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穿成了高祖陛下》南羽音

5、第5章

　　赵敬回到家中之后便直奔书房，在书房之中忙碌了一下午，终是将信写好了。他亲手封了蜡，随后遣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上京。
　　在一旁替他研磨的小厮，不小心瞥见书信上头写着的名字，正是当日在酒楼之上大放厥词的书生。
　　打蛇打七寸，多少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了有一朝能金榜题名，赵敬此举便是要断了那书生的科举之路，这远比杀了那书生还叫他难受。
　　日子一眨眼便过去了，到了修沐最后一日，众学子们这才不得不收起心来陆陆续续的回到书院。
　　周月刚进书院，便听见阵阵哀嚎声，原来是有修沐期间玩过头的学子，今日才忽然想起夫子布置的课业自己还尚未完成。
　　怕今晚得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地补课业了。只是明日一众夫子瞧见这一模一样的课业，会不会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去世，就不在众学子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周月在书院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赵敬，于是便将课业交给了夫子，随后出了书院，直奔赵敬家中。不料赵敬今日并不在家中，而是和一群公子哥们出了城赛马。
　　白水县往北有一片草原，正是一处赛马的好地方。赵敬今日身穿窄袖骑马装，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胯下一匹枣红色宝马，瞧着比平日里多来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今日一众人赛马，都是置了彩头的，其中当属赵敬那把通体乌黑的匕首最为瞩目，虽然看着普通，却削铁如泥，曾随着高祖皇帝陛下四处征战，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不过众人与他赛了好几个回合，也没能将赵敬的匕首拿到手，倒是赵敬将他们手中的彩头全都赢了过来。
　　小厮将赢来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供他挑选。赵敬什么宝物没见过？这些东西都不大入得了他的眼，倒是里头的一支白玉簪子品相不错，也很适合周月。他将簪子取了出来揣进怀里，让小厮将其余东西都分给众人。
　　“咦，怎么有个姑娘过来了？”
　　赵敬闻言一心中震，他一抬眼便看见了这样的景象。
　　此刻夕阳已染红了半边天，那姑娘穿着一袭白衣正朝他一步步走来，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赵敬！”
　　“你怎么来了？”自那日从牢狱之中出来后，赵敬已是许久都没见到周月。
　　“我问了你家中守门的小厮，这才寻了过来，那日多谢你救我阿弟出狱。”周月是真的很感谢赵敬，不然凭借她和周母两个人怕是没有这般快就能把人给救出来。
　　“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赵敬心中暗自高兴，却依旧故作镇定。
　　那日在莲花坞里答应她不在纠缠，事后想想肠子都悔青了，只是自己说过的话，总是不好再收回来，只能日日忍着不去见她
　　“你这些日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日我话说得重了些，你莫放在心上。”她知道赵敬一向心高气傲，又极要面子。此番他救了周长乐，她心中对他很是感激，便主动缓解二人之间的矛盾。
　　“那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胡言乱语。”赵敬本就不是爱生闷气的人，见周月此番亲自来找他，心中的气早已烟消云散便。
　　赵敬这几日也想明白了些，姑娘家本就是需要哄。就如他爹赵国公，虽然在外威严极重，可回了家中如若他娘不高兴，还是照样要伏低做小，哄得他娘高高兴兴的。
　　他心中打定主意，他们现如今尚未成亲，他的小姑娘又这样好，他身为一个大男人多哄哄也是应当的。那些觊觎她的人，他暗地里解决了就是，万万不能同上次一般，惹得她生气，给别人可乘之机。
　　“周姑娘，今夜有流星雨，此地观测位置最佳，你可要留下来瞧瞧？”王文逸见二人之间气氛尴尬，便走上前来主动邀请。
　　“真的吗？”周月兴奋地看向赵敬。
　　赵敬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便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当中是有位极爱观测天象的公子哥说过，今晚楚地会有流星划过。不过他是个半吊子，赵敬一向不太信他的话，此时得了这个理由将周月留下，赵敬也就顺水推舟的没有揭穿。
