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尔》泠年

8、靠近

　　大祭司牵着我的手，带我迈入了圣殿的大门。这次，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把我赶出来了吧。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干净和圣洁。名贵颜料涂抹的壁画占满了走廊的整个墙壁，以至于天花板上都是神灵们的画像。偶尔有三五成群的祭司穿着洁白的衣袍，三三两两地从对面走来，恭敬地向大祭司问好，然后退让到一旁，好奇的目光却总往我身上瞟。
　　我有些紧张，所以总是试图去靠近这里我唯一认识的人。大祭司感受到我的不自在，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了。
　　圣殿往后便是祭司院了。祭司们齐声向缓缓离去的太阳神阿蒙拉献上告别的歌声与祷词，几只我不认识的鸟从远处飞来，停在了院子中央的那棵树上，开口附和他们。
　　夕阳的暖光洒在祭司院洁白的建筑上，为它们在沙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侍女在头上顶着水壶，袅袅婷婷地迈着修长的双腿，在阳光照射到她们脸上的一刹那微微眯起了眼。她们看到我身侧的大祭司，同样是整齐划一地行礼，得到大祭司的首肯之后再分散进入各个殿内。还有几个脸上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手中拿着剪刀，正熟练地修剪着篱笆上缠绕的花枝。
　　大祭司带着我进入了他们的正殿。店里早已被侍女细心地放上了冰块，加之没有太阳光的照射，就显得比外面凉爽许多。
　　可是最吸引我的，依旧是神台上摆放着的，奥西里斯大人的神像。
　　“祭司院历代的大祭司都是由奥西里斯大人的祭司所担任，因为奥西里斯大人是众神之王。”大祭司看到我在看那座神像，开口解释道，“忘了告诉你，孩子。我叫比若，是现任祭司院的大祭司。”
　　我点点头：“我知道的，比若大人。”
　　她笑笑，在我面前坐下，为我倒了杯水：“以后我们就是师徒了。你人前人后都不必再叫我大人，只需唤我师父即可。”
　　我至今还是感觉我像是在做梦。我只是一个街头乞儿，何德何能有机会拜全埃及最接近神的人为师？
　　于是我愣愣地看着她。
　　她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些局促：“大人……师父，我叫纳允。”
　　比若摸摸我的头，唤来一个侍女，对我说：“到你房间去洗洗吧，明天我们回你的小房子里收拾收拾东西。”
　　侍女领了命令，对我欠身：“小大人请随我这边来。”
　　我回头看看比若，她对我点了点头，挥手让我快跟上侍女。我于是小跑几步，跟在侍女身后。
　　住进了祭司院，我是不是真的能离奥西里斯大人近一些了？
　　这个认知像是什么兴奋剂，让我瞬间兴奋地满脸通红。一直到了我的房间，侍女回过头来时，我都能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丢死人了，我心想。
　　好在祭司院的侍女训练有素，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我参观了我的房间，给我指了几样东西的用处，便关门退下了。
　　我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