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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布局 ...

  •   白旭瞬间的转变,让林沅溶感到十分诧异,她静静地看着白旭因极度压抑情绪而微颤的身子,那双虚搭在案面上的手似乎也在颤抖着。

      “你......”

      林沅溶刚要开口,白旭便笑了笑,看着她,“回大人,奴不认识。”

      白旭说的铿锵有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移过视线,不再与白旭的目光交汇,低下了头。白旭说的话,她根本不相信。

      “大人?”白旭试探的声音传来。

      林沅溶迟疑地抬头,看着白旭,静等着白旭的下文。

      白旭见她抬头后,腼腆地抿着嘴,笑了一下,“大人,你真好看。”

      林沅溶微滞,避开了白旭火热的眸光,蹙起了眉。白旭的眼神,分明是透过她表达对其他人的眷恋。

      这个人,会是谁?

      “没其他的事咯?”

      睦诃大师笑呵呵,问出了声。

      宋悬侧目点头,便唤人来替白旭搀扶着睦诃大师离开,白旭则是紧跟在睦诃大师的后边。

      林沅溶看着白旭走路的姿势,心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若是按照白旭所说,他是因上山采药摔断腿而导致走路不正常,那么就是属于后天腿部受伤,即便骨骼之间没有处理好,那行走应该是将摔断的小腿拖着前行,而非像他现在垫着脚尖,虚掌着地。

      甚至还有一点林沅溶觉着不对劲,长期借力在一只腿,会导致一个人的身体出现不同程度的偏瘫情况。

      她目光凝着白旭挺直的背脊,陷入了沉思。

      一来二去,剩下的几人也审问完了,与案件挂钩的讯息很少,林沅溶也没问几句。

      林沅溶略过最后离开人的背影,侧目看着宋悬,“府主,嫌疑最大的是瑟缘与白旭。”顿了一会,她试探道:“要去他们的房间内察看一番。”

      宋悬放下清茗瞥向她,轻嗬了一声,淡道:“你还有何吩咐?”

      林沅溶连忙摇头,咽了口唾液,“府主,今日已是圣上说的第二天。为了节约时间,属下提议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您去瑟缘那处,属下去白旭那儿。”

      说完这番话,林沅溶抠着手心静等宋悬的回答。其实她的提议是十分合理的,上司的上司定了时间,还说了什么灭府的威胁话,那着实得抓紧些。可宋悬又是一副神闲气定的模样,不带一点慌的。

      自从接触第一个案子以来,她都是与宋悬在一块探案,宋悬也时常帮她,他们俩也培养出一定的默契。现下说出这番话,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要抛弃宋悬一样,心里有点愧疚。

      想着想着,林沅溶偷偷瞄了瞄身侧宋悬。她抿着嘴想,宋悬这是在笑什么?

      就在她准备仔细瞧瞧时,宋悬便转头与她的视线正正撞在一起。

      林沅溶瞬间红了脸,不自然地笑了几声,眼神四处躲闪地与宋悬对视。

      宋悬看着她这番,嘴角的笑意更深,语气还是很平淡,道:“随你。”

      随她?林沅溶不解,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又是什么奇怪回答。

      可话说回来,要求是她提的,既然宋悬同意了,那她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规规矩矩地朝宋悬作了个礼,“那属下先下去了。”

      待林沅溶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宋悬的视野之内,宋悬便懒散地倚着案面,支着他的下巴,手指上下敲着案面,把瓷杯揽入他的指腹。他将瓷杯举过头顶,深邃的眸子随着纤长手指转动而改变。

      被固定在墙面上的琉璃灯发出的光,映得他精致的面容时暗时明,神情时静时狂。

      如此把玩了一会后,宋悬用指尖轻敲了几下杯底,空灵的瓷器声回荡在宁静的禅室之中。这清脆的声音似乎愉悦了宋悬,他大笑了几声,笑声里透着疯狂。

      缓缓地,他眸光幽深,轻声冷漠道:“保证林沅溶的安全。”

      ——

      林沅溶站在白旭破败的仆人房门口,察看了一会儿。被审问过的人通常还需要遭守卫监视两个时辰,所以现下这房内肯定没有人。

      但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久年未换的木门,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发出吱嘎声,在安静的氛围下格外突出。

      林沅溶的动作迟疑,起身环视了一番周围的仆人房,房门几乎都有翻新的迹象。她又看着眼前的这扇木门,就它最旧。

      看来不是钱财的缘由,是主人想不想修的问题了。

      林沅溶先往里头探了半个身子,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才转身用着木栓子把门给栓牢。

