沈胤晓走近，车上立马下来一个大叔，自发地给丰知舟打开后座的门。
沈胤晓跟着丰知舟坐进车内。
黄色的皮质车饰，内部非常宽敞，带着一股独属于皮质内饰的气味，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坐在车上，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过于局促，只能把眼睛转向外面，看着街道两旁的风景。
身边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本练习册，先是翻了翻，然后递给沈胤晓，“你先拿着这本，这是我新买的合适你现阶段的练习册。”
沈胤晓接过练习册，看了看。
没有写明出版社和主编，里面是一道道习题。
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
好歹曾经也是雍州的全县第一，即使她那儿再怎么小，也会有藏龙卧虎的老师们会组成小组出题弄成专属的练习册，仅供本校生使用。
手上的这本应该也是某位竞赛老师单独出题的一些练习题。
沈胤晓拿着这本练习册，看了看丰知舟，似乎想问点什么，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谢谢”。
也只能是谢谢了。
她现阶段没什么能够回报丰知舟的。
对于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谢谢，丰知舟的回应依旧是：“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
车子花费一个小时开到学校路口，在路口外停下来。
许多车辆也都停在这里，学生们都从车上下来步行。
丰知舟就跟着沈胤晓一起从车上下来。
他们一起来到熟悉的红布板前站定。
沈胤晓屏住呼吸，最后还是决定从自己的班级开始看起名字。
眼神一点点慢慢扫过去，脚步慢慢朝着左边移动，绕到每一个同学后面，踮着脚尖一点点看着。
最后，沈胤晓在273班面前站定。
她在下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耳边是丰知舟带着笑意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沈胤晓身后。
“看来，我们同班啊，”丰知舟说，“这么努力，同班也不是很奇怪。”
丰知舟下午和一个陌生女生一同前来报道的事情传的很快。
当晚，刚坐在273班教室座位上的沈胤晓屁股还没捂热，一下课就被周逢月喊出班级。
沈胤晓走出教室，被周逢月拉到楼上没有班级的楼梯间。
周逢月没能和沈胤晓一起分到273班，而是到了隔壁272班。
她拉着沈胤晓兴致勃勃，“晓晓，我听人说丰知舟下午和一个女生一起来报道的，那人是不是你？”
沈胤晓说：“是，不过我们只是顺路。”
“顺路？”周逢月想了想，但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确实是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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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273班显然也在聊着丰知舟的事情。
丰知舟个子高，考虑到身高问题，他一直是坐在最后一排的。
眼下他正转着笔，听着身边班上几个男生聊天。
男生之间八卦也不少，自然是知道丰知舟下午的事情。
他们看着丰知舟如往常一样转着笔，没什么不同的样子，有男生问：“舟哥，你今天下午和女生一起来报道，那人不是黎姐吧？”
他们也都看过，今晚黎映洁一直坐在自己座位上解题，没什么动静。
丰知舟自然知道他们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看着某个空荡荡的座位，若有所思，转了转笔，笔落到地面上。
这还是丰知舟在班上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转笔失误。
还没等他弯腰，已经有男生先帮他捡起来放在桌面上。
丰知舟说了声谢谢，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江奇看了看一直在做题，背影端正的黎映洁，嗤笑一声，也没有说话。
谷雨则是看了看黎映洁，又看了看江奇，最后看向丰知舟。
他默默选择转移话题，“过几天音乐节正好对周六你们去不去？”
在座的男生都不是傻子，察觉到氛围不对，开始应和谷雨的话。
“周六吗？我应该可以，今晚回去看看票。”
“晚上的还是下午的？下午我可能不行。”
“我早看过了，是晚上的。”
江奇趴在桌子上，有些不爽。
他当然知道下午和丰知舟一起来报道的女生是谁。
不是黎映洁，而是那个叫做沈胤晓的女生。
他还记得丰知舟之前在村子里为了她差点和那群混混打起来了。
那个女生到底有什么吸引丰知舟的？黎映洁从小学开始就和他们一起升到现在的高中。
他从没见过丰知舟对黎映洁像对待沈胤晓那般特殊。
他也知道，黎映洁现在其实并没有在解题。
她没那个心思解题。
上课了，沈胤晓回到教室坐着，晚上都是自习课，晚自习上到八点就放学，可以直接回出租屋。
下节课上完就可以放学了。
下课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朝着沈胤晓走过来，“那个，不知道你还记不记我。”
沈胤晓看过去，她面部一僵，当然还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田覃宇，上个学期问她要联系方式的那位年级前十。
沈胤晓模样姣好，身上带着说不清的灵气与恬然，早就被后排的男生们注意到了。
他们议论着田覃宇跟沈胤晓的搭讪。
谷雨说：“这应该不算搭讪，他们上个学期有认识的。”
江奇见状，挑了挑眉，“确实，我也记得，不知道丰知舟你记不记得。”
“那次月考之后我们出礼堂，还碰到田覃宇跟沈胤晓说着话。”
丰知舟看着不远处对话的两个人，有些疑惑，不知道怎的，说不出的感觉。
对于江奇和谷雨说的话，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或者说，他上个学期的记忆里，从来没出现过沈胤晓的身影。
他只是在村子里见到沈胤晓的第一面时，觉得眼熟。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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