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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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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桧放下手机,眼前的画面顷刻间崩塌,耳边的一切嘈杂都变成单调的嗡鸣。
杭晶晶走出来,她看见徐桧背靠墙发呆。
“杨卉,杨卉?”
她喊了两声,徐桧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像一座石像呆呆地站着,杭晶晶发现不对,抓住徐桧的胳膊晃了晃又叫了一声。
屋里的人听见三遍“杨卉”,心照不宣地溜到门外,徐桧才反应过来,不过她不想多说什么,她的所有精力都用在接受刚刚的消息,她怕稍微一分神,就进入呆滞状态。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在原地等,等到自动接受,等到淡忘。
几个人几张嘴叽叽喳喳地询问徐桧,陈许浩拨开人群,搂紧徐桧的肩膀。
“我妈让我把她带回去,先走了。”
陈许浩扔下一句话,带徐桧离开,他原本以为徐桧会定在原地,但他胳膊只是轻轻向前推,徐桧像提线木偶,没有灵魂,任由他带着走。
这种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叶爽看着两人在拐角处消失,他心里盛满的压抑总算消减,他不需要再犹豫,因为一切都尘埃落定。
陈许浩一直搂着徐桧进电梯才放开手,徐桧却身形一晃,陈许浩以为她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上。
徐桧却把头埋在陈许浩的胸前,抽泣几声,肩膀微微的颤抖,陈许浩心一紧,环住徐桧,轻轻抚摸她的头和背。
徐桧总是坚强,喜欢硬撑,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忘了徐桧也是个要人疼的小妹妹。
要论青梅竹马,他是他们几个里最早认识徐桧的,徐桧刚出生,他就被楚筱莲抱到徐桧身边。
从小到大,陈许浩都没见过徐桧像今天这样,这么直白地在他面前表露悲伤。
“哭吧,就趁现在,待会儿回到家就不行了。”
徐桧肩膀抖动的幅度更大点,陈许浩说的对,现在哭,只能现在哭,徐向进死了,马上她要面对的不止是妈妈和兄弟,还有一众对公司未来虎视眈眈的人。
“叮——”
电梯门打开,徐桧抬起头胡乱抹了把脸,她不能示弱,这个家还有陈佳丽和徐泽锐需要保护,她不能……
陈许浩感觉到徐桧的情绪变了,眼睛里还含着泪却又有一种坚忍,没错,这才是徐桧。
陈许浩开车载徐桧赶去堰州城,徐桧在后座头靠在窗前,车疾驰而过,树上掉落几片叶子,风吹过,一晃一晃飘去无人知道的地方。
一片叶子从窗户落在徐桧的腿上,绿色代表生机,落叶却在凋零,一路漫长,徐桧一直看着这片叶子。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渴望家,家也在今天消失,好想做过平凡人,家里不需要多少钱,不需要多少人。
每天回家是爸爸的笑,妈妈的菜还有电视里的老电影。
没有人会一直存在在我的生命里吧。
来到别墅,不出所料家里围了一众人,大多都是徐桧不认识的,陈许浩跟在她身边小声介绍。
徐桧穿着一件草莓系卫衣,她与这里格格不入,陌生面孔投来的目光如洪水猛兽般将她吞没,她快不能呼吸。
当徐桧接近大门,徐泽锐从里面飞奔出来抱住徐桧,他的眼睛还是红的,脸上的泪水还在。
“姐……”徐泽锐声音颤抖,“我们没有爸爸了,他不在了……”
徐泽锐的哭声撕扯着徐桧建立的防线,她咬紧腮边的肉,替徐泽锐擦去眼泪。
徐桧嘴里还混着些血腥味,说:“泽锐,我想进去看看爸。”
徐泽锐松开徐桧和她一起走到大厅,大厅里没什么人,只有陈佳丽,徐泽周和徐向进的几个挚友。
原本放在客厅的茶几和餐桌被撤走,现在摆在里面的是棺材和丧仪。
徐桧不知道徐向进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满堂的白花,宾客的黑衣无不说明她的姗姗来迟。
陈佳丽拭去眼泪走过来,说:“去看看吧。”
徐桧走到棺前,徐泽周在棺材旁边站着,里面的人还留有生前的模样,应该已经经过入殓师之手。
徐桧问:“爸是怎么死的?”
徐泽周答:“心脏病犯了,手术失败。”
“我不信。”徐桧面无表情,“爸怎么会突然怎么严重呢?”