      房间布局很简单,迎面的是一个破旧的方正木桌,上面已经掉了许多木屑,显得坑坑洼洼,但被擦得发亮。桥上挂了一副奇怪的画,画中女子似乎没有头,即便有现下也只能看出几条线条了。左边则是一个简易的白绸帷幔挂在木漆柱侧边,白绸帷幔很干净,没有沾半点灰。

      林沅溶缓慢地往里处走着,里面便应该是内卧了。她穿过白绸帷幔,便能看见一张床榻,床榻上的薄衾披得工工整整,看不出一点褶皱。

      这一切的一切,都能看出来白旭此人细致入微,心思不浅。

      内卧的陈设极度简单,一张床,一个简易的舆洗架,架上有一个绸帕,架下有着一个铜盆。

      林沅溶往身侧最近的简易舆洗架走去,上面橫搭着一张白色绸帕,她抽了下来握在手里,绸帕湿度适当,应该是昨晚用过。

      随后,她将绸帕平铺在架上,眼睛自上而下得快速进行察看,指尖跟随着她的视线移动,绸帕料子属于穆朝最低端的砂绸,面料易伤,不耐洗。她手里的这一砂绸,柔软度较好,应该是刚换不久。

      就在林沅溶如此想着,她手上的触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蹙眉地反复摩挲着那处奇怪的地方,随即搭在她的视线正中。她用指尖轻轻抠了一番绸帕的最末端,这一处的硬度明显比其他地方更甚。

      她虚着眼睛仔细地看着,这绸帕上面有着很轻的一个印子状,明显是被白旭搓洗了许多次导致的。这到底有什么,让白旭极度想抹去?

      带着这个疑惑,林沅溶又蹲下看了一会铜盆,拿在手上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什么。

      林沅溶只好作罢,往床榻那处走。可她还没有走近,便闻到一丝很细微的味道,细微到后一秒她便再也闻不见了,不管她怎么样耸鼻子都没有再闻到。

      但她相信,这绝不是她的错觉。

      视线再落到床榻之上,林沅溶看着薄衾,握着衾角看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薄衾,空气在一瞬间凝结,她屏住呼吸,一把掀开薄衾——

      只见,床榻正中央躺了一个木雕,在那木雕四周,有着一根发丝。

      林沅溶疑惑,捻起这一根发丝,发丝的长度明显是一个女性的,有女子来过。随即,她拿起了木雕,木雕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全身上下都被磨得没有棱角,也无法判断这个雕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看样子这个木雕,已经十分久远了。

      她将木雕高举在半空中,尽力地不放过木雕的任何地方,木雕前面的棱角明显比背后更明显一些,但如此还是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什么。忽地,她触摸到一个明显凸出的地方,迅速地把木雕翻过来一看,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来有几条线条交织在一起这似乎是一个字。

      林沅溶将木雕放回原来的位置,再扫视了一圈木雕四处,并未发现什么异样,除了那根头发。

      唯一怪异的,那便是木雕摆放的位置,摆在了床榻的正中央。

      林沅溶在心头思索了一会,正准备平躺在床上。手掌一接触床面,传来湿润的感觉,她看了看手掌,莫非这屋子还漏雨?带着这个疑问,她往上一抬头——

      床榻之上有两根高低不同的房梁,其中较矮的一根房梁明显是遭人蛮力给掰折,但也奇怪,只掰折了中间,两端还是很突兀地悬在空中。

      渐渐地,当林沅溶把注意力移到了第二根房梁,很明显房梁正中央的颜色与两端不一样,颜色更为深沉,是沾了水。

      她低头再摸了摸湿润的薄衾,冷淡着一张脸地躺在了床上。她缓缓地抬眼,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两根房梁奇怪之处,全都正正对中她的胸口处。

      那个木雕,所摆放的正中央也不出意外。

      林沅溶只觉背脊一阵发凉,心中一片唏嘘,僵着直起身子。

      她立即起身,探看着支起床榻的四根木柱。木柱上有着一些细微的刮痕,刮痕纹路向下,刮痕上布着干硬的泥渍,这明显是有人借力向上。

      瘸腿的白旭,怎会做到这一点?

      答案呼之欲出。

      林沅溶的脑海里极快地闪过怯弱的白旭腼着脸,半仰头笑着说她真好看。

      也就在这瞬间,她置身于御浴堂,那位娇容华贵的女子躺在一池血水之中,对她勾起了红唇。

      林沅溶推开了那扇吱嘎作响的破旧木门,一缕阳光刚好照到了她的半边脸。

      虽然现在,她能够推出整件案子的经过,但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她并不得知。

      忽地,一个雀跃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索——

      “姑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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