　　周月长这么大还从未见到过流星雨，对此感到有些好奇，便答应了下来。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众人搭了帐篷，围在篝火旁坐了一圈。草原上，几个小厮正在火堆边忙碌着，一整只羊被置在火堆之上翻转着，再佐以盐巴、胡椒、花椒、孜然等去除膻味，不一会儿便被烤得外焦里嫩，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赵敬动作利落的割了快羊肉下来，恰好是整只羊身上最肥美的一块。他将羊肉切成小块放到她面前，又解下腰间的水囊一并递给周月道：“给，小心烫。”周月接过道谢。
　　见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赵敬这才与众人一块吃了起来。都是些少年郎，肥美的羊肉没过多久便被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众人无事便说起赵敬那把匕首由来。其实赵敬能得到此匕首也是巧合，他当年不过刚刚长到十一二岁年纪，便随父亲进宫参加宫宴。
　　赵国公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生怕他在宫里闯出什么祸事，因此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不过与同僚说几句话的功夫，转身赵敬已经不见踪影。恰好这时到了入席的时间，赵国公不敢声张，只得暗自着急。
　　今日是赵敬第一次进宫，却不知为何对宫中的路线很是熟悉，不知不觉之中便走到了天子的寝宫，恰巧被准备前去赴宴的天子撞见。
　　天子见他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一直盯着他腰间的匕首看，觉得这少年是有趣。他刚想问问身边的宦官这是谁家公子，便见少年抬起了头。
　　天子这才看清他的脸，心中顿时惊起巨浪。
　　赵国公刚坐下不过片刻，只见一身明皇的天子缓步而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赵敬。
　　赵国公见到这一幕，心都卡在桑子眼了，以为赵敬冲撞了天子，险些要晕厥了过去。
　　天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问，“这是谁家的少年？”
　　赵国公巍巍颤颤地走出来，说；“回陛下，这正是臣家中的不孝子。”
　　“哦？原来是赵国公家的公子”天子脸上是一片笑意转过头又问赵敬道，“可有读书、习武。”
　　“回陛下，臣不爱读书，所以课业不是很好”赵敬上前回答道。
　　“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倒也不必过分自谦”天子安慰道。
　　“是。”
　　“朕曾听闻你耍得一套好枪法，不如今日让朕瞧瞧，耍的好，朕重重有赏！”天子话音刚落，便有宦官递了一杆长枪过来。
　　赵敬接过长枪，在殿前耍了一套枪法。少年这套枪法，共分为三十六路招式精妙，一接，二进，三拦，四劈，五扶，六扯，耍起来颇有气势。
　　龙椅之上的天子看着殿前耍枪的少年神情莫测。直到少年耍完最后一式，这才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此子，有高祖之风。”
　　赵国公吓得立马跪下，口中连忙告罪说不敢。
　　天子笑了笑没说话，赏了一把高祖皇帝用过的匕首给赵敬，又当即封了赵敬为小世子。
　　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遭，一众王公大臣都猜不出天子到底是何意思。只有赵敬得了匕首很是高兴。
　　从宫中出来后已是深夜，赵国公一脸愁色的回到家中，他当即去了祠堂，请了家法过来。
　　“为父早就教导过你，让你不要出风头，你是怎么做的？”赵国公很狠的将鞭子往赵敬身上甩去。
　　赵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任鞭子打在自己的身上。今日进宫得了陛下赏赐，他以为父亲会夸赞他，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一顿鞭子。
　　早已有小厮偷偷跑去报信，国公夫人没过一会便到了祠堂。
　　见赵敬身上皮开肉绽，立即心痛地扑在他身后对赵国公说，“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我早就知道你是嫌我人老珠黄，想要另娶年轻漂亮的，你将我们母子一起打死吧，莫碍了你的路。”
　　赵国公被她吵得头疼，也没了心思教训赵敬。便罚赵敬跪了整整一个月的祠堂，此后赵敬便变得更加混不吝，甚至成了上京有名的纨绔子弟，将整个上京闹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