“本来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是正好赶上你高考,爸怕你高考期间心态出现问题就想等你考完再做,昨天爸给你打完电话后就直接手术,不过因为拖得时间太久导致手术失败,最后爸死在了重症监护室。”
徐桧用指甲死死扣住掌心,一时间这具冰冷的棺材变得烫手。
徐泽周继续说:“妈,不想搞什么繁琐的仪式,她只想让爸轻轻松松地走,明天爸就会下葬。”
“嗯。”徐桧木木地点头,“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去吧。”
徐桧僵硬地迈出腿,转身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卉卉。”声音温暖又熟悉,是王厚缘,“节哀。”
徐桧没说什么往楼上走,等她离开,一边的陈佳丽找上王厚缘。
陈佳丽依旧是一副伤心人妻的模样,嘴里却吐字清晰:“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
距离他们最近的徐泽周面不改色地把向父亲棺材靠近的弟弟拉远。
徐桧一个人抵着门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要干嘛,就静静看着窗户的光影慢慢倾斜,任由眼泪流了干,干了流。
她身边的人离开了不少,可是每个离开的人都走得那样着急,不给她任何反应和告别的时间,每次的离别都让她更加害怕失去,害怕到要将自己封闭起来。
近黄昏,陈佳丽突然敲门叫徐桧签署合同,徐桧开门跟着她来到徐向进以前的办公室,陈佳丽在后面把门锁上。
王厚缘在办公桌前站着,他见徐桧进门把合同推到她面前——遗产分配。
徐桧心不在焉对这件事没有异议,可她大略看了一眼后发现事情不对。
徐向进最大限度的拥有伯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权,徐泽锐分得百分之十,陈佳丽分得百分之十,徐泽周分得百分之四十,她只分得百分之五。
徐桧从来没有探听过徐向进对这方面的想法,倒是他自己在徐桧面前说过,在水木学校在各地稳住形势前,他会让徐桧成为伯宸最大股东。
即使徐向进是意外死亡,那财产分配也应该遵循配偶,子女,父母的原则,唯一能解释这张纸上的情况就是……
徐桧难以置信地看向陈佳丽,她问:“为什么会这样?”
陈佳丽从口袋里摸出烟,她把桌上打火机擦出火花,在手里娴熟地转了几圈点上烟。
这些动作放在陈佳丽身上极为刺眼,陈佳丽顺势吸一口吐出烟雾,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她一贯温柔的眼睛换上久经世故的疲惫。
“徐桧啊,你和泽锐的感情很好吧。”
“你什么意思?”
“有些事你必须该知道了。”陈佳丽手微微抬起,王厚缘递给徐桧一个文件夹,“泽锐未来的路就看你的选择了。”
徐桧手颤抖地打开文件夹,她有预感她眼前的东西又会再一次改变她的命运。
多年前,陈乾德与父母呕气生下一个女儿——陈佳丽,虽然陈乾德对女儿不管不问,但陈家人却盯上这个女孩,她或将成为丰宸未来的唯一继承人。
陈乾德不希望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儿这么显眼,他也不可能把丰宸交到她的手上,他从陈佳丽十三岁起就不再允许她继续上学,这也是变相地向陈家人说明陈佳丽没有任何价值。
陈父陈母曾有心把陈佳丽接到自己身边抚养,不过那时陈佳丽已经混成夜场老手。
她画着成熟的妆,兜里有的是钞票,点着最贵的酒和最招人的牛郎。
陈父陈母也放弃了这个孩子,只有陈佳丽自己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让那些人放心,她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过上自己的日子。
只要她等,等到弟弟出生的那一天。
不过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陈乾德还是单身汉一个。
直到有一天,她在金店挑首饰遇到抢劫,她为了救一个孩子被劫匪踹晕,这天她遇见了人生的光——赵周伯。
她在医院醒来,夺目的光散在眼前的人身上,他拎着水果刚准备坐下。
赵周伯看见陈佳丽睁开眼,微笑着说到:“醒了就好,你家在哪儿,我看你手机里怎么没有存联系人,连通话记录都没有?”
赵周伯的笑很治愈,不过陈佳丽还是很警觉。
“你是谁,干嘛看我手机?”
“呵。”赵周伯笑道,“我不是坏人,我是警察。”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证件。
“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陈佳丽点头,道:“抢劫。”
“嗯,你很勇敢。”
“那……”陈佳丽本能地相信“警察”两个字,“那个小孩还好吗?”
其实那个小孩是他的弟弟。
“他很好,不过你的右手骨折了,你的家人在哪里,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我……没有家人。”
陈佳丽知道赵周伯不信,不过多一个说话也是好的,她躺在床上跟赵周伯聊了很多,从可笑的出身到游手好闲的四年,从少女的理想到宇宙怪谈,赵周伯不打断,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她说。
在陈佳丽说完后,赵周伯平静地问:“那你想不想跟我走?”
他这一句话让陈佳丽近乎失聪。
“为什么?”陈佳丽开始语无伦次,“我……我们才刚认识,我……不是好人的……”
赵周伯摸上她的头,陈佳丽从出生到死亡所感受的阳光都不及那天他掌间的温度。
“你说的,你没有家人。”
从这天起,陈佳丽拥有新的生活,她在一所部队学校里当导员助手,陈家即使知道她在这里,也懒得管。
后来她从和赵周伯接触中知道,赵周伯经常把一些无家可归,父母双亡的孩子送到这里。
陈佳丽每天都盼望与赵周伯见面,每次见面她都会分享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时不时她也会旁敲侧击地打听赵周伯的恋爱状况。
陈佳丽在十八岁生日这天向赵周伯表白,向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表白,不过幸运的是他同意了。
赵周伯不是草率的人,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他知道那种绝望的眼神,和陈佳丽那天在医院时的某些瞬间一样。
他并不精通感情的事,不过他会羡慕同事们谈起妻儿时的那种快乐,他也向往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恋人。
只是他因为工作一直很忙,从来没有为这方面考虑过,陈佳丽不像他身边的女生,一个个沉默寡言,雷厉风行。
她会喋喋不休地对他说很多,会偶尔犯傻,会期待他们的下一场见面,她是不一样的存在。
她与赵周伯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晚上,他说这次很危险,需要离开两个月,如果他回不来了,那就别等他了。
不过陈佳丽吻上他,发誓这一辈子心里只装下他。
赵周伯任务凯旋,边境的枪林弹雨没有让他丧命,但他却死在了回家的路上,酒鬼的车前。
陈佳丽被通知赶到现场时,赵周伯已经不治身亡,肇事者逃逸,她受不了刺激当场昏迷,在几天前,陈佳丽被查出怀孕一个月。
在昏迷的黑暗中,她回顾了她与赵周伯的种种,明明只有短短一年,可这一年足以让她忘记以前的痛苦。
或许这种的美好只是一个梦,只是云层里露出的一点光。
现在梦醒了,光不见了。
刚陈佳丽醒来时她还在现场,她只昏迷了不到三分钟就被掐人中清醒。
陈佳丽醒来满眼通红,她以前听同事说过肇事逃逸不过才判三年到七年,她不甘心,她不能接受赵周伯的死,她还有一个孩子。
她和赵周伯的关系还没几个人知道,赵周伯的尸体最终只能由他的家人带走,赵周伯的父亲似乎是刑警,他肯定会接受法律对肇事者的判决。
陈佳丽不行,她离开现场后,马上在脑海里思索能够帮助他的人,可是能舍弃原则帮她的她只能想到陈乾德。
当晚她与陈乾德联系,她想让陈乾德帮她查到肇事者并保下肇事者,她给出的条件是放弃丰宸的财产继承只需要一笔钱。
在利益面前陈乾德答应得很爽快,只不过当他真正接手时他才发现这件事有多么棘手。
赵周伯身份不简单,想避开警方调查几乎不可能,不过好在那辆车最后开去了没有监控的郊区。
陈乾德在警方到达前,在一个马路牙子边找到报废的车,车子因为意外已经开始燃烧,开车的人——徐向进倒在离车很远的空地上,看起来是车熄火他自己走出去的。
这辆车是公司所有,从车牌上查不出车主,不过巧合的是这量车是楚筱莲父亲公司的。
这让事情变得更简单,那段时间他正与楚筱莲处于暧昧期,他在楚筱莲父亲的公司里安插了不少眼线。
从停车场到公司附近的监控全都被陈乾德处理,不过据说徐向进是在酒局上中途离开。
陈乾德让所有眼线查遍附近的医院,最终找到一个与徐向进在身形上相差无几的同事,恰巧他也刚经历一场车祸,被路人送到医院,而且伤势太重正在ICU病房。
徐向进被陈乾德带进泰和医院,泰和医院对陈乾德基本是有求必应,他一句话那位ICU病房的患者就“去世”了。
接下来的供词,陈乾德和泰和医院都串通好,虽然可疑很多,但陈乾德一再给警局施压最终这件事就以肇事者身亡结束。
陈佳丽坐在徐向进的病床前想了一夜,一开始她真的有杀了徐向进的想法,可是不管怎样她都觉得太便宜徐向进。
徐向进半梦半醒之间有叫过一个名字——杨兰英。
陈佳丽去过他们同居的出租屋,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徐向进醒来后,医生说他可能有创伤性记忆损伤。
陈佳丽试着提起“杨兰英”,但这个人已经在徐向进的记忆中走失。
后来,陈佳丽摸清了徐向进的底细,她做出一个任性的决定,她要永远不受陈家的约束,她要为儿子留后路。
那时伯宸亏空严重,陈乾德有心注销伯宸,但陈佳丽除了要来一笔钱还要走了伯宸使其独立,帮伯宸填补亏空。
王厚缘原本是帮杨鸿仁来劝说女婿,不过待他接触陈佳丽后,陈佳丽开出的条件让他心动,他变成了伯宸的法人。
徐向进在医院期间都是陈佳丽在照顾,当然陈佳丽没有隐瞒自己怀孕的事,不过她只说是一个意外。
徐泽周出生后一年,他们结婚了,陈佳丽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徐向进的记忆在他们结婚三年前才算完全恢复,这其中当然有陈佳丽的“参与”。
不过那时候杨兰英已经对他冷眼相对。
徐向进的心脏病不单单是家族遗传,还有陈佳丽的推波助澜,她原本只等徐泽周成年后让他接管伯宸。
不过半路却冒出一个徐桧,到底是自己和初恋的孩子,徐向进一直心存愧疚。
有时晚上睡前徐向进还会征求她的意见,问她介不介意徐桧的身份。
陈佳丽自然不在乎这些,毕竟无论他怎么想,她都不会让他好好活着。
徐桧高考就是陈佳丽动手的时候,这三天徐桧绝对没有时间分给他这个父亲。
虽然徐向进的决定打乱了计划的节奏,不过目地还是达到了。
昨天,徐向进在ICU病房,陈佳丽关闭房间内定紫外线站在徐向进床前,有护士传话,徐向进已经醒了。
陈佳丽一字一句地把这些年的事说给徐向进听,包括他的病,这是陈佳丽最期待的时刻。
徐向进还未听她说完,他抓住床单张开嘴想说什么,仪器上的数值不断变化,最后病房里一切寂静,只剩下一种单调的声音。
徐向进死了,死不瞑目。
陈佳丽捂住嘴笑起来,可最后变成了双手掩面低声地抽泣。
徐桧了解了他们荒唐,无法理解的过去,陈佳丽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一条狠毒的毒蛇,狠毒得连自己都不放过。
“你是不是疯了!”徐桧把文件夹摔在桌上,“你太恶心了,这么多年睡在爸身边,你都不会做噩梦的吗,我是不可能签下这份协议的,爸的死你必须负责。”
徐桧大步走到门口拧开把手,门没开,陈佳丽不紧不慢的补充。
“哼,果然还是个小孩。”陈佳丽摆明态度,“那你可要想好,泽锐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你猜他以后的日子会这么过?”
“没爹没娘的日子你比谁都清楚,泽锐他不是你,他是从小过惯好日子的,这扇门一开,你和泽锐其中一个必须比死还难受。”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他,他的妈妈亲手弄死他的爸爸。”
徐桧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你……你是在威胁我?”
“你想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足够了解泽锐的性格。”
“你就不怕我真的说出去?”
“无所谓,反正……”陈佳丽用一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徐桧,”泽锐是死在你手上还是死在我手上都可以。”
“你……”徐桧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母亲的话,“他可是你亲身的!”
“一个有心脏病的扁平足不过就是一个废物,我不在乎。”
徐桧的手搭在把手上,后脊梁因为陈佳丽一直发寒,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双腿都在发抖。
太可怕了,陈佳丽太可怕了。
“做个决定吧,泽锐还在外面等着呢。”
陈佳丽说得对,她的确拿捏准徐桧的命门,用一条命交换徐桧以后的生活,徐桧恐怕会当场崩溃。
陈佳丽这辈子对徐桧说的最后一句话:“另外还有一件事,王厚缘和泽周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徐……泽周,王,厚缘。”一个是在这个家对她无微不至的大哥,一个是自小就对她关爱有加的叔叔,徐桧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蒙上了浓厚的雾。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才是可信?
徐桧从不觉得自己的悲剧的主角,但是从某些时刻起,她身边充满谎言,漫天的恶灵围绕着她就要把她吃了。
到头来,她发现她所遭受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因为她的出身,她的亲人,所以她必须遭到不幸,报应。
“哈哈哈,原来……都在骗我……”
徐桧的理智彻底被怨恨瓦解,她摔断门把手,踹开门,逃也似的跑出去,徐泽锐听见动静想拦下徐桧,徐桧却只给了他一个,滚。
徐泽周拉住徐泽锐不让他追出去,现在的陈佳丽和徐桧对徐泽锐来说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